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迪克没有什么需要心虚的地方，答得坦然。
“上次离开至冬的时候，我去多托雷实验室翻了些废品。”
“因为你需要我配药的时候比较多，所以我大部分拿的都是些还能二次研究的药。这个也是里面的。”
鹿祀忍了又忍才没把手里的试管捏碎。
天叔和夜兰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皱起的眉头。
以他们的能力，仅仅是“毒药来自至冬”一则情报，就足够看出很多东西。
“小赞，这毒你那里还有吗？”
——快速收敛好情绪之后，鹿祀先是问了这么一句。
赞迪克点点头：“还有。就算用完了，我也能配出效果相似的。”
得了他这句话，鹿祀立刻行动起来。
先是把天叔体内的毒素抽出，和赞迪克之前灌进试管里的那些装一块儿。再把两根试管一起递了过去。
“为了不伤到天叔身子，我先帮你把毒解了。”
“这是毒药的母本和你体内的毒素，有了它们，配针对性的疗补药方会方便一些。后续什么时候去找白大夫，你们这边的章程我就不插手了。”
两方人都心知肚明彼此急着去调查这件事。夜兰和天叔一同站起身，向鹿祀致谢告辞。
夜兰额外多说了一句——
“层岩巨渊之行恐怕要延后一段时间。不过鹿祀小姐最近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我们也会尽力而为。”
“嗯，多谢你们体谅。”
鹿祀点点头，撤了隔音屏障，又送夜兰和天叔到大门口。
赞迪克已经从之前的阵仗中看出毒药牵扯了一些事，所以没有急着走开，守在鹿祀身后等她召唤。
果不其然，在目送客人走远后，少女立刻冷下脸，做起了布置。
“小赞，送信给约书亚，他在明、安德烈在暗，彻查北国银行。”
“法缇娜和艾芙珊，明天跟我去趟至冬使馆。”
“艾文负责内部传信，伊泽对接岩上茶室，共通情报。”
一系列布置下去之后，鹿祀抬手放出之前被她刻意封存的染毒丝线，沾过摩拉之后开始占卜。
“……最后，让鬼隆这几天都去港口守着。如果有他第一印象不对，且能甩脱他跟踪的人。立刻把那人的外貌告诉我。”
听着自家师父的语气，赞迪克知道这次的事情大了。
程度大概有稻妻洗叛徒那次那么严重。外加上璃月是师父要护着的地方，怒意恐怕能赶上……邪眼那次。
他端正而干脆地应了声“是”，小跑出门传信去了。
——
当下时间算不上晚，不过短时间内收集不到太多情报。
鹿祀拿出申鹤留的拜帖，激活了上面的仙术。
这个术法是兰斯洛特当年创的。彼时仙人众多，常有个上门拜访结果不凑巧的情况。
所以他就捣腾了个可以回拨的留言出来。这样一来，至少每两次约见，就有一次能见着面。
不过这玩意也有点吃修为。以申鹤的实力留的这个拜帖，回拨时的传讯范围只有比璃月港大的那么一圈。
没过几秒，拜帖上的仙术符纹开始发光，申鹤那格外有辨识度的清冷声音从中传出。
“鹿祀前辈。”
“嗯，我后面几日都有事，现在得闲。不如稍后在万民堂一起吃个饭？”
要是今天没出天叔那档子意外，这餐饭她本该和隶属七星的两位客人一起吃的。
和申鹤约定好时间地点后，鹿祀直接启用了传送。
——
万民堂的位置还算不错，在吃虎岩这一道小吃街中比较显眼，算得上街头铺。距离传送锚点也近。
而且从这个街头绕过一处布景，再跨个两条街，就能到岩上茶室。
所处的位置使然，鹿祀如今每走一步都要思量到后续的布局。
因着仙人在绝云间餐风饮露的习性，在仙家之地生活多年的申鹤也和鹿祀一样，喜欢偏向清淡的饮食。
申鹤到达的时候，鹿祀已经点好了菜。
少女把手里的菜单推给身边外貌上比她还年长的后辈，温声介绍：“不知道你来璃月港多久了，就先参考着留云的习惯点了两个菜。你有什么想吃的，可以自己加。”
“谢谢前辈，我听你的安排就好。”
申鹤冷冷清清地礼貌摇头，没有再点餐。
鹿祀也不强求。她和这位虽只有几面之缘，却也摸清了对方过于简单的性格。
她往彼此的杯子里倒了些茶水，随口问起正事。
“你忽然过来找我，是有什么想和我说吗？”
“嗯。”申鹤端正地握着茶杯，神色是红绳带来的冷淡，语气又染上了常人才有的迟疑。
“鹿祀前辈，我有惑。”
“师父让我来求问璃月港里的诸位。我问了萍前辈和甘雨，也问了凝光，仍旧未能得解。”
“萍前辈说你是最接近人的仙人，所以我来找你。”
听着印象里寡言少语，能动手就不动口的申鹤一次性说了这么多话，鹿祀感到有些新奇。同时也猜到了她想问什么。
“你在考虑加入璃月港，却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否正确，是吗？”
申鹤点点头。
鹿祀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转而提起另一个问题——
“那天在云来海上，我看到你突然爆发出了比全盛更甚的实力，是因为什么？”
回忆起当时的景象，申鹤手中的茶杯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吓得鹿祀给杯子飞过去一个防御仙术。
不过她只是短暂陷入回忆，很快就确信地给出自己的答案。
“那个魔神眷属，伤害了我的朋友。我……”
鹿祀：“你当时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对吗？”
申鹤沉默着转了转念头，最后轻轻点了一下头。
这个问题得到答案，鹿祀又说起另一件事：“不久前我听了云堇唱的《神女劈观》，她说她在最后添了一节新篇。这件事，你知道吗？”
申鹤又点点头。
顿了一顿，她开始主动解释起当时的情形。
“当时我和她，还有旅行者都结识不久，我和他们一同收集守月楼所需的核心素材。”
“途中经过我以前生活的村子，云堇知道了我过往的故事。”
鹿祀耐心追问，循循善诱。
“那对于她添加的新篇，你心里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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