把王柑华放回家后，孙山让王县丞，户房的乔文书进来。
孙山指了指账本说道：“用黄册核对一下，每个镇子分别购买了几亩鸟粪肥料，看一看哪些地方买了，哪些地方没买。”
买的多就放过，没的少的地方，得要亲自到现场查看一下到底什么原因购买的那么少。
是因为宣传不到位，还是百姓不肯相信。
如果是前者，必须把负责此事的里正狠狠批一顿，如果是后者，得要推销宣传，给村民洗一洗脑子才行。
乔文书接过账本，连忙点头回应：“是，大人。”
孙山又强调一次：“天黑前，本官必须看到结果。”
乔文书看了看厚厚的一本账本。
尼玛的！不要说天黑前了，两天后也未必搞定啊。孙大人这是把员工不当牛马来看，不，应该说牛马都不如。
孙山可不管乔文书怎么想，赶在春耕之前，一切以时间为准。
这里拖延一点，哪里拖延一点，一切都晚矣，哪里容得乔文书偷懒。
乔文书本想说一说难处，猛然地对上孙大人高高吊起的三角眼。
立即应承到：“是，大人，下属现在就去。”
说完后，头也不回地跑出去。
艾玛，不跑都不行，跑晚一步，时间多流失一刻钟。
王县丞看到乔文书急忙忙的样子，像极雨天的落汤鸡。
不由地笑起来：“大人，百姓买了多少鸟粪肥料？是多人买，还是少人买？”
王家除了隐匿的田地没卖，其他全都卖了。
如此冒险又激进的做法完全是王老爷坚持。
王老太爷，王县丞倒是想买一点试试看，这样风险最小。
谁知道王老爷坚持买，他们就算了。
家里的田产，商铺都是王老爷看管着，王县丞也佩服二弟的商业头脑，这次信誓旦旦地要做大做强，便随他去了，反正王家亏的起。
孙山紧紧地盯着王县丞，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王县丞被盯得蒙圈，不解地问：“大人，你看着我作甚？”
艾玛，光天化日之下，被孙大人这么一盯，起鸡皮疙瘩。
艾玛，孙大人的双眼实在难看，恨不得挖出来。
孙山冷冷地问：“王县丞，家大业大，怎么鸟粪肥料也赊账了？”
王县丞无辜地问：“大人，什么赊账？我怎么不知道？”
他们什么时候赊账了？买东西，向来很大方，哪里会赊账？
孙山以为王县丞明知故问，冷哼一声：“王县丞，你家的田地，购买的肥料，竟然跟平头百姓一样，赊账起来。是家里没钱，还是怎么样？”
一定要把王县丞拿下，让他给钱。要不然富户就会以他为蓝本，有样学样。
说到购买肥料赊账，王县丞还真不知道。这些事他都不管的。
猛然一听孙山这么说，本能地反驳：“大人，下官不知道呢说什么？我家买肥料也赊账？”
随后一愣，好似想到什么。
艾玛，赊账还真有可能。
二弟的为人，最喜欢占便宜，能不给钱就不给钱。
这次作坊那边可以先试用后付款，二弟见有便宜可占，肯定跟在后面占，不，说不定冲在第一位去占便宜。
还未等孙山追问，王县丞先一步说话：“大人，赊账这事，我根本不知道，得回去问一问才行。”
孙山没好气地瞪了王县丞一眼，挥一挥手说道：“你家只要把肥料的货款付了就行，别的是不用再提。”
王县丞笑得哪一个尴尬：“是，大人，保证把钱付了。”
说完后，一个闪身，极速地跑回县丞署。
让身边的狗腿子赶紧回家，好让王老爷付款。
王县丞现在学聪明了，只要孙山开口的，必定要做到的。一点也不废话，立即按照孙山的要求做。
这些小事就顺着孙山，等遇到大事，肯定不顺。
狗腿子立即应承到：“老爷，我现在就回去。”
夜幕降临，孙山坐在院子里，看着乔文书汇总的账本。
看看，人啊，总要逼一下，才知道自己的实力。
乔文书口口声说时间太短，整理不出来。瞧瞧，手上的是什么？明明白白的账本，一天就搞定了。
看来乔文书平日实在太懒惰了，必须给点压力才有动力做事。
孙山皱着眉头，把所有账本看完。
登记在册的田产，跟购买肥料的田产一对比，足足相差半。
也就是说整个沅陆县也只有一半人使用肥料，或者一户人家的田产只有一半使用肥料。
看来沅陆县的百姓是保守型，不敢太冒进。
孙定南担忧地问：“老爷，这么少人用肥料，而咱们作坊又出产不少肥料，这季恐怕有一半要滞销在仓库。”
哎，加班加点生产出来的肥料，结果只用到一半上，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本。
孙山对此一点也不担心，因为早就预料到这样的情况，甚至更差的情况还预料到。能使用一半肥料，已经是中规中矩了。
安慰到：“虽然咱们的肥料先用后付款，但总归不是免费，更是新鲜玩意，百姓观望也正常。能有一半人使用，已经算不错了。莫要着急，慢慢来。只要夏收有效果，相信百姓会趋之若鹜。”随后又补充道：“肥料放在仓库不会发霉，晚稻用也一样。”
孙山记得上辈子所在的地区，有一户农家种植某种农作物，赚到钱了，左邻右舍的的农户跟着种，之后整个片区跟着种。
一开始的确挺赚钱，到最后往往回归于沉静。
趋利性会驱使着大家干一件事，如果看到左邻右舍大丰收，没使用的懊恼不已后，往往跟着使用。
孙山对这个问题一点也不担心。
孙山对孙定南说道：“这里有好几个村子一点也没使用肥料，你找人去看一看，劝说劝说。如果依旧不用，那就算了。”
时也命也，不强求。
孙定南点了点头：“行，我明日就安排人去问一问。现在肥料作坊那边已经没啥事了，就等着派发肥料到各个镇子。”
随后又问：“老爷，是安排孙家护卫教导村民怎么使用肥料吗？”
孙山点了点头说：“是，让护卫到每个镇子，亲自教导村民怎么使用肥料。幸好咱们种菜，耕田时，他们都亲力亲为，知道怎么使用肥料。”
孙大力笑嘻嘻地说：“老爷，以后做什么事，都让咱们的人先上，这样保准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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