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转头看向白及，横眉冷笑：“我在哪儿看了什么关你什么事凭什么要回答你，好心给出解决方案是我善良，有没有用之后就能见分晓，我不求你感激我为你家解决难题但你现在这样质问又是安的什么心？！”
说完，她长出口气，自己倒了杯水喝下去。
白及被她的一长串话震得愣了一瞬，目光触及到她红扑扑的脸和沾了茶水粉嫩的唇，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但他很快回过神来，处变不惊：“无论起因和结果，可疑的人总是可疑的，说不定哪天就站在对立面了呢。”
“白及。”白术责备意味地叫了他一声，心里五味杂陈，但还是缓了声安慰苏寂：“落白，我相信你。”无论落白怎样可疑，她都是他的妻子，他们不可能站在对立面。
只是不曾知道她如此神秘。
“嗯，”苏寂承了他的情，冷冷看了白及一眼，起身准备离开。
然而此时船却猛地一晃，她站不稳快要摔倒，白术伸出的手在眼前，她还没来得及抓住就被大力一推，摔进了白及怀里。
没顾上看白及的表情，她回头，就看见楚红沙正抱着白术的胳膊，眼里还含着泪，像是受了惊的样子。
苏寂觉得今天一天就刷新了她在所有世界生气次数的记录。
可是没等她说什么，画舫开始剧烈摇晃起来，白及一手抱着她的腰一手抓着柱子，楚红沙和白术踉跄着离他们越来越远，最后双双掉进湖里。
她静下心空出一只手掀起帘子，外面一艘有他们两倍大的画舫正在用力撞过来，苏寂觉得它再撞几次自己坐的这艘船应该就会散架了。
而自己早晚都会掉进水里。
这时候再追究事情的根源已经没有意义了，深深地看着白及：“你会游泳吗？”
她眼神郑重得像是要交付下半生，明亮清透的眸子全是自己的倒影，白及心神微动，缓缓勾起唇角：“能和美人共赴黄泉，不会游泳也不是憾事。”
他搂着她腰的手紧了紧，温热修长的手掌在画舫的摇晃中不断在腹部转移摩擦，苏寂面色一青，冷冷斜他，却看见他无所谓地一直笑着，跟个痞子似的。
“呵......”她讽刺的笑声刚出口，船身猛烈一晃，白及力气耗尽，双手搂着她一起被甩出去，在水面砸出一个巨大的水坑。
苏寂在沉水前机智地深吸一口气，她不会游泳，只能紧紧攀附着白及，但没过一会儿就发现他说的是真的——他也不会游泳。
两个不会游泳的人互相像菟丝一样紧紧缠着对方......怕是傻了吧。
她刚想挣开白及就发现他闭上了眼，口鼻附近的水里冒出气泡，双臂也渐渐失力松开。
吓得她连忙抱住他，贴上他的唇给他渡气。
这是男主，男主要是溺水身亡，这个世界的任务就妥妥的完不成了，而且，她死了可以继续到下个世界，他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所以，就算最后的结果是两个人一起死，她也不能丢下他。
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认命地和他一起下沉。
体内的氧气快要耗尽，眼前开始迷蒙，昏迷前她似乎看见他睁开了眼。
一双褐眸蕴着百般情绪，复杂极了。
.
再醒来的时候，眼前是熟悉的帐顶，身上是熟悉的被子，鼻尖是熟悉的熏香味道——这是在自己的卧房。
被救了，这个认知让她忍不住松了口气，嘴角挂上一抹笑，坐起身，掀开帘子，在桌前坐着的人进入眼帘。
她小小地惊了一下：“你在啊，怎么不说呢......”猝不及防看到还吓了她一跳。
“我在自己的卧房里待着，还得通知你一声不成？”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且前后他的态度差异有些大，苏寂认真打量他，发现除了晦暗不明的眸子，他的面色毫无变化。
这就是成熟稳重的人，生气也生得让人看不出来。
透过窗子可以看到外面天色已经黑了，屋里点着烛火，就这么大半天的时间，能发生什么让他生气的事呢，还是她惹他生气的事，因为白术不会随便发脾气。
想不出来，她索性下了床走到他身边直截了当地问：“生气了，为什么？”
白术闭口不言，半边脸沉在阴影里。
无奈又问：“那怎么样才能消气？”
他这才正视她，眸色黑沉，半晌才出声，声音干涸嘶哑，像是很长时间未喝水未说话的样子。
“吻我。”
苏寂心头一跳，下意识认为自己听错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
白术再开口话音便流利许多，他说：“我不是说这种话的人，也不是这样的性子，但现在这一刻，或许是我冲动......”
“我想要你吻我。”
他说得很清楚，她这回也听清楚了，他说话的时间足够她思考，所以话一落，她就立刻回道：“对不起，之前没有跟你说清楚。”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种话，是不是又一点点喜欢她......
“从始至终我的想法就是，我不会和你真的在一起。本来是想着，占了你妻子的位置却没有尽到妻子的责任很抱歉，想要用帮你得到你喜欢的人来弥补......但是可能是我没有尽早跟你说的原因，让你错误地以为我们会是真夫妻，从而说出不当的话——”
“真的很抱歉，你也知道我嫁给你就是为了白及，现在弄成这样我很愧疚，所以......”
她顿了顿，白术一直看着她，一眨不眨，眸子已经浮上几缕血丝，只有面上还是无甚表情。
她看不到他藏在衣袖下被指尖刺得红痕遍布的掌心。
“如果你想和离的话，我们就和离吧。”
她的话一落，房间一阵漫长的寂静。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才有声音传出。
“好。”
多少沉重犹豫不舍难过，最后还是用这一个字来代替。
......
屋外驻足良久的白及放下准备敲门的手，悄然离去。
原来，她嫁给大哥也是因为他。
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然变好了，从听到大哥说‘吻我’时生出的阴霾，一扫而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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