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有说死，但以他对铁雪的了解来说，这个女孩肯定已经听懂了什么。
大半夜突然跑到传音台，就是为了问法术境界，显然不会这么简单。
铁雪是石铁见过的人里，最聪明的那一类，比他自己要聪明几十倍，根本不用多说什么，只需要简单透露几个信息，她就能猜出七七八八。
至于她会不会信，又会不会尝试，那就是她自己的问题了。
现在毕竟没有验证猜测，无法直接用城主令来强制要求。
若是为此而召开一个会议，恐怕他还会被几个金丹问得满脸通红，憋不出一个字来反驳。
要将一个法术练至大成，哪怕已经小成多年，也得花几年到几十年时间重复修炼，天赋不足者甚至永远无法大成。
直接消除了进入传音台的分身之后，石铁的脑海里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忍不住低声呢喃了一句：“我怎么就把孟十那家伙给忘了？”
“他是城里年纪第三大的人了！”
孟十，年龄只比城主和余霞小，在整个城市里，他都是老人中的老人。
当他在晨曦的昏沉状态中，听到城主的声音时，他立即就推开了身边的女人，警惕的看了周围一圈。
确认房中无他人之后，才明白这只是传音，而非入室密聊。
或许是城主担心他没有听清，一句话，他重复了三次。
“限你在五百岁之前，将四个不同类型的法术练至大成。”
这是命令吗？
语气很强硬，用词也很严厉，但为何城主会有这样一个命令呢？
距离五百岁，孟十掰着手指算了十分钟，才算清楚，还有将近两百年。
“四个法术大成？”
突然间，他的脑袋有些发懵，竟想不起自己，到底有什么法术是练至了大成。
昨晚战斗过于激烈了，同为《万帝来朝》金丹之间的战斗，果然没有半分享受可言，现在只有深度的疲惫和痛苦。
想要让脑袋清醒一点，对于已经金丹九层的他来说，竟也这般困难。
连续施展了十几次修复身体的法术，才总算是让大脑恢复了些力气，可以正常思考。
“四个法术大成？”
距离城主传音给他已经过去了半小时，他的嘴里又一次重复了这几个字，刚刚反应过来它意味着什么。
几百岁的人了，孟十自然也是有几个法术，练到了大成，《万帝来朝》他苦修百年，其中最核心的三个法术早就大成了。
加上大成境界的远目术，好像已经四个了。
但想到城主话里还有一句“不同类型，”他瞬间就蔫了。
《万帝来朝》里的那些法术，不论怎么看，都是同类型，诡辩都不行。
这个功法的战斗方式，就是近身肉搏，法术全用在了加强防御上，根本不存在其他类型的法术。
想到这里，孟十蓦地站了起来，又回头看了眼床上，也不知道在睡觉还是在昏迷的女人，然后走出了房间，望着即将进入黎明的夜空。
这一晚，他经历了很多，想了很多，也把自己这一生都回忆了两遍。
终于，在晨曦落下白光的瞬间，他打定了主意，开始苦修。
《万帝来朝》修士的共性，就是不爱学太多法术。
所以，他学的很少。
又正因此，他但凡学会的法术，几乎都练到精通以上了。
这么多年累积下来，其实在每个法术上，他花费的时间也不少。
至于不同法术的境界，之所以会有明显的区别，他只能归结为一个原因：天赋不够。
法术修行的关键因素就是天赋，就比如余霞的复制术，除了她，就连城主都练不会。
这么多年的苦修下来，几门法术还是精通和小成，没有大成，那只能说明，他在这些法术上的天赋不高，即便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再提高。
所以，要完成城主的命令，有四个大成法术，就得从几千种法术武功中，找两门出来，从头开始练。
距离时间限制还有一百几十年，如果努力一下，也确实还是有可能的，前提是天赋匹配。
问题也就来了，到底，自己和什么法术天赋匹配呢？
这个问题，孟十之前从未去想过，现在更是毫无想法。
带着这个问题，他去找了白应明。
在他的印象里，白应明的脑袋转得非常快，点子总是层出不穷，和他本人，只习惯于听令行事的风格完全不同。
天才刚刚明亮，守备军团的换岗时间，都还有几十分钟，孟十便冲到了，白应明当作办公用的那间炮台之外。
两百年的情谊，自然不需要提前通知，更不会生疏客套。
孟十察觉到里面有人的气息存在，便一脚踹开了炮台的大门，连个招呼都没打。
放眼整个城市，会这么做的，也就他一人了。
即便是城主，也不会跑过来踹，堂堂守备军团总长的房门。
正在里面，不知道研究什么图纸的白应明，瞪着踹门而入的孟十，眼神里却又看不到任何愤怒，只有无奈和疑惑。
他问道：“你来发什么疯？”
孟十毫不在意自己刚刚用力过度，让金属制作的门板，都凹陷进去了一个脚印，自顾自的径直走到一张椅子前坐下。
他说道：“今早，城主给我下了个命令，我想了半天，觉得找你聊聊可能有帮助。”
白应明的脸上，瞬间浮现出好奇的神采，他微笑着放下了手里的纸笔，眼神挑逗的眯着老友，嘲讽道：“终于承认你笨了？”
面对这句嘲讽，孟十只是白了他一眼，便无更多表情和情绪，他说道：“城主让我在五百岁之前，练成四个法术大成，我已经练成了两个，还差两个。”
闻言，白应明似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立即收敛起了脸上的嘲弄，眉头紧锁的思索了几秒，疑问道：“城主是只给你发了命令，还是其他人也有？”
孟十摇头，说道：“我还没去找谁，你没收到命令吗？”
白应明摇头，说道：“城主没给我什么命令，可能这个命令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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