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许久，她正打算煮下水的时候牛二回来了。
陈娇娇上前把门槛拿掉，等人进了门这才问“饿了吗？”
“不饿。”牛二闻着院子里的香味，问“你在炒肉？”
“炒完了，现在在煮下水，我中午熬油渣还炒了白菜，你要是饿了就先吃点。”
“不饿。”他把绑在拉杆上的干粮袋解下来递过去“馒头也没吃完。”
陈娇娇伸手一摸还剩一个就更惊奇了“你往常不是装多少都能吃完吗？”
“不是很饿就没吃。”他又把买的猪肉递过去“买多了，这是三斤。”
“行。”她接过往粮食房里走去“你把车子放了歇息一下。”
牛二拉着车子去了后院，洗了手，这才进厨房里坐了下来。
下水刚下锅这会儿水都没开，牛二坐在灶前缓了一会后起身说“我去劈柴。”
院子里的柴还剩不少没劈的，如果都拿去卖估摸着要装七八车的样子。
陈娇娇往灶里扔了根粗柴，随后也跟着去了院子。
牛二这么会的功夫已经劈了三截了，抬手，落下，动作连贯又干脆。
他砍的大多都是胳膊粗的，劈起来也快，没一会的功夫地上就堆了不少，差不多是她抱一堆，回来后地上就有一堆。
太阳落山，锅里的下水也煮的差不多了，她把提前泡好的谷子和野菜倒进另一个锅里煮，又把下水捞出来放在盆里晾着。
这次的下水不多，陈娇娇只切了一半，剩下的放在粮食房里打算过年吃。
谷子泡的软烂，大火烧开后用余火焖煮片刻就能吃了。
野菜粥，炒白菜，炒下水，这饭放在过年也不算差。
牛二把白菜夹到碗里，搭着碗边吃了起来。
跟往常一样，他喝了两碗就放了筷子，下水只炒了一盘这会儿已经光了，白菜还剩不少，可以留着明早吃。
这会儿天色也快黑了，牛二进了偏房生火，陈娇娇端着泔水出来就见原先还晴朗的天色这会儿看着有些阴沉了下来，像是又要下雪了。
今年雪来的格外的迟，也不知道是不是都堆一起了，也没几个晴天。
她朝屋子里的牛二喊了一声“这天怎么看着要下雪？”
牛二走了出来，也是皱起了眉“不知道，若是下雪我们就去舅舅家吧，年后就不去了。”
“都随你。”鸡吃麸皮，多弄点也没关系。
晚上两人早早的睡了，陈娇娇照常时间醒了，穿好衣服出去一看，天还是阴着的，雪倒是没下。
“是不是没下？”牛二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
“是没下，不过天还是阴的。”
很快屋子里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牛二穿好衣服出来，盯着看了许久“早上应当不下。”
说完他看向陈娇娇“你去做饭，我赶着时间送一趟。”
“万一下了呢？你拉着车太吃力了。”
“走快点能到，下午就算落了也是空车，拉着不费劲。”
他说着已经去了后院装柴，陈娇娇先是把起夜盆倒了，洗了把手然后才去厨房。
把野菜粥焖上，又把昨晚的白菜和馒头放上面蒸。
收拾完后她才去洗漱。
牛二柴装的差不多了，他没用草绳捆，直接放到车上用绳子绑了。
赶着时间吃完早饭，牛二拉着车出了门，陈娇娇在院子里劈柴，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天，深怕雪落下来。
陈平担着桶路过，见她在劈柴于是问“牛二哥去送柴了？”
“是。”她应了一声后想起家里也快没水了，于是对他说“你等我一下，我也去打水。”
村里人吃的都是泉眼里冒出来的地下水，陈娇娇第一次吃的时候发现是咸的，吃习惯了倒也没味了。
害怕下雪她打算多跑几趟，她家离的近，第二趟担着水往回走的时候陈平才过来，此时阴沉的天终于飘起了雪花。
雪下的又大又急，担着水踩在上面还有些滑。
按前两日的时间，牛二这会儿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把偏房的火盆生着，她又去后院把兔子窝和鸡窝遮了一下，从后院出来时还有些不放心的到门口看了眼。
牛二拉着车从村口的路上过来，步伐又快又急，她不自觉的往前走了几步，转眼间牛二就到了跟前。
他脑袋上落了一层的雪，赶路赶的气喘吁吁，面色红润。
“今天在镇子里碰到了一起干活的人说了几句话耽搁了。”
“你饿吗？”家里有现成的馒头，炒个白菜也快。
“不饿。”牛二去后院柴房放了车。
房间里被火盆熏得很暖和，他坐在凳子上喘了口气很快就说“我去弄窝。”
“我们明天去舅舅家那东西就不能还了。”
“要往镇子里送柴怕是赶不出来了，先放着吧，下次再还也一样的。”
“那我去收拾收拾东西。”想到家里的东西，她询问“你成亲时买的酒还在，要不一起提着，在家也没见你喝。”
“提着吧。”牛二已经推开了偏房的门。
陈娇娇把火盆端了过去，他忙说“你端回去吧，我不冷。”
“我收拾完东西就过来，你把窗户开点缝，火盆放旁边能暖和点。
“漏风。”牛二看向她“我不怕冷，你端回屋子里暖着去。”
陈娇娇不理他，转身进了粮食房。
八斤肉，两坛子酒，除此之外也没其它可收拾的。
陈娇娇呆站了会，又转身出去了。
“舅舅家晒青瓜吗？”
牛二摇头“不知道，但他们会种很多的白菜，差不多半亩地这样。”
“那就算了。”她嘀咕“我们也没什么能带的东西，你要是买几块点心还能哄哄几个小孩子。”
“我没想起来。”牛二眉眼笑着“祖母他们不会介意的。”
陈娇娇没再说什么，关了门之后拿着牛二干活破了的鞋子进来。
鞋面脚趾的位置破了个大洞，上次洗过之后她也没来的及缝。
坐了会，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问一旁忙活的人“你想吃什么？”
“都行。”牛二连头都没抬。
“以后你再说都行就都吃野菜粥。”
牛二抬眼，笑着说“都行。”
陈娇娇气的白了他一眼。
院子里下大了，地上和房屋上全是雪，一眼望去整个村里都是雪白的，远处白茫茫的一片，雾气湿重的连山都看不见。
把野菜谷子放锅里焖煮，趁着这会儿的功夫她把院子和大门口扫了一道小路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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