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牛正要扣动扳机，两个特务发现了树后的公牛，远远地喊了一句：“干什么的？！”
公牛一惊，手一颤，扳机扣响，嘭地一声，子弹射出，嗖地一声穿透山杏的锁骨，本来瞄的是后脑勺，稍有偏离，击中锁骨。
山杏应声倒地，血流不止。
两个特务登时缓过神来，拔出手枪对准公牛便射，一连数发子弹，击中树干，噼啪作响，树皮裂开。
公牛躲于树后，稍事喘息，突然闪出，砰砰又是两枪，百步穿杨，击中一个特务的眉心，特务应声倒地。
另一个特务躲在一棵电线杆后，继续射击。
双方对射，枪声大作。
雷子在楼上听到枪声，快速将子弹上膛，对着卧室大喊：“太太，小姐，你们别动！”
四姨太和沈心茹也听到了枪声，正好从卧室走出来，雷子举着枪躲在门后：“太太，小姐，你们赶紧回卧室！趴在地上！”
沈心茹惊恐道：“是不是山杏出事了？”
“小姐！先退回屋里！”雷子焦急地喊。
四姨太一把将沈心茹拉回卧室。
陈爱茹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朦胧睡眼：“妈妈，什么响啊？”
沈心茹赶紧把孩子抱下床，三人一同趴在地上。
楼下，激战正酣，公牛突然从树后闪出，接连扣动扳机，冲刺疾射，藏在电线杆后面的特务被打得不敢探头。
公牛从怀中拉下一颗手雷，用牙撕开拉环，猛地投掷过去，特务一看手雷袭来，一个匍匐冲出三米远，以手抱头，趴在地上。
轰地一声，手雷炸响，弹片刺入特务的大腿，他疼得嗷嗷直叫。
公牛快步冲上去，对准特务的后脑勺，啪啪两枪，特务身亡。
公牛快速转身，跑向山杏倒地的方向，想去补枪，却发现山杏不见了。
在他眼里，山杏是沈心茹，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是跑上楼了。
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上楼补枪，同时把孩子杀了，一念闪过，他快速换了弹匣，手持双枪，冲上楼去。
雷子躲在门后，紧张得心怦怦直跳，忽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悄悄拨动手枪击锤，进入待击状态。
突然，脚步声停止了，就在门外，悄无声息。
蓦地，铛儿地一声，似有什么东西落地。
雷子凭借多年的军旅生涯，顿感不妙，一个前扑，冲入卧室，趴在了沙发后，与此同时，轰地一声，手雷响了，烟雾弥漫，将大门炸开了一个大洞。
陈爱茹在卧室中吓得哇哇大叫，沈心茹死死抱着孩子，捂着孩子的耳朵。
门口又陷入寂静，公牛很有作战经验，不急于入内，躲在门外墙角处，待烟雾散去，突然匍匐露头，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下的雷子，猝然扣动扳机，啪啪啪，一连三枪射出。
雷子接连打滚，躲过子弹，随即向门外射击。
双方火力全开，一阵砰砰对射。
门框顿时被打烂，木屑满天飞，屋中家具尽毁，暖壶、茶杯、相框击碎落地。
公牛没想到屋中这个男人竟然有枪，而且还这么专业，事已至此，他必须尽快消灭这个男人，然后补枪沈心茹，杀死沈心茹和陈三的孩子。
一念及至，公牛掏出两颗手雷，扯掉拉环，一股脑扔进去。
雷子一看滚进来两颗手雷，不敢恋战，一个骨碌冲到穿堂，一脚踹开沈心茹卧室的门，躲了进去。
与此同时，手雷爆炸，砰砰两声巨响，整个屋子被震得一阵摇晃。
雷子回头看着趴在地上的沈心茹、四姨太、陈爱茹，轻声道：“别乱动，你们悄悄去卧柜那边，那边是承重墙，趴在那里。”
在雷子的指挥下，沈心茹抱着孩子和四姨太挪动位置，躲在了西侧墙下。
突然，咕噜一声，又是一颗手雷滚来，落在卧室门口。
雷子一咬牙，一脚把手雷踢了出去，而后嘭地把门关闭，自己闪身墙后，轰地一声，卧室的门被炸了个大窟窿，随即腾起一阵烟雾。
雷子趁机冲了出去，站在穿堂，紧握手枪，对着门口一阵射击。
子弹呼啸而出，公牛赶忙躲闪。
雷子一连射出十几发子弹，而后快速退掉弹匣，从兜内掏出新弹匣，一口气推入枪内，继续射击。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耽误一秒时间。
公牛大惊，没想到遇到一个专业对手。
随即，又从身上摘下两颗手雷，拉动拉环，扔了进去。
雷子一侧身躲进屋里，手雷炸响，客厅内烟雾弥漫。
雷子不会再给公牛机会，也不会再让四姨太、沈心茹担惊受怕，他转头一瞥四姨太和沈心茹：“太太，小姐，保重！”
说罢，雷子顶着浓烟冲了出去，接连扣动扳机，火力压制，一口气冲到大门口。
公牛没想到雷子会冲出来，一时间乱了阵脚，两人近距离对射，手脚并用，左手相搏，右手击枪，一拳一脚，一枪一弹，拳拳到肉，弹无虚发。
双方都中枪了，雷子的子弹打完了，撞针咔咔作响，射不出子弹。
公牛冷冷一笑，枪口对准了雷子的胸膛，猛地一扣扳机，却发现扣不动，雷子把自己的大拇指插进了扳机后方，公牛大怒，伸出左手掐住雷子的脖子，右手继续扣动扳机，雷子左手死死抵住公牛的手枪，右手也掐住公牛的脖子。
双方角力，刚才都中了枪，血大口大口涌出。
突然，公牛把手枪一拧，咔嚓一声，折断了雷子的手指，雷子疼得心尖一颤，但左手依旧死死顶着公牛的手枪。
公牛趁势抽出手枪，对着雷子的大腿来了一枪，雷子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公牛哈哈大笑：“你这个冤鬼，陪葬的东西！”
说罢，一抬手，枪口抵在雷子的额头。
正要扣动扳机，却听到叮儿地一声，低头一看，雷子早已拽下他身上的手雷，卸掉了拉环，要和他同归于尽。
公牛大惊，急忙推搡雷子。
雷子像疯了一样站起来，大吼一声“我草——”，抓着手雷将公牛扑倒在地。
两人一同沿着楼梯滚下去。
拐角处，两人撞在一起，雷子将手雷死死抵在公牛的胸口，眼睛血红，吐血大吼：“啊——”
公牛自知今日在劫难逃，瞪着猩红的眼睛和雷子对视：“啊——”
突然，雷子用膝盖猛地一顶公牛的肋骨，公牛疼得一侧身，顺手抓住雷子的断指，一劲儿，将整个断指从手上扯下来。
雷子疼得嗷地一嗓子，不顾巨痛，拼命把公牛压在身下，随即把手雷塞进公牛的胸口，而后一松手柄，死死压住公牛的后背。
轰地一声巨响，手雷爆炸了。
两个人都被弹起来。
公牛胸口被炸了一个大窟窿，雷子也被掀翻炸晕，飞溅的弹片刺入他体内，鲜血顺着裤腿流出。
整个楼道瞬间寂静了。
四姨太自知不妙，不顾生死从卧室冲出来：“雷子！雷子！雷子！”
眼前的一切让她几乎崩溃，公牛已死，雷子血肉模糊。
四姨太奔过去，一把将雷子抱在怀里，泪水四溅：“雷子啊——”
春秋有死士，烈烈耀忠魂，今为座下客，唯死报君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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