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愚人自愚
魂石可以算是斗武大陆上的通用货币。
基本上全部出产于各种大小不一的魂石矿脉中，属于魂力长时间积累下凝结而成的结晶，由于魂力凝聚的无比纯净，所以几乎是每一名凝聚了斗魂的武修，乃至于更高层次的强者借之以汲取魂力，加快修炼速度的东西。
正因为需求量巨大，使得魂石的价值始终无比坚挺，自然而然的，便和金银一样，成为了斗武大陆上公认的日常用来交易结算的基本单位。
十万下品魂石，已经是当前的枯木易家能够拿出来进行抵偿的极限了。
尽管这样一个数量，若是放在百多年前，根本就不会被枯木易家放在眼里。
世事变迁、沧海桑田，往往就是这样让人感慨和唏嘘。
所以魏洪成很满意这样的结果，在易苍天做出了决定之后的第一时间，便带着魏子期匆匆告辞。
他要回去尽快拟定好相应的赌约，以免易苍天稍加思考之后，再反悔这样的决定。
一直到魏洪成父子两人离开了族宅之后，易苍天和易秋的表情这才同时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易苍天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刚毅和冷冽，易秋则是重新挂上了那一脸温柔的笑容，哪还有丁点方才激动愤慨的痕迹。
只有莫正初依旧神态古怪，总觉得这父子二人，实在是太过可怕了些。
“那魏子期也有着二阶巅峰的修为，甚至有可能已经突破到了三阶武修的层次，你真的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战胜他吗？”
易苍天伸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面无表情的开口问道。
“当然，我既然敢引他们入套，就有着绝对的自信，只要那魏子期还没有成为中阶武修，便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易秋毫不犹豫的说道。
“你有信心就好，家族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连续二十四届家族论品，硬生生的将家族从一品打落到了现在九品下的程度，如果这一届家族论品再输……那么在诺大的周朝境内，怕是咱们枯木易家就要被彻底除名了。现在家族只能依靠你，也只能相信你，所以我愿意陪着你一起发疯，因为除此之外，家族没有任何别的选择，你……不要让我失望，也不要让家族失望。”
易苍天的脸上浮现起了一丝感慨的表情。
“父亲放心，有莫老在，咱们这一届家族论品的目标，绝不会仅仅只是保住现有的品阶。”
易秋微微躬身，并没有把话说全。
重新去拿回家族昔日的荣光这种言论，若是现在说出来，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家族已经太过弱小，弱小到了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在徐徐枯萎中等待死亡的到来一般。
最重要的是，通过这几天在族宅内四下游荡的观察，易秋很是无奈的发现，整个家族最严重的问题并不仅仅是实力不足，还有……情绪上的绝望和颓丧！
他必须要让整个家族重新找回信心，所以和魏子期的武斗，除了要给魏家一个沉重的打击外，最重要的目地，便是让家族的子弟们看到新的希望。
信心……总是需要通过接连不断的胜利去积累的。
“十万下品魂石，即便是对于魏家来说，也几乎相当于他们整个家族三分之一左右的积累了，如此大的赌注，他们会不会出现反复？”
易苍天看了莫正初一眼后，这才开口说道。
虽然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莫正初会愿意跟在自己儿子的身边，但既然自己的儿子不愿多说，他也就不会多问。
自己的儿子在被城主府的那个大小姐打了一掌后，似乎直接被那一掌打开了窍，这些天里虽然父子两人交流不多，但感受着自己儿子的变化，易苍天老怀安慰。
“他们既然信了咱们散布出去的谣言，当然就不可能反复，您刚才演的非常好，恐怕在对方看来，您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完全是在借着我的这个由头，选择了妥协。总之，这场武斗对于家族意义重大，我希望到时候家族的每一个人都要亲临现场去观看。”
易秋微笑着说道。
“你想要给他们重树信心？”
易苍天第一时间明白了易秋的想法。
“或者可以做的更好，我……想要成为他们心目中的信仰！当一个人有了信仰，狂热的情绪会让他们变得无所畏惧，信仰的力量则能够让他们不停的去创造奇迹，还是那句话，父亲，这一届的家族论品，我们的目标，绝不仅仅只是保住现有的品阶！”
看着易秋仿佛在宣言一般，易苍天深吸了口气，随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
……
魏洪成父子从易家族宅内出来后，便径直上了自家等候在大门外街道上的马车。
拉车的马匹在车夫的鞭响下迈开了四蹄，由于上车前魏洪成便催促着车夫尽快赶回家里，所以两匹高头大马奋力前行，根本不管这街道上的人来人往。
以魏家在兴宁城内的地位，这般的飞扬跋扈倒也如常，所以尽管一路上不停的有行人仓皇躲避，狼狈退让，但看清楚了马车上的族徽后，这些行人倒也不敢大声咒骂，只是一个个自认倒霉罢了。
“那个易秋……确实已经被废掉了吗？他今天的反应，有些过于冲动了，不是很正常。”
马车里，魏洪成皱着眉头，开口说道。
“放心吧父亲，从其他大夫那打探到的消息来看，易秋能恢复清醒的活下来，便已经是天大的奇迹了，至于斗魂被毁的消息，想来不会有假。而他今天的反应嘛……我倒是觉得颇为正常，那易秋从小就是个木讷的性格，而且性格近愚，如今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在看到我后失去了理智，也是很有可能的。”
魏子期笑着说道。
“恩……我只是心里有些不踏实，虽然看起来没什么问题，易苍天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终究太过顺利了。”
魏洪成眉头皱得更深，脑海中不停的回忆着方才的片段，似乎是想要找出一些可以让他去怀疑的蛛丝马迹。
不过很显然，这努力只是徒劳，除了整个过程稍显顺利了一些以外，魏洪成没有找到任何看起来不对劲的地方。
“父亲，从我的角度来看，您的担心真的是多余的。先不说易秋已经被废掉了，就算他没有被废掉，也仅仅只是二阶武修罢了。而我……几天前刚刚突破成为了三阶武修，尽管境界暂时还不算稳固，但要对付区区易秋，还是手到擒来的。”
魏子期信心十足的说道。
魏洪成略一琢磨，发现倒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一时间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觉得自己实在是过于小心谨慎了些。
显然那十万下品魂石的赌注，让他也不由得乱了心思。
“好！回去就立刻拟定赌约，然后再找城主府的人一同前去易家进行公证，将赌约彻底落实！只要能够将易家整个吞下，那么咱们在这一届的家族论品上……就有希望冲击九品上的阶位！”
魏洪成一时间踌躇满志，脸庞上也是浮现起了亢奋的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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