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内，孔峰坐在主位，严君格次之，王灵在他们对面，双手双脚带着镣铐。
身上多了一件外套，早没了初见时的风情万种。
孔峰怒目圆瞪，“王灵，说说你都做了什么？”
王灵的表情突然开始挣扎，扭曲，好似在抗争什么，指甲死死抓着桌面，口中呜咽出声，好似极其痛苦。
就在这半分钟里，孔峰差点打电话叫救护车，结果王灵整个人好似泄力般，颓然瘫倒在椅子上，双手双脚陡然放松，镣铐发出脆响。
接着好似恢复正常，抬起汗洗过的脸，花了妆，终于开口，“人是我杀的，我表姐王兰，她相好的何维，还有那个调查员。”
看她一脸扭曲，眼神明明在挣扎，拒绝，可张嘴却承认了罪行。严君格突然明白张一言那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是什么意思了。
他做了什么？可监控显示他根本没接触过王灵。
孔峰十分激动，可还是强压下情绪，用力深吸一口气，“动机是什么？”
“呵呵，动机，，，”
王灵倚靠着身子，一脸嘲讽，“王兰是我堂姐，亲堂姐。”
“我们高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了，开始的时候我俩一样，租房子，刷盘子，进工厂，什么都干过。”
“后来我偶然认识韩伟，他夸我长得漂亮，不应该做那种工作。”
“他带我去了皇朝，那里的一切都是我没见过的，好像看电视一样，看的我花了眼。”
“我羡慕里面的人可以穿几千的衣服，手机也用最新款，一晚上的小费比我之前一个月工资都多。”
“我明明比她们任何人都漂亮，可手机用了几年也不没钱换，衣柜里都是地摊货。”
“所以我决定跟着他干，我丢掉旧手机，买了漂亮的衣服。”
“我很高兴，甚至大发慈悲带上王兰一起。”
“可结果呢，她个心机婊，勾搭上何维，整天出双入对。”
“明明是我先进的皇朝，王兰不感激我反过来讥讽我不如她。”
“何维还给她买了房子，我干了2年，连首付都没攒到。”
说到这，王灵气的牙痒痒，攥紧拳头，狠狠捶了一下桌子，平静了几分钟才继续道。
“我知道何强是何维的叔叔，还是老板，那我就去勾引何强，一定会比王兰得到的更多。”
“结果何强根本不理我，他看上了陈燕妮，还说要陈燕妮跟他回家，不用抛头露面应付客人。”
“我每天的日子都不好过，我恨陈燕妮，更恨王兰。”
“结果王兰还在我面前炫耀何维给她买的东西，还说何维提她做领班。”
“那天我气急了，推了她一把，结果这么不巧，墙上露出一块钢筋，她脑袋正好撞在上面。”
“哈哈哈哈哈，活该。”
“也是何维倒霉，看到了，那我当然不能留他。”
“他本来胆子就小，我拿着砖头追着他跑，结果他自己踩空摔死了，哈哈哈，白痴。”
孔峰和严君格对视一眼，对于她的冷血而感到震惊，竟然因为这样一个理由而杀人。
孔峰曲起手敲击桌面，制止她的疯笑，沉声道，“又是怎么谋害冯志，伙同何冲处理尸体的，说。”
王灵止住笑声，回忆了一下，“当时何冲到店里要钱，正好从后门出来看到了。”
“他喜欢我，每次来店里都要撩骚几下，我一直没答应。”
“我求他保守秘密，并答应做他女朋友，他对何维本来也没什么感情，没怎么考虑就同意了。”
“死老头，怕我反悔，直接在后巷就把我压倒了，呸~”
似是想到当时，王灵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
“当时调查员天天到店里，我害怕事情败露，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有一次我在后门看到陈燕妮和其中一个调查员鬼鬼祟祟的，之后陈燕妮就提了离职。”
“他们一定发现了什么，所以我找了借口请韩伟帮我教训他们。”
“韩伟还以为他们是没钱的穷鬼客人故意骚扰我，一口就答应了。”
“韩伟打完人就走了，等我接电话赶到的时候，就剩一个人躺在地上。”
“那个人逃走了，陈燕妮也失踪了，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他们。”
“我不敢躲，怕引起注意，每天都会到店里。”
“陆陆续续又来了几拨人来查，所有人都没怀疑我，毕竟王兰是我的好姐姐。”
“哈哈哈，”
“没想到过了7年，还是被你们抓了。”
王灵想了很久，都没想通，“是何冲告诉你们的？死老头，当时就该杀了他。”
“死老头，精明的很，先让大家都知道我们在一起。”
“之后每次都先给我下药，否则我一定杀了他。”
孔峰和严君格又问了一些细节，接着再审韩伟，基本都对的上。
对于韩伟模仿段辉这块，他的解释是，“段辉是大老板的儿子，他打了人，没人敢报复。”
当天所有人一直忙到深夜，孔峰连夜整理卷宗，不假他人之手，争取第一时间将案子上报。
看着放在一边的徽章，心中立刻充满干劲。
凌晨一点，严君格终于到了家，甩掉皮鞋，直接走到沙发上坐下，拿出烟点上，看着天花板出神。
宋清听到动静出来，沉默着去拿拖鞋给他穿上，坐到他旁边，将头靠在他肩头。
严君格叹口气，将燃了一半的烟掐灭，大手一伸把宋清抱到腿上，头枕在她的脖颈，“案子总算结束了。”
宋清安抚的摸摸他的头发，“结束了。”
偏头亲上他略带胡茬的唇角，吻逐渐加深，下一瞬整个人被扑倒在沙发上。
睡袍被扯落，一双玉臂环住麦色的肩背，满室春光。
与此同时，医院病房内，正在打坐的张一言缓缓睁开眼睛，入眼就是歪着脑袋呼呼大睡的段辉，不自觉的皱紧眉头，这人睡觉也要戴口罩？
这个段辉从下午就跟着自己，非得要自己跟他再打一次，拒绝后还不死心，竟然跟到医院来了，大有一种自己不答应，就不离开的决心。
再一抬头，看着脸都要怼到陈杰脸上的冯志，额角跳了跳。
“冯志，你在这做什么？”
冯志嘿嘿笑了两下，哪还有前几天哭哭唧唧的样，“大师，我来看看陈杰，我刚就是想试试看能不能进到他梦里。”
“你不哭了？”
这把冯志更尴尬了，“不哭了，我刚从家里回来，我爸妈差不多从悲伤里走出来了。”
“而且领养了一个孩子叫念志，嘿嘿，他们果然是爱我的。”
张一言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想到什么，开口道，“杀害你的人已经绳之以法，你要投胎吗？”
“我可以帮你。”
冯志想了想，歪着脑袋看着张一言，“大师，我有个问题请教你。”
“我和陈杰，谁的结局更好？”
见他有些不解的表情，继续道，
“他虽然活着，却只能躺着，依靠仪器，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清醒，倒不如像我这样痛快。”
“大师，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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