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注定是徒劳无功。
“砰！”一声巨响。
岩山之中猛然炸裂出一个幽邃的洞口。透过并不明亮的光线，一道血袍身影出现在了山洞口。
“果然没用。”，五影倒也没有失望，毕竟刚才的一切已经证明了他们和这个男人之间的差距。
但这并没有任何阻碍。
他们本就是殉道之师！
“拿出你们的全力吧，再不用的话，就再也没有机会用了。”，东方凛的目光落在五影的身上。
燃烧生命换取力量固然可行，但生命就是生命，生命尚且存在自然周期，燃烧生命换取而来的力量自然也存在。
五影燃烧生命换取力量，但这份力量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消退。
正如此刻五影身上的生命气息已然达到顶峰，再度燃烧下去，只会日暮西山一般——三代火影回光返照的黑发已然在悄然间褪去黑色。正值青年的雷影艾的鬓角也在不知不觉间镀上斑白。
“各位，拿出全力吧。”，三代火影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印，“影分身之术！”
矢苍双手快速结印，全身的查克拉都在快速汇聚向掌心。
雷影周身再度炸开刺目雷光。
黄土双手拍合。
“磁遁·砂铁界法！”
两个巨大砂铁立方体猛然在空中碰撞，犹如炸裂般，无数砂铁从空中散落，却又在将要落地的瞬间猛然穿刺而出，犹如倒立的砂铁荆棘，将东方凛之所在化作细细密密，犹如砂铁棘刺所组成的世界。
东方凛长戟横扫，大戟在掌心之中快速挥舞，犹如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圆’，所有的砂铁棘刺在触及‘圆’的瞬间被尽数切断。
甚至不仅于此！
东方凛脚下猛然一蹬，身形如箭般飞射向前。
“砰！”
一声爆响，东方凛只身落在了忍者联军的腹地！
降落之时炸裂的沙石飞溅而起，犹如子弹般洞穿了周围几个忍者的身躯。
但这根本没用。殉道之人，岂会贪生？
除了五影之外，其他忍者也同样燃烧了生命。即便是洞穿身躯这样放在平时甚至会威胁生命的恐怖伤势，但在此刻，他们却不管不顾，甚至主动上前。
东方凛单手握戟，以腰杆为中心猛然横扫一圈。戟尖所至，刹那间，无数忍者的身躯顿时四散分裂开来。
可即便如此，他们仍旧前赴后继。
可东方凛又岂会退缩？
他猛然伸出手，掌心一把锢住一位忍者的脸，目光落在后者的身上。那是一位戴着岩隐护额的忍者，他的面容甚至有些青瑟，但他也如同其他忍者一般奋不顾死。
“你叫什么名字。”，一戟扫断周身数名忍者的身躯，东方凛忽地开口问道。
年轻的岩隐没料到作为他们围攻对象的东方凛竟然会主动询问他的名字。
可人之将死，什么都看得比较开。
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又何妨？
“我叫岩城哲也。”
“很好。”，东方凛手掌猛然下按。
即便燃烧了生命，身体素质也远超平时，但在此刻，岩城哲也仍旧没有任何抵抗之力，被一掌狠狠砸在了地面上，后脑渗出鲜血来。
他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虽然东方凛赞赏他们的勇气，但人总得为自己的选择而接受代价。
杀戮还在继续。
东方凛随手转动大戟，空气被戟尖撕裂，发出‘呼呼’的声响。无数血肉在雨幕之中散落，东方凛的每一次挥动大戟，都代表着数名忍者的死去。
就在这堪称屠杀的杀戮仍旧在进行的当下。
“水遁·水镜之术！”
矢苍手中长钩向上一挑，钩锁在此刻却好似将水洼定型了般，竟从水洼之中挑起一扇波光粼粼的镜面。
‘水遁·水镜之术’，S级水遁忍术。不同于其他破坏力强悍的S级忍者，这个忍术的需要结的印很多，耗费的查克拉也相当之多。
也正因此，在东方凛砸入忍者联军之时才没有任何一个影能够及时阻止他的‘屠杀’。
但这个术却也是当之无愧的S级忍术。
它唯有一个效果——
水镜流转，却是正好倒映出此刻正在联军之中厮杀的东方凛的身影。下一刻，水镜溃散，化作满地雨水散落。但一道身影却已然在水幕之间浮现。
