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黎未曾见到蚩尤时,每每提起都是满心憎恶与愤慨,他憎恨蚩尤将无辜的自己当做阴谋诡计的导火索,厌恶对方用那样偷袭阴诡的手段害他憋屈惨死,憎恶于自己因此死而复生,从高高在上的天神沦为理智丧失的凶兽——
可如今见到了只剩残魂的蚩尤,反倒心情格外平静,竟无甚波澜。
万年已过,时间流逝了太久,久到曾经气焰嚣张,不可一世的蚩尤,也成了如今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你竟然也复生了,还恢复了理智。”蚩尤冷笑一声,对这个被自己算计而死的天神不仅没有半分愧疚,反而还颇为不屑:“看来这个偷走本尊力量的小偷是你找来的?用本尊的力量来杀死本尊,真是可笑的伎俩!”
“蚩尤,你有些太看得起自己了。”烛黎不由失笑:“你现在这样,还用得着我用那么麻烦的方法对付你吗?”
他始终将荼九护在身后,侧头看去时目光柔和:“要不是阿九有九黎族的血脉,你以为我看得上你这种丧家之犬的力量。”
蚩尤冷笑一声,傲慢的扫过荼九,宛如看到了一滩烂泥:“有你这等欺师灭祖的小贼做后裔,真是叫本尊恶心。”
荼九扬了扬眉,对他的眼神毫不在意,仍旧是那副懒散的姿态,甩手展开了长棍:“行,你说的都对,吵架算你赢了,现在能开打了吗?”
这番话仿佛在敷衍无理取闹的稚童,蚩尤当即便冷笑一声,召出一柄宽刃长刀,随手一点,长刀便杀意森然的劈向荼九。
与此同时,荼厉亦是抽出武器,紧随长刀之后,合身扑了上去。
率先动手的却不是荼九,而是一直挡在他身前的烛黎。
他手中窄刃长刀似渺渺清风,无形无迹,不带烟火气的落下,轻描淡写间便打偏了蚩尤的刀,顺势撩过,刚冲来的荼厉就被刀气劈中,倒飞出去摔在几十米开外,再也爬不起来。
不等他再动手,荼九便拉住了他,轻声道:“哥,让我来。”
烛黎怔了一下,有些困惑:“阿九——”
荼九冲他笑了笑,目光温柔:“虽然哥已经走出仇恨了,但我还是想完成你最开始的愿望。”
他手中提着陌刀,纵然面对气势惊人的蚩尤也从容自若,抬脚上前:“哥,稍等一会,看我怎么帮你出气。”
烛黎顿在原地,看着他气势汹汹的背影,不自觉的露出一个笑,眼眶竟有几分热意,若是万年前他身边也有荼九在,自己被害死之后,是不是对方也会这么生气的去为他报仇,为他不平?
他的反应很好猜,荼九不需要回头去看也早有预料,因此只专心对付眼前的蚩尤残魂。
到底是万年前的兵祖魔神,纵使实力万不存一,甚至连具能用的身体都没有,荼九应对起来也十分艰难。
但他并不畏惧,反而借着交手的机会,认真的学习蚩尤所用的每一个技能。
他身负九黎血脉,更吸收了部分蚩尤力量,这世界上最适合他的修炼方式便是蚩尤的功法,不趁这个时候用尽全力的偷师,难道指望蚩尤瞎了心对他倾囊相授吗?
荼九本就聪慧,对于战斗更是有一种天生的得心应手,大约也是九黎血脉给他带来的好处,此时忙里偷师,纵然时不时受些伤,却进展飞速,不一会竟能用同样的招式与蚩尤对战,且越战越熟练。
二人一个高大凶恶,一个清瘦懒散,此时两相对战,相似的招式,相似的力量,相似的血脉,竟让人有几分恍惚,好像一体两面,如同一个人的两种可能一般。
烛黎看出他的心思,紧握着长刀站在一旁,强忍住出手的冲动,每每看到荼九受伤都是心底乱跳,恨不得以身相替。
这场战斗持续了很久,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两人的气息都在不停的消耗中渐渐萎靡,可荼九的眸光却越来越亮,蚩尤的脸色却越发恐怖,眼前这个小偷不仅偷他的力量,还偷学他的招式,他的功法,谁遇上了能不气?
“砰!”
刀刃相接,凭借骤然爆发的力量,蚩尤将荼九逼退,趁此时机,眸光森然的抬手一握。
似有无数锋锐之气聚集而来,凝聚成一场森然可怕的风暴,怒吼着向两人席卷而去。
那是散落在天地间的兵戈杀伐之气,唯有蚩尤才能这般轻易调动。
烛黎一惊,立刻上前护住荼九,屏息吐气,便见无尽白雾茫茫散开,在这白雾中,不辨上下,难分左右,好似身处一片无上无下,无东无西的混沌,行也不知如何行,站也难以站得稳,而他们二人的身影则转眼隐没在白雾中,外人难寻踪迹。
兵戈风暴失却目标,不由一滞,茫然的在白雾中横冲直撞,来回窜动,却怎么也无法在看似有限的空间中找到那两人。
蚩尤消耗不小,脸色越发难看,身影也变得透明起来,不得不散了进退维谷的风暴,举刀戒备四周。
蓦然,一阵清风拂面,他不由面色微变,刀气纵横四溢,围绕周身化作恶楼的防护,只听得一阵阵金铁交鸣,无形的攻击从白雾中涌出,无法究其来处,找不到任何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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