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琴在自己殿内设佛龛时,锦绣就在一旁看着。
“姐姐怎么忽然想起供菩萨?”
娴贵人语带讥诮,“我要如妹妹一般得意,便不必日日求菩萨保佑,可惜姐姐无能,不得皇上喜爱,只能求神拜佛。”
“请妹妹暂且出去,我要上香跪拜。”
兰贵人一步三回头地离开,眼见娴贵人在她面前关了门。
锦绣有些丧气,但只是一小会儿便好了。
从这日起,娴贵人每日晚间都要在菩萨前跪上许久,不许任何人打扰。
这日逢立冬,天气却并不冷,皇上心情不错,便让贞妃设宴,找几个妃嫔一道陪自己用膳。
“那皇上想把宴请设在哪里?”
“都行。”
“未央宫离皇上最近,您处理完政务本就劳累,设在那里不必走得太远,皇上看可以吗?”
“只是未央宫不如汀兰殿与紫兰殿那么阔大,请来的妃嫔不能太多。”
“不必请太多,太吵闹朕也不得安宁,就未央宫吧。”
“对了,你自己有孕,若是劳累可叫静贵人帮着,你顾好自己和娴贵人的身子。”
“谢皇上关怀。”
送走皇上,宫女过来问,“娘娘要如何安排这次宴会,都请谁,奴婢下帖子。”
“皇上既有旨意叫静贵人帮忙,便叫她吧。”
“左右就是这几个人,皇上都不翻牌子的人请来就是违背圣意。”
“你去看看这一个月都翻过谁的牌子,就请谁来。”
宫女要走,贞妃又叫住她,“等下,也让兰贵人去帮忙。”
宫女不解,但按贞妃意思去了。
贞妃坐下,思索着,静贵人不似娴贵人那样张扬,性子也直爽,看似心思简单。
不过也不能全看外表,她为什么就这么熄火了?
听说她的狗养了许多年,很是爱惜,上次闹得十分难看,怎么肯罢休的?
莫非就是因为兰贵人那个丫头?
锦绣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单纯,贞妃摸摸自己的肚子。
皇后位空悬多年,这么好的机会,要是不把握才是真傻。
后宫女人,哪个不是打着这样的算盘?
好在她先有孕,产下皇子,便有希望。
皇上连太子都没设,父亲来信说外头都传六王爷闹得不像话。
哪天要是皇上彻查下来,恐怕失了圣心也非不可能。
她在殿内来回踱步细细盘算。
丫头带着静贵人与兰贵人回到紫兰殿。
贞妃和气地让她二人免礼并道,“以后咱们姐妹单独相处别那么多礼,倒显得外气。”
她说得亲热,兰贵人笑嘻嘻地说,“姐姐待人最是亲切。”
静贵人却恭敬地说,“娘娘是妃,我们只是小小贵人,不敢失礼。”
她客气有礼却很是疏离。
贞妃似笑非笑对静贵人道,“莫兰这是不愿同本宫亲近喽?我在与你同期入宫,以为与旁人更不同些。”
“娘娘之父王大人得皇上器重,也不敢不守礼,妾身不敢在娘娘面前僭越,不代表妾身不仰慕娘娘。”
她态度照旧,并不为贞妃绵里藏针之语所动。
兰贵人见气氛僵持,上前搂住贞妃手臂道,“姐姐只同静贵人要好,不同绣绣要好吗?”
贞妃笑了,“本宫看你同看自己妹妹一样的。”
三人一同到未央宫。
贞妃有孕便只坐着指挥,静贵人办事有数,兰贵人在家见多了宴请,做起事来配合默契,很是顺利。
安排好后,贞妃想召兰贵人到紫兰殿说说话。
兰贵人一伸舌头,“娘娘恕罪,皇上叫我亲自照看姐姐的胎,看顾不好要罚我。”
“这会儿该看着宫女们煎药,不敢耽误,改日再去拜见贞妃姐姐吧。”
贞妃不再多说,自行先去了。
直到贞妃走得看不到影子,兰贵人才关门闭户,回未央宫中。
静贵人四下瞧了瞧,没有宫女在,责怪兰贵人,“你没带脑子?她叫你免礼你真免礼,以后都是小辫子,打你个以下犯上,你有何话说?”
兰贵人没再嘻笑,正色道,“谢谢莫兰姐提醒。”
“别!我不是你姐,宫里到处是你姐姐,不差我这一个。”
“绣绣心里只把莫兰和我亲姐当姐姐看。”她狡黠一笑,灿如朝阳。
静贵人这才放下心,在她额上一点,“你这小狐狸。”
“莫兰姐,你要真认我这个妹妹,我送你个礼物,你万万收下,不值钱,却是绣绣一番心意。”
莫兰沉默着没说话,锦绣伸过手拉住她的手,两人一起笑了。
兰贵人到底年纪小,憋不住心事,问莫兰,“你真觉得是她?我是说那两条狗儿的事?”
静贵人不答,没有证据的事,不能乱说。
进宫前父亲只给她一句话叫她记下——
祸从口出。
万万不可乱说话,万言当前,不如一默。
父亲只要她好好地在宫中活着,家里不指望她光宗耀祖。
起复与失势都是命中注定,不必强求。
父亲忽得兵权,家中仍然不与任何官员私相来往。
倒台与崛起,都只在皇上一念之间,她不敢不谨慎。
她本来也摸不到头脑,但前些日子桂忠来传旨时在汀兰殿逗留一会儿,与她对练剑术。
他竟然精于此道。
安定侯败落后,侯爷并没消沉,日子清苦,却依旧照常练功。
莫兰自小习武,本为强身,练着练着却发现有些天分,父亲请了武师教了些时日。
与普通男子对打,她也毫不畏惧。
桂忠不显山不露水,十来个回合便将她的剑挑飞。
两人出了一身汗。
坐在场边喝茶休息,莫兰问他武功是谁教的,他答非所问,“你认为谁在害你和娴贵人?”
莫兰愣了一下,低头摸着茶碗不语。
她有怀疑之人,却不能说。
“看来你已不再怀疑娴贵人。”
“公公早知道不是她?”
“嗯。”
“公公知道是谁?”
桂忠抬起脸,闭着眼睛沐浴阳光,像在犹豫。
“莫兰嘴巴很严,不会乱说话。”
“我虽未亲见,但推测就是你心中认定的那个人。”
“那日我在汀兰殿附近看到她,那时晚宴还没结束,我向她请安,她说酒沉了出来散步,却不见其宫女。”
“请过安要走,她说头疼,叫我扶她一下,过了一小会儿,她的宫女自小径出来。她两人离开。”
“当时我没多想,第二日便得知你的狗被人毒杀。”
“能调动你汀兰殿的人,也只有她。”
莫兰心头发冷,这才入宫多久,但有人做局害她,关键她并没得罪过那人。
“为什么?”她脱口而出。
“这还用问?自然为了凤印。”
“那人一天不掌凤印,后宫一天不会消停。”桂忠十分笃定。
莫兰回过头打量他完美的侧脸,“那公公为何告诉莫兰这些?”
“公公是皇上的人,说这些已是过界了。”
桂忠看向她,黑眼睛像个无底深潭,他逐字逐句地说,“我怕你再犯傻。”
他的眼睛像能把人的心魂吸走,静贵人心中一慌,别开目光,语气疏离道,“有劳公公费心,莫兰吃过一亏,已长了记性。”
桂忠马上起身,客气地微微躬身,“奴才告退。”
两人之间朋友般的气氛被破坏,突然像陌生人一样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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