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真的是你啊小花，好久不见。”
“大，大人，小花终于再次见到您了，我一直都有听您的话，不敢私自违反约定去找您，也把自己当成一个真正的人族活着……”
故人重逢，潸然泪下，却把房内的五个小辈看傻了。
严谨夫妻清楚顾笙的身份，只惊讶于花执事居然不是人族。
辛梓月和薛冕事前什么都不了解，脸上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透出十足的茫然。
更惨的当属澹台明月，作为玄女宗的少宗主，根本不知道在众多宗门中，排名靠下的玄女宗，竟然会有从未听过的护宗妖植。
甚至，一直就跟在自己身边。
“少主，快来，过来拜见大人。”
花婆婆哭得稀里哗啦的，一口气说完自己的近况后，还不忘回头招呼自家少宗主上前。
然而，顾笙却收起脸上的笑容，轻轻摇头，“不用了小花。”
“大人，为什么，是小花有哪里做得不对吗？”花执事完全不是昨天的样子，面上诚惶诚恐，生怕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好，惹大人生气了。
站在这里的人都和严谨有直接的关系，顾笙也不打算继续瞒着，抬头看了几人一眼，很平静地道出缘由。
“小花，我已经不是天凤了。”
“大人，您，您说什么？”
花执事闻言大惊，身上的气势跟着一变。
她一直遵守与天凤大人之间的约定，那晚没有出现在天麓山，只是事后听素心说了一些。
大概的过程，就是人族高层集体去向天凤求情，想要增加每年的启灵名额，为此触怒了大人，闯下祸事。
直到此刻，这位守护了玄女宗几千年的大佬才意识到，事情远不止这样。
有人，骗了她。
“大人，那晚的事情，能对小花说说吗？”
看着多年不见的小花，努力克制怒火的样子，顾笙沉默了，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愧疚。
私自点化妖植，违反了以人族为先，加速星魂蜕变的凤族族规。
事后，她只能和小花约定不再见面，化形后也要把自己当成真正的人族来生活、修炼。
“小花，对不起啊，让你一直待在人族。”
听到天凤大人道歉，当了几千年人族的花婆婆，比知道有人欺骗自己还要震惊。
这次涅盘之后，大人彻底变了，变得有人族一样的感情了。
她隐隐听出，这声道歉似乎不只是代表大人自己，还包括整个凤族。
“大人，小花当初无知，痛斥您和凤族不公，幸得您宽容大量不计较，之后也是由您点化才得以化形，您对我只有大恩，何来对不起一说。”
顾笙做人的时间远远比不过花婆婆，一时被绕晕了，想不到什么话来反驳。
眼看两人陷入沉默，严谨轻轻推了推宋钰，让他去烧水泡茶，自己则是将里外的门都锁了起来，招呼两人坐下。
“大家都坐吧，有话慢慢说。”
“嗯，谢谢姐姐。”
顾笙发现了宋钰在点火烧水，和往常一样笑了笑，安静地坐下来等茶喝，给人一种乖乖巧巧的感觉。
但她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这声姐姐，差点当场送走一屋子的人。
辛梓月和薛冕见过顾笙两次，也知道这位不是那位顾家大小姐，却打死也想不到对方的来头这么大。
之前听小姑娘喊严谨为姐姐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一听，简直浑身哆嗦。
只能说，还是大腿太粗，连受到整个沧澜界供奉的天凤大人，见面都得喊声姐姐。
澹台明月惊得嘴唇快要咬破了，仿佛回到了和妹妹……啊呸，和队长相识的场景，太吓人了。
天凤大人也得喊姐姐，自己根本不配喊妹妹。
在连番的大刺激之下，她的心境反倒变得平和起来，脑子也能正常运转。
虽然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眼前的婆婆，应该不会再回到宗门里面去了。
玄女宗，从来就没有什么护宗妖植！
最接受不了这点的当然是花婆婆，心中神一般的凤尊大人，怎么会喊一个小丫头姐姐？
即便涅盘之后的凤族等于新生，从年纪上算，的确可以这么喊。
可事情，不是这么个道理啊。
“大人……”
“小花，我很高兴那天的人里面没有你。”
顾笙主动开口，除了用凤族的守护之物代指星魂外，将其余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包括自己心急之下撞上防御法阵受伤之事。
“一群忘恩负义的畜生，他们怎么敢的，怎么敢如此对您？”
花婆婆怒不可遏，再怎么克制，还是有一丝气息泄露出来。
咔嚓！
木制的小桌说碎就碎，比豆腐渣还脆。
若非以人族的身份活了几千年，她此刻恐怕就要杀将出去，一个个拧下那些人的狗头。
比起其他生灵，整个沧澜界，最没有资格向天凤大人提要求的就是人族。
正因为有了这些年的经历，花婆婆对于发生这种事除了满心的怒火，却没有感到一丝奇怪。
毕竟人族向来讲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就像玄女宗一样，过了这么多年，不也没有把她成真正的自己人吗？
“小花，你不用生气，我觉得现在挺好的。”顾笙释然一笑，真心认为当下的日子要比以前好。
再一次看到大人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花婆婆沉默了，也慢慢有些理解。
但理解不代表接受，感情从来毫无道理可言，于是迁怒就变得顺理成章。
以前，她是因为遵循和大人的约定，才强迫自己当人。
现在，沧澜界唯有大人一位凤尊，这个人不当也罢！
“大人，我之前探查到兽群全都往一个方向集结，深入之后发现，那个地方有一个特殊的山洞，普通的兽类进去后，出来就有了吸收灵气蜕变为灵兽的资格。
我想……”
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在场没人不明白。
原本，这位前辈是想把这个消息带回玄女宗，趁机为宗门谋一个壮大的机会。
而在得知顾笙那晚的遭遇后，一切都呵呵了！
严谨抬眼看向小伙伴，给她投去一个安慰和提醒的眼神。
很明显，花婆婆已经不是昨天的花婆婆了，已经变成了相当危险的存在，可能会迁怒和仇视所有人族。
澹台明月又何尝不知道，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表示自己明白轻重。
两人的小动作自然瞒不过顾笙和花婆婆，她们一个眨了眨眼，一个别扭地转过头。
“小花，你有什么打算？”
“都听您的，我可以去和为首的灵兽谈，找他们借那个山洞用一用。”
尽管花婆婆已经不准备要人族的身份，却依旧摆脱不了早已定型的习惯和作风，开口就是白借。
起初，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直到看见严谨了然的目光，老脸唰一下就红了。
“丫头，你不是很会谋算吗，天大的机会摆在面前，你要不要？”
“前辈的意思是，把这个好处留给我们桃花沟？”
任何外在的身份都是虚的，花婆婆本身就是个实打实的老狐狸，如何看不出天凤大人对这个村子有了特殊的感情。
那个此刻站在屋外，不停向这边张望，眉眼中带有几分担忧的女子，一定对大人很重要。
因为她身上有大人的气息，无比浓郁的气息。
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让大人开心。
“明知顾问，痛快点，要还是不要？”
“当然要。”
严谨当即拍板，片刻都没有耽搁，拉开大门就请大娘去把七爷爷找来。
她很想看看，自己完全处于被动的情况下，当桃花沟有很多人能够自行修炼后，还会不会走到修炼凤族秘法成为圣族的那一步。
顾笙知道小花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也没有任何想要阻止的想法。
她再次露出笑容，对唯一的老熟人发出邀请，“小花，我种的树快要长大了，你要和我一起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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