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不过又是自己的一个梦罢了。
从来如此。
一直都是这样。
不是吗?
反反复复,无穷无尽,就像她在那漫长的时间也曾不止一次地想过,幻想着当这幻梦结束,当你睁开眼的那一刻。
他就已出现在你的面前。
但现实依旧冰冷而残酷,一切都是那么的奢望,当你从梦中醒来,摆在你面前的永远是那无尽的寒威,旷大的黑暗席卷而来,冷的几乎将你的内心冻结,冷的要让你忘却此生。
而你却无能为力。
你只能守着那座冰冷的坟,抱着蜷缩的自己,日复一日地徘徊,年复一年的等待,一直等到这岁月将你忘记,一直等到……你再也撑不下去的那一天。
而很多时候,她也会经常想起画家,想起那个女孩,想起她的苦。
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她,会不会有朝一日也在那永恒中坠入疯狂,会不会哪怕你拼尽全力,你也等不来那个你想要等的人。
麻木。
空洞。
如坠地狱……
一滴泪一点点从她紧闭着的眼睫滴落而下。
砰————!
“哇呀呀呀呀呀!(ΩДΩ)!!好痛!好痛啊!!是谁!是谁敢敲本左的脑袋!!”
趴在床榻上的左左瞬间蹦起,眼泪狂飙,捂着自己脑袋上长起的巨大的包包,瞬间惊醒,整个人都炸毛了。
她瞬间摆出战斗姿态,泪眼汪汪要拼命。
而在床榻边,只见一个个少年睁着死鱼眼,扛着平底锅,对着她扶了扶自己的单片眼镜。
语气不善。
“我还要问你呢,没用的左左,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呢?不过是去黑夜城采购一些物资,居然把自己喝的烂醉!是不是又偷偷用公款买酒喝了?你这个没用的左手!”
他闭着眼,竖起了“╬”的拳头。
左左一呆,眼前的景象一点点地清晰,那个少年也从那模糊的重影中逐渐地重合。
就像是一瞬间,如梦似幻。
仿佛呼吸都已然停止。
她空洞地坐了下来,望着他的脸,望着他的眼睛,就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脑袋……真的是你……”
“左左,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那个少年犹疑,凑近瞅了瞅她,用力地摇了摇她的肩膀。
“什么?”
怀疑是不是被自己敲傻了。
一瞬间,就像是终于等回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珍宝,她用力地扑入了他的怀中,再也遏制不住地大声哭泣,就像是要把自己一辈子的眼泪都要在这里流干。
她拼命地抓扯,就像是要把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融入他的胸膛当中,那无尽的等待似乎终于在这一刻有了一个真正的结果。
“你是真的,是吗?”
“你不是左左梦到的,你真的已经回来了,你说你不骗我,可你还是没有见我最后一面,我等的很行库,左左真的等的很辛苦!”
“你回来了!你回来了是吗!”
那一刻,那些哭泣就像是命中注定的永恒。
那只手本来想要把她提溜起来。
但是最终还是放在了她的背上,拍了拍怀里的这个哭泣的女孩,轻声地和她说。
“早就,已经回来了啊。”
“左左忘了吗?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如果知道左左会一直等我的话,那脑袋又怎么敢让你一直这么等下去呢?”
“我们可一直都是共犯啊。”
……
……
事实证明,的确是喝蒙圈了。
当然也不排除是老年痴呆,梦境后遗症,或者是忘记买东西随便找的借口。
左左瞪着眼,被林恩放在小板凳上,嘴里插着体温计,在反反复复检查了很多次之后,才终于确定这只左手并没有什么事情,或者说还是和以前一样,经常性地分不清着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而这也算是她在那之后落下的后遗症了。
“所以……”
左左一把拔出体温计,瞪眼望着面前的林恩。
“这次是真的是吗?这不是左左的梦,脑袋也已经回来了,并且不会刷一下消失掉,是真正的正儿八经的现实,是这样的吗?”
林恩没屌她。
她伸出手,一拧正在调配药剂的林恩的腰。
嘶——
(?o ? o?)
噫!果然会疼!
看来这一次真的是现实,而并不是左左的幻梦!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砰——
左左o(╥﹏╥)o地捂着脑袋,叼着体温计,道:
“对不起……”
终于,林恩无奈至极地把她提溜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伸出手抓住她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让她感受着那一声声有力的心跳。
而伴随着那一阵阵的跳动,左左那依旧止不住颤动的身体,才终于一点又一点地慢慢地平复下来。
“没有骗你吧。”
林恩就像是哄小孩一样,抓着她摁在自己胸膛的冰凉的小手。
“真的,是真的啊,虽然你一直都不相信,觉得这一切很可能都会在一瞬间变成泡影,但脑袋确实已经回来了,你忘记了吗?当我终于在那终焉中回归,我已经忘掉了所有的东西,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左左你找到的我啊。”
“你给了我那些记忆,让我知道了我的过去,让我知道我是谁……而我也从来没有觉得这一切是不是假的,因为你见到我时哭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那些感情是骗不了人的。”
左左空洞着,感受着他心脏的跳动和体温,眼角的那行泪水终于再一次地滑落。
林恩将她举了起来,露出了笑容。
“而且……”
“我也一定会一点点地找回那些我失去的感情的,而不再是像之前一样扮演。”
“那片灾厄虽然消泯了太多的东西,但是祂也没有走到终焉啊,在这个古老的梦里,依然还是有很多东西是被留下来的,那些印记,那些阴影,虽然我很难判断哪些是真的,哪些是扭曲的,但是好在有你啊,以为只要有你,我也一定能重建出我们共同的过去,然后……”
“再把它们变成我们共同的未来。”
“所以你会陪我的是吗?”
