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进门的娇嗔，让屋里两个男人都尴尬不已。
刘非凡刚想回避，却听到李启明大声喝道：“你是谁？干嘛？”
女人被他一呵斥，顿时愣住了。
她这时已经看清屋里还坐着另一个男人。她开始显得有些慌乱，匆匆忙忙扫一眼刘非凡，欲言又止。
李启明眉头紧锁，摆摆手道：“没事请不要在此妨碍工作。”
女人紧咬着下唇，瞪了一眼他，转身就走。
人一走，李启明便讪讪笑道：“现在的保安工作是怎么做的？怎么能随便让这些人上来？真是乱弹琴。”
刘非凡没说话。他心里清楚，省政府的安保工作做得水泄不通。一般人，通常连政府大门都进不来。
即便进来了，也很难上得了楼来，更别说直接闯入副省长的办公室了。
女人一路畅通无阻找上门来，不用多想，必定与李启明是熟人。可是当着刘非凡的面，他却装作不认识。
李启明爱美女，这在整个中原省官场都是公开的秘密。他有一道护身符，年过五旬仍旧单身的他，与任何女人交往都不会被认为是在玩弄女性。
按李启明自己的说法，他有追求爱情的权利。
李启明在女人方面，比平梁的武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有一个明显的区别。武工喜欢成熟的女人，对年纪小的姑娘并不感兴趣。
据闻，武工最好听女人讲故事。他看中的女人，在与他春宵一度时，如果女人能绘声绘色地给他讲她与丈夫的故事，兴奋能让武工忘乎所以。
而李启明对结过婚的女人没有任何兴趣，即使女人貌若天仙，他也很难心动。
他喜欢的是少不更事的姑娘，年龄越小越好。
武工在医院住院时，都能将给他打针的女护士勾引到手。而李启明，只要女人是结过婚的，投怀送抱他也不会正眼看一下。
女人突然出现，打破了他们谈话的氛围。李启明似乎已经心不在焉。
刘非凡坐着还没动。从接到香河市政府通知，请他来一趟省城见李启明副省长，刘非凡的心就一刻都没平静过。
李启明通过香河市政府给他传达通知，见了面后，似乎并没有出现雷霆万钧的批评。相反，他不但暗示可以助刘非凡一臂之力，取代孟伟成为香河市的常务副市长。而且他对高成林颇有微词。
刘非凡能够感受出来，李启明对高成林很忌惮。
能够让一位副省长都感到忌惮，证明高成林手里握着可以致李启明于死地的证据。李启明显然不想被胁迫，他的言语之中，透露出对高成林强烈的不满，显然有除之而后快的意思。
他们之间，一定存在很深的矛盾。而且这个矛盾处于不可调和。
刘非凡试探着他道：“领导，你对高代表的看法怎么样？”
他突然提到高成林，显然让李启明很意外。
“这个人还行吧。”李启明迟疑着说道：“他是一个生意人，生意人讲究逐利。这种人，做朋友不行，做伙伴还可以。”
刘非凡哦了一声道：“我在香河听到不少关于高代表的传说。说实话，我很佩服他。他从一个普通老百姓成长为国代表，证明高代表确有过人之处啊。”
李启明没言语，过一会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等着吧。”
李启明召见刘非凡，以雷声大雨点小而收场。直到刘非凡从省政府大院出来，他还是没彻底弄明白李启明召见自己的意图。
省政府大院门口有哨兵，刘非凡目不斜视从大院出来左拐。
政府大院门口往前走三十米，就是公交站台。
公交车开往郊外的长途汽车站，天黑之前，还有最后一班长途车回香河。
见过了李启明，似乎有所得，又不知得到了什么。似乎有所失，更不知道失在哪。
李启明只字未提沈露要将古汉集团的牌子还给香河市政府一事。他谈话的主要内容，在围绕谁来接替孟伟，成为香河市新一届常务副市长。
他强烈暗示了刘非凡，但刘非凡却装懵懂，好像没有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一样。
快到公交站台的时候，他留意到路边停着一辆颜色鲜艳的红色小跑车。
省城开这种车的人也不多。一台价值上千万的跑车，不是谁都能消费得起的。
路过跑车的时候，他径直往前走。
突然，身后一个声音传来，“你好，可以与你说说话吗？”
刘非凡站住脚，回过头来一看，便看到红色跑车的车窗已经打开了，车里探出来一张妩媚的脸，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你叫我？”
她轻轻嗯了一声，“我们刚才见过啊。”
刘非凡含笑道：“在李副省长的办公室里？”
“对呀，就是我。”女人招招手说道：“方便上车来聊聊吗？”
刘非凡婉拒道：“不了。我还要赶车回香河。”
“是吗？”女人干脆从车里下来了。人还没走近刘非凡，刘非凡已经闻到了一丝淡淡的香水味。
这个香味闻起来很柔和，显然不是廉价货。
“大不了，我送你回香河啊。”她捂着嘴巴偷笑，星眸转动道：“不相信我？”
刘非凡笑了笑道：“相信。但是，你会很辛苦。”
“我不怕辛苦。”女人热情地介绍自己道：“你叫我小满就行。我与老李是朋友，他刚才故意装作不认识我，可能就是因为你在的原因。”
刘非凡惊讶道：“我在，李副省长不敢认你？”
“对，就是这个意思。”小满笑嘻嘻道：“我想找个地方与你坐下来聊聊。”
刘非凡苦笑道：“我们又不认识，聊什么呢？”
“怎么不认识啊？刚才见过了，就算认识。而且一回生，二回熟，接触多了，大家不就都认识了吗？”
她一边说，一边推刘非凡上车。
刘非凡犹豫了片刻，还是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坐我身边呀。”小满指着副驾驶位说道：“我又吃不了你。”
刘非凡只好又下车去，转到副驾驶这边上了车。
“我叫什么，你知道了哈。”小满妩媚笑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刘非凡，香河来的。”
“刘非凡？”她似乎在咀嚼这个名字，过一会她将头转到刘非凡这边副驾驶位，“平梁的刘非凡？”
“是我。”
“原来是师兄啊。”小满大喜过望道：“我们大学读的是一个学校啊。”
刘非凡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据他所知，从燕京大学毕业出来的人，谁都是精英，根本就不会有一个像她这样打扮入时，笑靥如花的，却穿得很轻浮的女人。
“不相信我呀？”小满不满道：“我比你晚三届。你毕业的时候，我才刚进燕京大学读书。不过，我在学校就听到不少关于你的故事。要不，赏个脸，我们坐下来细聊。”
刘非凡苦笑道：“我们有什么需要细聊？”
“要聊的话题很多呀。比如，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鬼样子的吗？”
刘非凡果断摇头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如果我告诉你，我是老李的女朋友，你还不想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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