东方凛大戟横扫，再度截断数名忍者的身躯。即便是数百的忍者联军，在他这堪称‘屠杀’的高效率杀戮之下，也在肉眼可见的数量锐减着。
然而就在这个瞬间，他忽地感觉到身后突然传来破空声，与之一同的，甚至还有一股莫名的危机感。
没有任何犹豫，东方凛猛然回头，一戟横扫过去。
“铛！”两柄大戟在空中悍然相撞，掀起的气浪甚至将周围的忍者尽数掀翻。
东方凛看着那个近在咫尺，同自己一模一样的身影，眉梢稍微挑了挑。
下一刻，两柄大戟猛然相撞，刺目的火星在战场之上洋溢开来，两柄大戟每次相撞都掀起道道音波。
“我们不可能拦住你，所以能拦住你的只有你自己。”，矢苍双目灼灼地看着战场。
“水影，你。”，刚才的那一记曾短暂阻挡了东方凛的‘山土之术’并非毫无代价，即便仍在燃烧着生命，但黄土一时半会也无法立即恢复查克拉投入作战。故而他有时间关注战场，也有时间注意到了自己的同伴身上发生的变化。
四代水影矢苍同他一般都是新晋的影，甚至相比起在村子里担任了多年的影候选的他，矢苍的年龄更小。照理来说，越是年轻，燃烧生命能够换取的力量也就越是长久。可此时此刻，伴随着水镜倒影出现在世，同东方凛悍然碰撞的那一刻开始，他的额上已然肉眼可见的出现衰白=，甚至可以说同东方凛的每一次碰撞都会带走他一部分的黑发。
可获取无法企及的力量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
矢苍并不介意为自己的道义献身，只要这样能够切实阻拦下东方凛，哪怕一会也好。
有着水镜倒影的加入战场，面对东方凛那堪称杀戮机器一般强大的实力，忍者联军们终于不再是一边倒的被屠杀。
甚至趁着东方凛同水镜倒影激烈厮杀的当下，他们还能找准机会使用各自忍具一股脑涌向战场。
能伤到东方凛最好，伤不到也无所谓，反正水镜倒影本质是水，忍具也无法给水镜造成破坏。
他们狠狠撼动在一起，在战场的中央厮杀着。好似跳着一出名为‘死亡’的杀戮圆舞曲，他们身体矫健，每一个动作都无比精准，透出一股子令人胆寒的优雅。有几次他们途经他们自己打出来的凹陷，雨幕之下，深深凹进地里的深坑之中快速积蓄上了水渍，但在他们过去之后，水渍却又得重新积蓄。
并非是战斗的余波将其波及，而是他们双方兵刃碰撞之间迸发的高温。
他们一人一倒影的周身都萦绕着挥之不去的高温蒸汽，这也是其他忍者们不靠近作战的根本原因。除却忍具之外，任何人敢于主动走进战场周围十米的距离之内都会被高温蒸汽生生灼伤，几乎叫人忍不住想起那个二代水影曾经引以为傲的‘蒸危爆危’。
他们的战场从忍者联军的中央福地打到战场边缘，又从边缘打到另一边。整个战场之中随处可见他们碰撞的痕迹。他们所过之处，犹如拆迁队暴力破坏般，土石、树木、甚至是小山！
没有任何阻挡，没有任何停滞，全都在他们战斗的余波之下化作齑粉，亦或是在高温之下焚作灰烬。
终于，他们再度碰撞在了一起。
“铛！”一声好似要将众人的耳膜都生生震裂的刺耳声音之后，两道身影一触即分，他们分别落在了两端，鲜血从东方凛的身躯之上淌下，在落地之前便被高温蒸烧成血痂。
东方凛负伤了，且是在正面战斗之中，同对手正面硬撼而伤。
以他的身体素质和恢复能力，绝大多数伤势都该在在命中的瞬间便被细胞自发愈合了。但此时此刻，他却遍体鳞伤——这代表着除却体表的伤势，内脏根本的伤势更加急迫、更加紧密，以至于细胞全力修复内在的同时来不及去处理外在的伤势。
但终究是东方凛赢了。
东方凛固然全身上下遍体鳞伤，可水镜更惨——他的头颅已经被东方凛整个截断。
虽然对于完全是由水所构成的水镜倒影来说，头颅被截断这种伤势应该算不上什么致命伤。可恢复他的头颅也是需要时间的，时间就代表着需要消耗更多的查克拉。
而矢苍，已经没有查克拉了。
“噗！”
一声轻响，对面的水镜倒影整个化作水渍就地溃散了开来。
这并不令人意外。
因为——就在水渍溃散开来的瞬间，五影所在之处，水影矢苍已然满头华发。他跪坐在地，没有了任何声息。
他死了。
水影矢苍，现任五影之中最为年轻的四代水影，却在第三次忍界大战之中成为了最先阵亡的影。
他并不孤独，因为早在他之前，忍界联军之中，几乎所有的雾隐忍者都已经死在了东方凛的手中。雾隐忍者以忍刀、暗杀着称，他们是同东方凛作战的第一线，也是最先阵亡的那一批。
但他们的牺牲并非毫无意义。
