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齐明珠带着钱过来，脸上一个巴掌印，手里攥着五十个铜板冲她笑了笑，说“衣服很合适。”
“那就好。”她收了钱，多少有些笑不出来，也没问她什么时候出嫁，只问了句“要进来坐坐吗？”
齐明珠摇头，转身走了。
翻地的日子在即，三月上旬，王寡妇和方小桃母女已经下地了。
早上吃过饭，牛二进偏房拿了锄头出来摆弄。
陈娇娇在厨房洗锅，她原本还想再烙几张饼的，结果牛二说不着急，饿了就回来后就作罢了。
扛着锄头往村外走，路过盖房子的一群人，两人连头都没转就径直路过了。
地里方小桃母女和王寡妇已经忙活了许久，牛二动了动手腕，也开始忙活起来。
之前下过雪，眼下雪化了但地还是松软的，翻起来也快。
临近中午，方小桃喊了她一声。
几人一同往回走，方小桃笑着问“你们怎么也这么早下地了？”
“早干完早省事，牛二也要出去了，怕我一个人太累了，这不看你们下地了也跟着来了。”
“我们是没办法，地太多了。”
“你这话我听着都羡慕。”她无奈的笑了起来。
方小桃被逗笑了，主动问“你们以后要买地吗？我家的可以卖给你们。”
“可以。”牛二在一旁说“不过要等两年。”
“那正好，这两年我也没打算卖。”
几人经过村口，干活的人已经不在了。
在家门口分别，陈娇娇有些感叹的说“她以前连话都不说，现在都会开玩笑了，真好……”
牛二没应，去了后院。
她洗了手，挖了谷子和青瓜去焖煮。
这些日子天暖和了，水也不会结冰了，家里的鸡又开始了一天三顿鸡草的生活。
牛二端着空了的食盆回来，进房间挖了两大碗鸡草扔进锅里煮，再熟练的捞出来切碎。
陈娇娇盯着他忙碌的身影，没忍住笑了起来。
村里男人下地回来只有一件事，躺着等饭，吃完饭回屋睡觉，但女人不一样，家里那些琐碎的事都要忙活。
下午，方小桃母女下地之前喊了她们。
两人跟着一起往地里走，走到一半听到身后陈平喊她，回过头就见两人也扛着锄头。
“你们也下地啊。”她们站着等了一会。
好些日子没见，陈小看着更白了，脸上都有了婴儿肥。
陈娇娇也没问她，继续和方小桃说话去了。
陈平和牛二走着，陈小被落到了后面，一直在地里分别，陈小这才同她说了第一句话“大姐你们早上下地怎么没叫我们啊？”
“没想起来。”她说了句就去追前头的牛二了。
陈平盯着她，若有所思的问“你跟大姐耍脾气了？我就说你怎么一直窝在家里也不出去，明明以前那么喜欢找大姐。”
“哪有。”她也不承认，只是说“姐夫在家我怎么去？再说了，我们都好久没见了，我怎么忍她生气？”
陈平没再理会，低头忙活了起来。
下午下地的人逐渐多了起来，王娥和陈三盛也来了。
刘婶隔着老远就喊她“你们怎么这么早下地啊？”
陈娇娇也回她“早点弄完，牛二缓两天就要出去了。”
“去哪啊？”
“还是之前的地方……”
“那挺好的。”刘婶应了一句没再说。
几句话喊的她嗓子疼，忍不住轻咳了两声，牛二回过头看她，有些好笑“轻点喊刘婶也能听到。”
“刘婶喊的大声，我也就跟着大声了。”
他笑了下，又转过去忙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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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中旬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雨，雨下的突然，本来他们还在地里干活，随着一声惊雷，雨毫无预兆的就落了下来。
牛二率先反应了过来，喊了她就往回跑。
大家见他跑了，这才开始跟着跑了起来。
雨落的很快，他们刚跑到村口就跟泼水似的直接倒了下来，众人被淋了个满头，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冷的人直打哆嗦。
牛二让她进屋，自己去后院抱柴拿火盆。
头发湿漉漉的滴着水，她先是用布巾擦了一番然后才开始翻找衣服。
牛二生了火，直接把衣服脱了，也不擦身上的雨水直接就换了起来。
陈娇娇看了他一眼，问“你堵门了吗？”
“堵了。”他把布巾大力的拧干给自己擦了擦。
换好衣服，两人缩在凳子上烤火，原本以为没大碍的，结果坐了会陈娇娇发现自己泛恶心，头也开始昏沉了起来。
她揉了揉鼻子，眼皮子困的都有些睁不开了。
牛二以为她困了，伸手摸向她的头发，确定是干的后催促着她上床睡觉。
屋子里被熏的很暖和，床上有牛二，她整个人都暖烘烘的，很快就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天都黑了，外面的雨声也听不见了，不知道是停了还是变小了。
牛二还睡着，侧脸压在枕头面对着她，她晃了晃脑袋发现已经没有大碍了，就是鼻子有点塞。
下了床她往火盆里又扔了两根柴，等烧旺了才出门。
雨还下着，这会儿变成了毛毛细雨，她摸着黑去了茅房，回来后就见牛二已经醒了，此时正站在偏房的门口。
“吃什么？”她一出声才发现自己哑的厉害。
“生病了？”牛二立马问。
“没，就是鼻子有点塞。”她用房檐上滴落下来的雨水洗了手，问“吃粥行吗？”
后院的路都有些泥泞，想必明早也没办法下地。
“都行。”牛二问“这会儿天黑了鸡也没法喂了吧？”
“明早喂吧。”她往厨房走去“兔子我刚看过了，已经回窝了，不用管了。”
牛二应着，跟在她身后去了厨房。
晚上煮了野菜谷子粥，她没什么胃口就只吃了半碗。
雨一会大一会小，牛二把水桶放檐下接水，看她精神不太好的样子于是说“你回屋睡吧，我洗锅。”
“不困。”她摇头“我有点犯恶心。”
牛二伸手摸向她的脑袋，片刻后收回手“不烫啊，是不是受凉了？”
“不知道，就是想吐。”
牛二眼中浮现了担忧的神色“可能是淋了雨的原因，明天一早起来看情况，如果还难受我就去拿药。”
她没什么精神的点点头，算是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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