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晗怀胎第九个月时，整个人蔫蔫的，这回是真不想出门了。
乔薇便时常带着自己女儿来瞧她。
看着窝在地毯上玩金疙瘩的恬姐儿，乔晗多愁善感道：“你说我这胎不会是个哥儿吧？”
乔薇吃着瓜子，好奇问道：“是个哥儿不是更好？以后也不用生第二个了。”
虽然她也不用生第二个，不过，还是希望儿女双全嘛。
乔晗叹口气，“你没看大哥家的淮哥儿，和三哥家的睿哥儿，看着就叫人头疼。你说，大哥大嫂和三嫂也都是顶级聪明的人了，怎么他们生的儿子一点也没随了大人。”
读书不行。
天天闹腾。
愁啊。
让她这个准备当娘的很是忧心。
“哦，你是说淮哥儿和睿哥儿读书不行是吧？”乔薇心大道：“本来读书这东西就很靠天赋啊，就是咱们家，当年也只有大哥大姐读得好。
不过，你也别操心太早，这孩子刚生出来只会吃奶，读书还远着呢。就是读书不行，以后做其他事情也行。”
乔晗瞅着地上傻笑的恬姐儿，羡慕道：“我就盼着生个闺女，总归姑娘不会闹腾到哪里去。”
“哈，三妹妹你最近真是太多愁善感了！”乔薇乐呵呵道：“这王府那么多奶娘带着，就算再闹腾也不用你操心！”
“那可不行！”乔晗很是认真道：“这生了孩子，我还是要放在眼皮子底下带的。”
她自己就是前车之鉴。
要不是运气好，她就被人带到村沟沟去过苦日子了。
乔薇点点头，“也是，自己带的孩子和自己亲嘛！”
这么说着，乔薇放下瓜子，抱起地上的恬姐儿，吧唧亲了一口，“我的恬姐儿就是自己带，所以和我亲！”
恬姐儿被亲娘糊了满脸口水，很是不满意，“不给娘亲亲，给爹爹亲。”
乔薇没好气道：“你爹爹丑，哪里有娘香？”
恬姐儿奶声奶气道：“爹爹会做好吃的，娘不会。”
乔薇被死丫头气死了，放她回地毯上。
恬姐儿不搭理她，转了过去，给她个屁股墩儿。
乔晗被逗乐了，“嘿嘿，还说恬姐儿不像你，越大越像，都爱那口吃的。”
乔薇哼了声，“她哪里懂什么好吃的，等大了她才知道，外面那些吃食，比她爹爹做的好吃多了！”
乔晗摸着肚子，“唉，我近来觉得好累，好想早点把孩子生下来。”
“等你生了就恨不得把他塞回去了！”
...
厉白五岁时，打碎了母亲屋里的花瓶，那声音很是清脆，他觉得好听，爬上柜台，打算再砸一个。
母亲从屋外进来，看他那副样子，气道：“你这孩子，我是管不了你了！我让你爹来管你！”
厉白看着母亲进来又出去，傻乎乎地等着爹爹进来。
他打算再砸个花瓶给爹爹看，那么好听的声音，也给爹爹一起听听。
爹爹进来后，二话不说揍了他屁股。
厉白疼得嗷嗷哭，委屈看着自己的母亲。
母亲坐在榻上看话本子，还满脸得趣偷偷瞄他。
【这孩子果然长得不随我，我小时候哪有他调皮？】
【虽然这小子被揍得有点惨，但是谁让他昨天打碎了我一匣子玉镯子，还撕烂了我放在匣子底的银票！】
【天天给我闯祸，得让他知道什么叫疼才好。】
厉白知道这是母亲心声。
他听得到，父亲也听得到。
父亲听完后，又揍了他几下。
厉白嗷嗷哭，家里没个老人给他说情。
厉白很羡慕淮表哥和睿表哥，人家家里有护短的祖父和祖母。
他只有自己。
呜呜，他好惨。
好了伤疤忘了疼，厉白又开始寻思着找好玩的东西。
家里养着一群兔子，每只都很肥美。
厉白想吃兔子肉，抓了一只小的丢给厨房的张婆子，让她给自己做红烧兔肉。
张婆子一看那兔子皮毛又滑又亮，知道那是王妃的宝贝，不敢动手，于是哄骗了他几句，将兔子放了，给他做了红烧鹿肉，骗他说是兔肉。
厉白分不出兔肉和鹿肉，以为自己吃的是兔肉，很是高兴，每天都要去抓小兔子。
这日他伸手去笼子抓兔子，被母亲发现了。
母亲把他带到屋里，要打他手心。
厉白倔脾气上来道：“娘亲打吧，打了我还去抓兔子，我已经吃了好几天兔子了，以后还要天天吃！”
母亲被他气坏了，“你这浑小子，怎么连你兄弟姐妹也吃？”
厉白被吓坏了。
那不就是兔子嘛？怎么成他兄弟姐妹了？
回想母亲一直对着兔子自称娘，厉白冷汗直冒。
他真把自己兄弟姐妹吃了？
厉白被母亲打了手心后，晚上良心不安睡不着。
他忍不住爬起来，偷偷爬了窗，来到院子里，挖了个小土坑，给兔子立牌位。
“各位兔子哥哥兔子姐姐，我不小心把你们吃掉了，你们原谅我吧！下辈子换我给你们吃吧！”
说完还郑重其事给小土坑磕了几个头。
厉白去学堂上学，夫子教的东西他听不懂，回来他也不愿意背诵文章。
母亲拿着戒尺教他读书，厉白反抗意识抬头，“我不读书，我不考科举，我以后要当王爷。”
母亲被气笑了，“你爹才是王爷，你以后可不是王爷！”
“那我要怎样才能当王爷？”
“等你有兄弟姐妹当了皇上再说吧！”
“哦，那娘亲给我生个皇上不就行了。”
厉白又挨了一顿板子。
厉白觉得家里没人疼自己，收拾了包袱决定去伯爵府。
外祖父和外祖母都很疼自己，他想着以后就要赖在伯爵府，不回王府了。
外祖母看到他很高兴，给他酥糖吃。
厉白拿着糖吃，觉得自己来对了。
外祖母又对他说：“你表哥表姐都在书房玩，你也过去和他们玩吧。”
厉白很高兴，屁颠屁颠去了。
书房里，几个表哥表姐乖乖坐在书案前。
连平日里最皮的睿表哥也不敢胡来，专心写着字。
厉白突然心里一咯噔，回头就要走。
突然，前头有个板着脸的小姑娘拦住他，“白表弟，你要去哪里？”
说话的是婉姨母家的絮表姐。
因为继承了婉姨母一身女先生的书香气和才华，加上自幼在书院长大，絮表姐管起熊孩子来很有一套。
“我想母亲了，我要回家了。”
厉白对这位一年回几趟娘家的絮表姐，有种天生的惧怕。
絮表姐揪着他的衣领子，往回拖，“既然来了，就背篇文章我听听！听说你开蒙了，我看看你有没有长进！”
厉白看着逐渐远去的书房大门，眼里满是懊悔。
呜呜呜，他要回家。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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