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潇的嘴角忍不住有些抽搐。
按道理，这些信息的确是已经被天道所知晓的，不算是秘密了，但是不知为何，被这个女人在这样的情景下以这样的语气说出来，他感觉压力非常大！
他有很浓烈的预感，接下来这个女人的话，将会让他面无人色！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以天道的视角，能够猜到的一切，应该也到此为止了，它更多关心的，不是你这个‘使者’，而是人皇本人身处何处。”
“......”
“负伤之后被锁定，他根本没有机会疗伤的，只能一直逃。如果想要一劳永逸，那就是逃到一个天道无论如何都无法找到的地方——你的世界。”覃淑颖眨眨眼，道：“对吗？”
程潇没有说话，只是双手忍不住有些发颤。
“咦嘿。”覃淑颖有些开心地笑了一声，道：“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力量，不过看你的反应，我应该是猜对了。”
语落，她玉手一翻，一个迷你的小鼎出现在她的手心。
程潇双眼睁大，这是...乾坤鼎？！
“你应该有很多分身可以控制，但又不能使用全部的力量，这能做些什么呢？我思来想去，你能帮到他的地方...你的目的会不会是这个东西？”
“你......”
程潇如遭雷击，面无人色。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就这样被猜到了......
就这样...被猜到了？！！
明明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它怎么可能这么轻松，这么顺理成章？！
思来想去？明明就是三言两语！有没有搞错？！
莫非是它找不到言毅，所以反应过来了？！
还是说...我难道暴露了什么？！
不！
我什么都没有暴露，更没有暗示！
它明明被我摆脱了！
风宇扇已经到手了，它没有阻止！
那具在虚拟空间的傀儡到现在也没有被清除！
它不可能知道！
它已经被我摆脱了！！！
程潇心中天翻地覆，然而无论他怎么不甘，面前散发着七彩神光的乾坤鼎，都一直将他牢牢禁锢在残酷的现实之中！
我应该......我就该一走了之的......
他静默了几秒后，双眼无神，肩膀垮了下去，感到前所未有的疲累。
天道无论出什么难题来折磨他都可以，但是一定不能知道他的目的，这是底线。一旦知道了他的目的是这九座大阵，那么他再无接近的可能。
本来以为天道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猜到，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就这最后一句话，足以将他击溃了，因为...
他连重头开始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你怎么了？！”
覃淑颖吓了一跳，明明刚才还一脸冷傲的一个男人，一瞬间形如枯槁，仿佛被抽离了魂魄，眼中已无生命的意志。
“......”
“喂，你没事吧？！”
“呵......”程潇仰起脑袋，缓慢地吐了一口长气。
然后他垂首看着覃淑颖，默默地盯着她的脸，等待她的变化，就像第一次遇见的那个小女孩，突然变得像恶鬼一样的狞笑。
覃淑颖完全不懂发生了什么，小心翼翼地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见他没反应，便只得咬着红唇与他对视。
很久很久之后......
程潇看着她有些红润的脸颊，和那无辜的眼神，很想嘲讽一句，但是却没有了力气，也没有了底气，只是低声说道：“动手吧，我知道你赢了，我也知道你的演技提升了，你是最厉害的。”
“？”
又等了一会儿，程潇重复道：“动手啊。”
“动手...干嘛？”
程潇不说话，看她继续演。
“到底怎么了嘛？！”
覃淑颖扛不住了，败下阵来，撇开了脑袋。作为魔王，她从来没有这样盯着一个男人的双眼看那么久，以至于到了心中升起杂七杂八念头的程度，让她有些失措。
“你还想怎么样？你已经赢了，还有什么把戏都一并放出来吧，我接着。”
“......”
覃淑颖鼓着腮帮子瞪了他一眼，又赶紧移开目光。
又等了一会儿，程潇忍不住了，眼里恢复了一些生气，咬牙切齿，很想揪住她的衣领质问她到底想要做什么，然后发现她没有衣领，便伸出双手按住她的两边脸颊。
覃淑颖吓了一跳，赶紧催动符文，抵御他人皇肉身的灼烧...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不是挣脱他的双手...也许因为这烧起来，是脸受伤？
程潇把她的脑袋掰正，然后自己的脑袋凑近了，一字一句地狠声说道：“你变啊！我在看呢！变成那一张鬼脸给我看，快点！”
覃淑颖的嘴唇被挤成了“o”形，呆呆地看着他，乾坤鼎都扔到了地上。
那一双幽邃的黑眸仿佛一个旋涡，让她的心跳开始加速。
“快点变！”
“......”
“你觉得你很牛逼吗？！是我给你的机会！是我给的！”
“......”
“我刚才要是直接走了，你所想的一切都只是猜测！而我！我会更加谨慎，我会找到你的任何空隙，然后狠狠地钻进去！你注定失败！”
“？”
“是我！是我给你的机会......”
说完这句话，程潇眼里的神采又散去了，放下双手，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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