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光夜干咳一声，“好啦，你看，凌乐还是那个凌乐，你手里的小东西可不是凌乐，它是提丰。”
项安：“……”
“你说你这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就觉得这玩意还可能是凌乐变的？！”光夜再次忍不住转头。
“……”
无言以对，项安叹气，终于是道：“她什么都没交代……它又是从她……那开始崩坏的身体上落出来的……我赌不起。”
“所以你就一边不放弃修复她，一边宁愿把一个很可能是大魔王的家伙捧在手心里宠着？”
结果这个差点毁灭世界的大魔头倒是被他活活呵护成了吉祥物，但感情却是完全错付了。
小蛇眨眨眼，似乎知道是在说它，它的眼里满是不服气，然后再看向项安时，眼里又全是撒娇之意。
光夜叹气。
这怕不是凌乐的一生之敌吧？！
不过项安这人，长得人畜无害，看来也算不上什么好人，毕竟他可是为了一己之私把那个高度疑似提丰2号的家伙给养在了身边，养了十年。
嗯，现在完全证实了，凌乐会变成这种小蛇？那根本就是项安回路奇特的脑补！事实上它就是提丰2号，是那个逼得人类为了抵御它而付出了巨大代价的家伙。
到现在，那里世界巨大的纪念广场上还立着当时那一个个牺牲英雄的名字，当然也有一些被迫牺牲的家伙混在里面，比如高正堂什么的。
真正的公平正义，遥遥无期啊。
项安抿抿嘴，斜看了光夜一眼。
“你在转移话题。”
刚才收到修复舱的苏醒信号，他是恨不得直接飞下去看她。
没错，他其实跟凌乐所在的修复室在同一个地方，在混城重新建起的神梦集团总部大楼。
当然，这大楼内实际根本没什么工作人员了，与其说是集团总部，倒更像是私人住所。而项安，大多数时候也都是窝在这里守着凌乐的身体，顺便慢慢学着去管理这个集团。
——他可没本事像凌乐一样压着光夜帮忙干活。
而对于项家那边时不时旁敲侧击的试探和成家催促，他一概不予理会。对司徒月那边更是明明白白地划清界限，以免多生事端。
至于野狼军，现在更是被他以顺应和平时代为名，整成了集团公司，其中的大量战斗人员正式编制，变成了集团下辖的安保企业。
总之还挺勤奋，远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懒得管，看到大堆资料就头疼的家伙。
可是在那一刻，他的心飞了出去，脚步却跟长了钉子一样定在那里。
那是他喜欢的人，至爱的人，也是他最想珍惜、唯一想要追逐一生的人。这一点他非常明确，也不想改变。
但是她呢？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在那样的生死别离之际，她留给他的，依旧只有沉默？
是，他异想天开，甚至去怀疑那条落下的小蛇是凌乐。
但……他真的觉得不应该。
她不该就这样在他眼前没了声息，她不该在最后时刻，留给他的依旧是无言的沉默！
他只能给自己想了一个理由，或许她知道这不是结束，或许她觉得还有以后，还有以后可以慢慢说！
然而他是费了多大的劲，才让她那半具残破的、所有人都说已是死物的身体重新燃起一丝生机？
所以，现在，既然确定重新苏醒的就是她本人，确定这个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的家伙就是她本人……项安总觉得内心在狂喜的同时还遭了一万点暴击。
所以她当时是真的没话说。所以他难道真的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工具人？
就这样在复杂的心绪下，因为设置了提醒而和他同时觉察到凌乐醒来的光夜，就抢先和凌乐说起话来。
本来听到凌乐醒来就找自己还挺开心，结果光夜眼也不眨，马上就忽悠起来了。
而凌乐，似乎有些失落，又似乎完全没有反应，这不，对于等不等她这事她根本没细究，转而很快又问起提丰的事！
啊！该死，他手里这只只会跟他嘤嘤嘤要摸摸的小宠物是提丰！
眼看着凌乐跟光夜几句话聊完就再也不提他，只是自顾自地沉默起来，项安这腿迈也不是，不迈也不是，一张脸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黑一阵，最后只能愤愤看向这个提前给他丢雷炸出答案的光夜。
光夜再次干咳，然后道：“习惯了，以前的那个我，嗯，你知道的，我总是喜欢去看她的各种反应，可惜这家伙大多数时候就是这样，没反应……”
刷！
开门和关门的声音传来。
光夜转头，才看到身边已没了项安的影子，倒是留下了一脸懵逼的提丰……啊，不，是凌小小。
凌小小左右看了看，没找到项安，就忽然转头，爬上沙发，钻入沙发坐垫的间隙，叼出一袋不知何时藏在那里的奶肉酱，熟练地撕开包装美滋滋舔了起来。
“唉……”光夜猫爪抚额，“算了，去地面溜达一圈。”
说罢，它伸了个懒腰，起身走了几步，走到机械猫窝处往里面一蹲，然后双眼一闭，声息全无。
是换上代行者的皮，真的往地面去了。
这十年间，世界的变化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
首先是鼠民，在那场混乱中，鼠民死于自我清洗以及之后的大变异的数量不计其数，最后经过仔细统计，存活下来的竟然只有五千多人。而鉴于之前的教训，各大城市的公民对鼠民的排斥情绪异常严重！
但那些存活下来的鼠民其实并没有做出什么可以套用处罚条例的行为，就算可能其中有一些幸存者是做过的，却没有任何证据，所以结果是不了了之。
或许也不能完全算是不了了之，因为同样是鉴于之前的教训，人类高层管理者及高层精英顾问一致觉得像以前一样放着不管迟早会悲剧重演，所以经过激烈争论，最终下了这样的决定：通道中不再允许人员逗留生活，但同时成立专项资金，在各大城市设立下民区，接纳鼠民，给予最基本的生活保障。
下民可以获得免费的医疗、学习保障，但活动范围只能在下民区。他们也有机会成为真正的、拥有更多完整福利和自由、拥有无限晋升可能的正式公民，只是需要通过犯罪记录检测以及一系列考核，此外，规定生成之日起，再出现犯罪行为的下民，不管犯罪对象是不是同为下民，将不再被放任，而会被正常审判、判刑、入狱。
总的来说，对幸存下来的善弱鼠民而言，虽然“下民”不好听，但福利和安定是实实在在的，也多了希望。
倒是对于横行霸道惯了、就算吃了别人也不会饿着自己的凶恶鼠民而言，这简直是束手束脚苦不堪言。
而对于普通公民，当鼠民不再是传说，而是真正来到了城中，成了明确低他们一等的存在，虽然其实他们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却是平白多了许多满足感和自豪感。
不管以后如何，这暂时好像是没什么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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