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太太话刚落，一旁听到的众人不禁面面相觑，合着原本老太太是打算从官中出钱买骡子或者牛的，结果被陈氏搅和的这钱最后还得他们自己出。
陈氏迎着众人谴责的目光，十分懊悔，突然就想起她男人去长沣镇挖水渠前，临走时让她少说话，多做事。
省的说啥不该说的，触怒老太太惹得他们二房吃挂落。
她这些日子也一直是这么做的，闷头做事，并不和人八卦各家长短，就今儿没有忍住多说两句，结果就开始破财。
事已至此，也无法可想，陈氏看着姜老太太冷硬的神色，就知道现在再说软话也行不通，索性闭口不言。
姜老太太见他们都愁眉苦脸，心里原本存的气倒散去不少，反倒有些莫名的高兴。
“快点商量个结果出来，骡子还是牛。”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是了，他们还得商量买个啥样牲口，姜大山一扫方才的失落，想着家里即将添进牲口，就有些兴奋：“不如买个牛吧，农忙的时候可以下地耕种，平时的时候还可以拉个车什么的。”
他这话很在理，奈何陈氏一算一头牛差不多比一头骡子贵得多，两者能相差三两银，就极力反对。
商量来商量去最后还是拿不定主意，索性把骡子还是牛的问题抛给姜来福。
姜来福一锤定音：“就牛吧，买个母牛，还能生小牛犊。”
天呐，他们家也要买牛了，他们家以后就是村里有牛的人家，姜来福的眼中泛起一层水光。
既已敲定买牛，大家都一扫之前的颓唐，变得兴奋起来，要知道二十多天前，他们家可是连饭食都不敢放开吃，这才短短时日就已经要拥有一头耕牛了。
想到这儿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姜月，只除了陈氏，她还在那算一头牛她须的出多少铜板，其余人都微带感激看向姜月。
姜月就有些受不了，忙拿话打岔：“明儿就去看牛吗，去长沣镇还是凌河镇。”
姜来福笑眯眯道：“去长沣镇吧，那儿的牲口行更大些，我们要好好挑，最好买一头健壮的黄牛。”
“那我明儿一到，我出钱到时候买些肉菜回来，大家好好庆祝一下。”姜月也有些馋肉，忙趁着这个机会准备好好吃一顿。
“到时候我来掌勺，大侄女想吃什么，只管说。”叶氏也忙凑趣。
她此刻也转过了弯，家里如今要添一头牛，虽然婆婆说从下次分红里扣，细想想也不是大事，毕竟他们买牛的钱都是这些日子攒下的，可没借一文钱的外债。
说句乌鸦嘴的话，就算他们的馒头生意从此一落千丈，一文钱也挣不着，婆婆难道还会逼他们还这笔债吗，家里终归添了大件牲口，这是家里将要兴旺起来的征兆。
姜月笑着点头。
这场家庭座谈会，从开始的大家高兴，到后来的一波三折，最后总算圆满落幕，定下姜月陪姜来福还有姜老太太明儿一起去买牛，众人皆都散去睡了。
第二天还在睡梦中，姜月就听到院门敲响的声音，过得一会儿就听见陈氏取门栓的动静。
想必是吴根生来了，过得几息就听到陈氏唤姜来福与老太太，一会儿自己的房门也被拍响。
“月娘，快些起来，吴根生领了平安县鹤来酒楼的掌柜过来谈生意。”陈氏的声音传进来。
姜月一听忙翻身下炕，待穿戴整齐就快步走出去，堂屋点起油灯，橘黄油灯下，除了姜来福，姜老太太，吴根生，还有一个身着绫罗的矮胖中年男子。
姜月忙进堂屋，吴根生一见姜月就略带不好意思：“扰了大叔，婶子，大侄女了，这是平安县鹤来酒楼的徐掌柜，想从你们家订一批馒头，托我从中牵线搭桥。”
姜月淡淡一笑：“无妨，我们开门做的就是批发馒头的生意，还要多谢吴叔替我们引荐客户。”说罢，姜月冲矮胖中年打了个招呼：“徐掌柜好。”
“哎，姜大姑娘好，鄙人是平安县鹤来酒楼的大掌柜，近日你们家的馒头可谓风靡整个平安县，偏偏供不应求，吴老弟的嘴巴可紧的很，任谁问都不吐口，我还是颇费一些功夫才知道原来这馒头生意是你家做的。”徐掌柜这话是实情，也有替吴根生解围的意思。
姜月无意探究他怎么费的功夫，她家本来做的就是馒头批发生意，批发给谁都一样，遂问道：“不知徐掌柜打算如何做这笔生意。”
“不知这个馒头方子可否卖与鹤来酒楼，我们出一百两银子。”徐掌柜试探道。
一旁的姜来福和姜老太太听到一百两银子，倒吸一口冷气，天呐，这个馒头方子这么值钱的吗，忙转头看向姜月。
“不卖，这个馒头方子不管是鹤来酒楼，亦或是今日来的是别家酒楼，不管出多少银子我们姜家都不卖。”姜月态度摆的很正，不给徐掌柜误会的机会。
徐掌柜心头松一口气，却还是继续道：“价格可以再商量，姜大姑娘和姜老哥，老嫂子再考虑一二。”
“不用考虑，这是我们整个姜家寨往后吃饭的碗，徐掌柜见过有人把碗卖了的吗。”
“姜大姑娘还要记得今日说的话，若是有哪一日你们打算卖掉这个方子，还请先考虑鹤来酒楼。”徐掌柜一脸正色。
“当然，若有那一日定会知会鹤来酒楼，还是说回馒头生意吧，不知鹤来酒楼每日需要多少馒头。”姜月淡淡道。
“我们鹤来酒楼每日需两千个馒头。”
姜月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每日两千个馒头姜家现在是否供得上，家里现在做工的人有满枝奶奶，雪娘，拴子娘，还有其余四个姜月不太熟悉的妇人，看来还是得招人才能转的开。
“可以，不知到时是我们送去贵酒楼，还是贵酒楼过来取货。”姜月有些忧心，他们家离平安县可不近，家里未来来看只有一头还没买的牛，送货上门实在不方便。
“这点姜大姑娘不用担心，我们鹤来酒楼在永宁县也有分店，到时永宁县的分店会派人来取。”徐掌柜说到这里，眼睛精光一闪：“鹤来酒楼还有一个要求，就是姜家的馒头不能卖给除鹤来酒楼以外的饭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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