左左紧咬着嘴唇,双眼哀了下来,泪珠啪嗒啪嗒地坠落在地。
她说过的。
这辈子。
每一一辈子。
她都一定一定会陪他走到最后,哪怕死亡,哪怕永恒,哪怕忘掉了所有。
“我会的,左左一定会的……一定会的!”
……
……
一只渡鸦,翱翔于浩宇,飞跃那一片片漆黑的虚空。
那一晚上,她睡得很香,虽然她也不太确定,这样的安心还能够持续多久,就像脑袋和她说的,她一直都很难分得清哪边是现实,哪边是梦幻,他也问过她,她到底一个人在那虚无当中等待了多久,但是她每次都是摇头。
她每次都会笑嘻嘻地告诉自己的脑袋,她也已经记不清了呢,因为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只要有那个结果,她也就已经很知足了。
因为他的脑袋啊,真的已经回来了,而她也没有变成第二个奈奈子,她终于终于等到了她所爱着的那个人了呢。
“所以,还是要记得啊。”
“是病就得治,要是再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偷偷地给我来个割腕的话,那脑袋一定把你揍死,已经很多次了,知道吗?不要每次都让我苦口婆心地说教啊。”
“知道啦,知道啦!(* ̄︶ ̄),只要脑袋找到左左然后抱抱就可以了,就算是假的,左左也会当成是真的呢!”
“(磨牙)”
这个笨蛋!
不过确实也不是没有好处,虽然的确经常性地复发,但是每次复发之后就会变成一只非常黏人的萝莉,而一般都要黏着你好多天之后才会再次恢复本性,而每次这个阶段的时候,似乎不管是什么事情……左左都是可以接受的。
嗯……
林恩忍不住地就摸了摸下巴。
而如果是这样的话。
好像一下子有了一个超级恶劣的想法呢……
比如说,脑袋真的是费劲了千辛万苦才醒过来,所以迫切地需要一个有爱的萝莉给予身与心的温暖,(大哭)并且因为没有太多的力气所以需要她自己动,而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地恢复自己的理智与清明这种事情。
好像真的是可以尝试一番的啊(o?▽?)o !
“???脑袋你在想什么吗?心里波动这么剧烈?”
“没什么。”
“真没什么?”
“真没什么︿( ̄︶ ̄)︿。”
“……”
他煽动着翅膀,带着她在那浩宇中翱翔。
“所以,凑脑袋你还是没有告诉我,这场战争到底是我们赢了吗?你真的战胜了那片灾厄,遏制了终焉之主的苏醒……是这样的吗?”
“怎么和你说呢,也不算是战胜吧,因为如果我真正地完成了逆转,那等待我们的就真的是一场永恒了,但我也没有被他真正地吞噬,只能说是在我们融为一体之后,我成功地在终焉中让自己走向了新生,从而让我秩序的一面,压住了祂的混乱。”
“也许可能会一直这么等下去吧,一直等到那位梦主所言,等到这个无尽的轮回出现那么一丝松动。”
左左???地听着。
但在那精神的世界中,她还是闭着眼,用力地抱紧了他。
“嗯,无论怎么样,左左都不在乎。”
如果你走向永恒,那我就陪你到永恒,如果你归于终焉,那左左就陪你一起走向终焉。
她不知道未来有多久,也不知道永远有多远。
她只在乎现在的这一刻。
因为……
“只要你在就好了啊。”
“喂喂喂!我还飞着呢!不要随随便便地就煽情和示爱啊,说这些话太肉麻了好不好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啊!笨蛋!”
“不!我就要就要!左左永远永远喜欢凑脑袋!!”
“最喜欢你了!!”
那幸福的喊声在那虚空中回荡了许久许久。
因为左左说的。
可是永远哦。
……
……
(全书完。)
(不,还有。)
……
……
几分钟之后,一座白雪皑皑的山谷外,那只翱翔的渡鸦化作了人身。
左左懵懵地跳了出来,四处张望着,感觉到有些熟悉,好奇道:
“诶?凑脑袋,我们来这里干什么?你刚才不是说……”
而当她转头望向林恩时,她瞬间(ΩДΩ)了,因为也不知道何时,林恩已经是换了一套人模狗样的黑色燕尾服,带着高脚帽,扶着单片眼镜,脸上还带着那衣冠禽兽般的笑容,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脖前的领结,然后一把抓住了左左的手。
“当然是去参加婚礼啊。”
他笑容满面,拖着懵逼的左左的手,大步地向着那座白雪皑皑的山谷走去。
“快点吧,再不赶紧去的话,可是要错过了哦。”
白雪皑皑的山谷的上空,无数的烟花在那一刻绚烂的绽放,就像是一场花雨。
就像是一场祝福。
……
祝所有的有情人终成眷宿。
祝所有咸鱼的读者都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归属。
本书完。
喜欢诡异药剂师:我的病人皆为恐怖请大家收藏:(m.motiedushu.com)诡异药剂师:我的病人皆为恐怖磨铁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