他们拖延了东方凛，争取了时间。
而在此刻，他们所争取而来的瞬间也必将不复厚报。
“水影，你辛苦了。”，三代火影伸手搭在水影的肩头，他起身，落在了战场之中，同样满头华发，同样的垂垂老矣。
但……他有五个！
没有任何滞涩，五个猿飞日斩双手同时结印。
“五遁·大连弹！”
雷、火、风、水、土！
五种属性的忍术在猿飞日斩的手中同时施展开来。但它们的目标并非东方凛，而是就在即将命中东方凛的前一夕，互相交缠、碰撞在了一起。
五种本该相互排斥、相互克制的属性在此刻却丝毫没有相互湮灭的态势，反而在那妙到豪巅的性质变化之下无比精准的相互交织。
东方凛必须得动了。
即便是他，都能在面前那纠集的五遁·大连弹的中心感觉到一丝危险，一丝致命的危险！
仿佛如果他真的一个不小心落入其中，甚至真的很有可能就就此死去一般。
要知道，完全展开‘死河’之后，‘死河’不灭，他随时都可以从‘死河’之中归来。可这样的威力竟然能让他都感觉到一丝致命的危险，难道说它甚至能够直接威胁到死河吗？
没办法再忽视了。
因为五遁大连弹的中心，已然化作了一枚幽邃的黑洞。那是纯粹的元素暴乱相互纠缠所形成的最为纯粹的毁灭。
即便尚未触及，可在看见它的瞬间，东方凛也已然全身上下传来一股没来由的刺痛。
东方凛开战以来，首次使用防御性手段。
下一刻，黑洞猛然爆发。
“轰隆！”
天崩般的巨响，夹带着几乎照亮黎明的光，在这战场的中央的骤然绽放。
毁灭性的力量猛然席卷了周围的一切，它所触及的一切都在刹那间仿佛被神明从这个世界之上抹去了。
待得烟尘落下，现场仅剩下一个方圆百米，深不见底的巨大的坑洞——甚至就连使用者本人，三代火影猿飞日斩也没有来得及，或者说压根没有想过逃离。
他的所在之处，也已然化作了一片虚无。
自四代水影之后，三代火影战死。
在这足以杀死忍界任何一个生命的恐怖破坏力之下，或许即便是那个男人……
也能活着——就在坑洞的最中心，那个一切都归于黑暗的中心。
一团黑暗忽地自发涌动，露出了最中心的那道人影。
这一战造成的破坏，单论自然而言怕是数百年都无法愈合了。东方凛能够‘看见’，这一片的所有自然元素都在方才的爆发之中彻底‘湮灭’了。
即便对于自然而言，元素都会犹如潮水般自发涌向地处，但如此巨大的‘空洞’，也需要日后大量的时间来弥补。
换言之，这里已然成为了‘炼金术师’们天然的的‘炼金实验室’，一个不受任何元素影响的‘真空’。
“精彩。”，若非在关键时刻借助了【暗暗果实】那吞噬一切的霸道本质，或许就连东方凛也会一个不小心就此陨落。
“我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吧。”，东方凛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你当然不能忘记。”，一道声音冷不防在耳畔响起。东方凛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重流暴！”
“砰！”
无比刺目的雷光猛然在此地闪烁而起，几乎照亮了整个坑洞。
可作为这招的直接承受者，即便全身上下在此刻都开始密布细细密密的裂痕，仿佛在下一刻就要犹如瓷器般皲裂。
但东方凛却仍旧面无表情的背对这雷影，“这就是你的全力了吗？”
雷影没有说话，只是更进一步的全力激发‘雷遁查克拉模式’。雷光愈发醒目，可相比起前面两位，雷影就显的有些差强人意了。
但事实上这才是常态。
东方凛倒也没有多少失望。
不过。
“既然你们都已经拿出了你们的全力，虽然未能让我尽兴，但我也愿意让你们输个彻底。”
“就用这招，来为这一战落幕吧。”
东方凛缓缓伸出手，指尖缓缓摊开。
‘龙遗子’作为他横扫五大国的利器，可究其根源，其不过是‘龙’诞生之时的副产物。
东方凛又怎么可能做出‘买椟还珠’的事呢？
所以……
“炼金秘仪·龙之军势！”
“轰隆！轰隆！”
无比醒目的滔天血光之中，一道高耸入云端的庞大身影在此地缓缓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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