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虎子大伯家对咱们家有大恩，以后不管莎儿和虎子他爸走到哪一步，这份恩情咱们必定是要还的。”
老妇人点点头，正想跟他谈谈接下来该怎么处理林莎跟欸乃村婆家的事情，就听林老爷子道。
“莎儿这几天也渐好了，今天还能跟虎子玩了一会儿，我看再将养些时日，便能大好，只是不知道好了以后，她做什么打算。”
林老爷子说这句话时，没有表露出太多的情绪，就算跟他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妇人也听不出他在想什么。
一辈子将就惯了的老妇人自然不希望大女儿夫妻分离。在她看来，夫妻间有了隔阂，磨一磨就好，时间久了照样能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至于婆媳之间的关系，她早就看开了，活到这把岁数，她还真没见过几对真正能处得好的婆媳，当年她的婆婆还在世的时候，虽然在外人看来，她们这对婆媳处得还不错，但外人又怎会知道她们私底下是如何斗气斗痕的呢，所以，她不赞同自己的大闺女离婚。
毕竟，离婚这个词对与农村人来说，杀伤力太大了，别人还指不定拿什么眼光来看待他们家。
而且，两人连孩子都生了，如果真走到了这一步，最遭罪的可能就是她可怜的小外孙了。
离了婚后，小外孙自然不能再跟着母亲，希士奎定然会再娶，这有了后母，自然就会有后爹，等到后母生下孩子后，等待着小外孙的就是吃不尽的苦头。
老妇人表示，她不愿小外孙受罪。
“老头子，都说劝和不劝分，虽然这次虎子他爸确实做得不对，可他毕竟是虎子的爸，跟虎子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咱们莎儿也离不开虎子，若真分开了，遭罪的可就是咱们的闺女和外孙啊。
而且，要我说，千错万错都是虎子奶奶的错，那老婆子就是见不得咱们莎儿好好的。
这两年来，虎子在外打工，家里的老小都是莎儿一个人照料，那老婆子就可劲地磨咱们莎儿。
我听说，虎子爸和他小叔不在的时候，那老婆子连洗脚水都要莎儿给帮着端呢，还有家里家外的活计，都压在莎儿一个人身上，那老婆子最多只是帮着带会儿虎子，这经年累月地忙活，莎儿再好的身子也扛不住，这不，还真病倒了，亏那老婆子还好意思选这个时候把莎儿给赶出门！”
一提到大女儿的婆婆，老妇人越说越来气，恨不得此时那老婆子就站在她面前，她好上去给对方扇两巴掌。
“那你的意思到底什么？”
林老爷子听着老妇人的抱怨，面色平静地看着她问道。
老妇人理所当然地回应道。
“我的意思当然是不离婚啊，不过得让他们小两口出来单过，要不然，整天被那老婆子压着，咱们莎儿的病这次是好了，还指不定被她摩得再次病倒。”
林老爷子对老妇人的话不置可否，而是接着问道。
“单不单过的事情另说，我先问你，你有没有想过，虎子爸是否希望莎儿回去呢？他前几次来的时候，你听见他说过要把莎儿带回去吗？”
老妇人被林老爷子问得一阵卡壳，她越来越猜不透老头子的用意，不过仍继续按照自己的想法道。
“这是自然，他自然希望莎儿回去，这人来都来了，话说不说，不都一样吗？”
希士奎前两次上门的时候，态度确实算不上有多好，但并没有说什么重话，在林家言辞拒绝让林莎及虎子与他见面之后，就回去了。
第二次再来，受到同样的待遇之后，也没有来强的，灰溜溜地回去了。
所以，老妇人认为，那样的希士奎多少表现出了些认错的态度，这认错的意思，自然就体现在他是希望把林莎和虎子母子俩带回去的。
林老爷子摇了摇头，再次发问。
“那你知不知道希士奎为什么要跟莎儿离婚？”
对于这个问题，老妇人先是一愣，随后便理直气壮地回道。
“还不是虎子奶奶给害的，她造谣说了咱们莎儿的好多坏话，那些话，要说多难听就有多难听，虎子他爸不明真相，这才轻信了她，误会了咱们莎儿，这才一怒之下提出要离婚。”
林老爷子变换了一个姿势，看着自己的老妻有着讶然，他没想到自己老婆子是这么认为的。
“这话你是听谁说的，莎儿吗？”
老妇人摇头，“莎儿一回家就病倒了，她自己不说，我哪能再去揭她的伤疤。”
老妇人不会主动去问林莎，林莎也没有将自己所了解到的大部分真相告知家人，所以，老妇人这些话都是从别人那里听说的。
这个带话的人是也林家村的老婆子，不久前去过一趟欸乃村，听过希士奎婚变原因的版本，且不止一个，但她深知老妇人向来看不惯大女儿的婆婆，所以，她便就选择了老妇人最容易、最乐于接受的版本。其他的版本，一字未提。
林老爷子看着自己的老妻，犹豫着是否将自己听说以及经过自己分析后的版本好好跟老婆子絮叨一番，让她好好认识她那个好女婿的为人。
但突然想到前段时间，他也打算将大儿子的事情好好跟老婆子分析一遍，让她认清那几乎已经算得上八九不离十的事实，可最终还是放弃了。
看他垂眉不语，老妇人有些急了。
“我说老头子，你这问来问去的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希望咱们莎儿离婚？”
林老爷子被她催着放弃了沉思，索性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们老两口希不希望莎儿离婚，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莎儿自己怎么想，如果她想维系这段关系，我们当父母的，自然支持她。
当然，如果她觉得，这段关系已经没有继续维持下去的必要，我也会支持她的决定，我们林家就算再穷，那点志气还是有的。”
说这话时，林老爷子的语气异常坚定，仿佛此时林莎已经拿定了主意，斩断跟希士奎之间的关系，而他，将作为女儿最坚实的后盾，支持她所做的一切行为和决定。
林老爷子能这么想，但并不表示老妇人也同意他的看法。
“老头子，你疯了？这离了婚之后，咱们闺女可就不好找下一家了，现在这个也不算太差，不过是太听老娘的话而已，等那老婆子……等以后就好了。
而且，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咱们小北、小楠他们往后的婚事也会受影响，对了，还有东子媳妇这边，咱该也没法交代。”
老妇人要操心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在她看来，大女儿不离婚是最好的结局，否则，这必将如导火索一般，将整个林家给拖垮。
原本正谈着大女儿的事情，冷不丁被老妇人扯到其他儿女，特别是大儿媳妇身上，林老爷子原本还算镇定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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