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小佳一脸愁容坐在沙发上，看着刘非凡，她咧开嘴，挤出一丝笑容出来。
“这么晚了，你来干嘛？”刘非凡想起鲁小佳心心念念的通房丫鬟的事，便故意板起了脸问她道。
“我爸逼我来的呀。”鲁小佳为难地苦笑道：“我不来，他就寻死觅活的。你说我怎么办？难道我要看着我爸去寻死啊？”
“你爸到底想干嘛呀。”刘非凡无奈说道：“难道他糊涂了吗？现在什么社会，怎么可能还存在他说的事啊？再说，我需要他报恩吗？”
“你需不需要，是你的事。他报不报恩，是他的事。”鲁小佳道：“反正，我跟定你了。”
“跟我干嘛？”刘非凡有些生气道：“你看现在谁敢三妻四妾的？”
“我爸说，你们当官的，谁没个三妻四妾啊。”
“你愿意？”
“愿意。”
“我不愿意啊。”刘非凡激动地在屋里转圈子，“小佳，你是新时代的年轻人，你不能像你爸一样，封建愚昧。从现在开始，不许再提那个话题。谁提，我就与谁翻脸。”
“没事，你翻脸就翻脸吧。”鲁小佳笑了道：“古时候的丫鬟，主人打她骂她，是正常的事。”
刘非凡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干脆回到卧室，从里面将门锁死。
第二天一早起来，发现鲁小佳早已经为他准备好了早餐。
昨晚，她居然没走，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对付了一夜。
早上，她熬了粥，煮了鸡蛋，还烤了几片面包。
看见刘非凡出来，她欢天喜地地迎上来，陪着笑脸说道：“早餐我准备好了，你吃了再去上班吧。”
刘非凡扫了一眼桌子，没说一句话，阴沉着脸出了门。桌子上的早餐，他完全没有动。
他在心里想，自己必须要装出无情与冷淡，才能让鲁小佳知难而退。
到了办公室刚坐下，余音便推门进来了。
“出事了。”余音一脸神秘地说道：“常委会从昨夜开到现在还没散。”
刘非凡不以为然地说道：“会议时间开长一些，不用大惊小怪吧？”
“你知道什么会议内容吗？”
刘非凡摇了摇头，他不但不知道早晚市委开了常委会，更不知道会议开了一夜，到现在还没散。
余音伸出来三根小手指晃了晃，“三件事，没一件落实。”
在余音的介绍下，刘非凡才知道市委召开常委会决定的三件事的内容。
第一件事，在深度报道伏龙山金矿的文章出来之后，莫书记决定暂停庆功大会。此举，遭到了许广副书记的反对。
第二件事，市委决定将工作重心转移到全面建设经济社会上来，被市政府何道和常务副市长孟伟否决了。
第三件事，市委的人事调整方案没能在常委会上通过。
刘非凡听完后，狐疑地问道：“莫书记不是有最后决定权吗？”
余音看了看门，小声说道：“有一个消息，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过去传何市长要走，现在真正要走的人，可能是莫书记。”
刘非凡闻言，心不觉往下一沉。
莫书记调离香河，对他刘非凡来说，绝非一个好消息。
现在，已经有传言，说他刘非凡之所以升得那么快，并非是他有成绩，而是他靠着救了莫书记女儿莫伊，从而得到了莫书记的赏识。
换句话说，刘非凡的升迁，不是靠他的真本事，而是靠裙带关系上的位。
一直以来，刘非凡都被视为莫书记这条线上的人。如今莫书记要走，他刘非凡还能有好果子吃。
“怎么会这样？”刘非凡迟疑着问道：“莫书记还有两年就干满了两届。两年满了再走，才是正常的啊。现在突然要走，去哪里？”
余音压低声道：“听说，莫书记会去省委担任副秘书长。”
“这是平调啊。”刘非凡道：“莫书记犯了错误了吗？”
“听说，这是燕京方面的意思。”
刘非凡便不出声了。如果余音所言属实，燕京的决定，谁可撼动？
余音分析，正因为流传着这样一个消息，因此莫书记在常委会上的权威一落千丈。其他常委只要顶住不松口，等到莫书记调令一到，他的三个建议都将变成一张废纸。
“莫书记如果真调走了，谁来接他的手？”刘非凡问了一句最接近核心的问题。
“很难说。”余音说道：“两种可能。一种是许书记顺位升任。另一种，就是燕京空降来人。”
余音叮嘱刘非凡道：“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出头。就算莫书记走了，你也不会受多大影响。”
刘非凡笑笑，没有做声。
整整一个上午都没发生什么事。中午下班，刘非凡去市委食堂吃饭，刚走进餐厅，便看到殷实急匆匆迎面而来。
“刘非凡，你的电话怎么打不通？”殷实小声问道：“我到处找你，不见你人影。”
刘非凡不相信殷实的话，明明自己整个上午都没出门，殷实怎么会找不到自己？
“你跟我来。”殷实催着他说道：“莫书记找你。”
“莫书记找我？”刘非凡大感意外。想起余音一早在办公室说的话，难道莫书记一夜未眠，还有精力找自己？
“没错，你跟我来就是了。”
市委食堂有领导专门的就餐包厢。其中，莫书记的包厢是最大最豪华的。平常，莫书记就在包厢里接待来香河的兄弟单位和上级领导。
在食堂开辟包厢，是莫书记的创举。
过去，但凡兄弟县市来访，或者上级领导来视察，都要在外面的高档酒店接待。这样一是花费巨量的接待费用，第二，在外接待，保密工作总会有疏漏。
而在市委食堂专门劈出来包厢，不但保证食品的安全，更能保证就餐人的隐私。
刘非凡在市委食堂吃过无数餐饭，却从没踏进过书记的包厢。
书记包厢是禁地，非请勿入，这是常识。
刘非凡随着殷实进入包厢时，看到包厢里已经坐满了人。
包厢正中，是一张硕大无比的桌子，能容二十几个人坐下用餐。桌子正中间是一座假山，假山上装饰着亭台楼阁，小桥流水。
市委的主要领导都在桌子边坐定了。刘非凡一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他。
突然被这么多人注视，刘非凡顿时有些惶恐。
“过来坐。”莫书记指着身边的一张空椅子道：“还站着干嘛？非凡啊，你看谁来了嘛。”
刘非凡这才注意到莫书记的身边的主位上，坐着的居然是省委的成书记。在成书记的身边，他又有惊喜，他看到了自己原来的辅导老师——乔青。
成书记和乔青结伴来香河，他居然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他的背上沁出来一层细密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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