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陆在水里头蹦了半天，演技方面已经是黔驴技穷，那就索性不演了。
他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摘了头盔走过来，在幽暗的深海中如履平地。
两位凶手吓得急忙向后划水，他们怎么可能和诸天漫步比速度？
陆远如法炮制，一手一个摘下他们的头盔。
“你们笑起来真好看，怎么不笑了？”
陆远在海水里可以正常说话，这两位可不行。他们不但笑不出来，面部扭曲到和谐眼镜出现反应，切换成蚊香眼转圈圈的二次元表情。
将其中一个留在原地放置不管，陆远提着另一个回到刚刚出发的中继点。
“说吧，谁派你们来的？”
死鱼头大口喘气，真奇怪他们明明有鳃却不能在水下呼吸，真是毫无意义的扭曲。喘了几口气，这家伙掏出个什么东西吞下去，身体顿时扭曲膨胀，变成一头张牙舞爪的蒸螃蟹，画面上特别喜感。
老陆闻了闻味道，认为再加几根姜丝就完美了，然后一脚把螃蟹踹飞，狠狠撞在岩壁上。这一下可不轻，螃蟹体内的诡异能力被击溃，又变回原来的死鱼头的样子。
他不敢相信这么强大的底牌竟然会被一脚破解，沙哑的尖叫：“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陆笑笑：“明苍门陆远，有何指教？”
死鱼头沉默不语，他知道自己死定了。老陆不想继续在这里耽误时间，于是让死鱼头二选一。要么现在一枪崩了他，要么拖上去交给穆弥声弄死。左右都是死，其实区别很大，因为穆弥声有一百种办法让他求死不能，黄衣教最擅长这个。
这两个死鱼头都是黄衣教主的人，他们的任务是防着东灵主事背叛教主搞事情。现在穆弥声确实在搞事情，但他们又打不过穆弥声，只好不断在暗中破坏穆弥声的行动。之前打捞队多次任务失败，就是他们在从中作梗。
“我有一个问题。”陆远问，“既然你们已经知道穆弥声的打算，为什么不直接给你们的教主汇报？你们的教主在哪？”
死鱼头没有说话，不过眼珠子不自觉的看向沉道渊的位置。陆远了然，按照约定一枪给了他一个痛快。
没有两个碍事的家伙在侧，探索工作轻松了许多，至少不用套着笨重的潜水服假装呼吸困难的样子。
神兵阁就在沉道渊的侧方，开口处被断龙石彻底封死。表面有开凿的痕迹，应该是之前打捞队失败的操作。在水下近一百米深的工程作业难度相当大，除非世界上真的有修士。
老陆略懂堪舆机关之术，二话不说一拳打穿十米厚的断龙石，这一处禁制被轻松破解。
神兵阁其实就是一个比较大的水下仓库，数万件兵器散落于地面，覆盖着厚厚的淤泥，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它们原本应该被妥善放置在兵器架上，不过数万年过去，兵器架早已腐朽消失。
如果提供充足的灵气蕴养，这些神兵还会有重放光芒的一天，穆弥声的计划倒是行得通。但也就那样吧，陆远拿起一把锈剑分析其中的术型，强度和神光七型差不多。这东西也许在溟墟是个宝，离开星球实在不够看。
带着这把锈剑离开，他这一趟混进来是为了探索沉道渊，神兵阁只是附带。刚才死鱼头不经意间提供的线索就很有趣。
传说中黄衣教主神通广大，甚至可以读取他人的思维，但是实际上他却有很多事情不知道。他不知道真武门就隐藏在东灵晨报社，甚至不知道穆弥声打算取而代之。那么只有两种可能，要么黄衣教主是吹逼，要么他很少身处这个世界。
陆远倾向于后者，黄衣教主很有可能是弃族舰队的高层，负责溟墟世界的战略执行。
那么先去看看弃族在搞什么骚操作吧，刚才死鱼头下意识的动作表明下面还有秘密。
沉道渊是一座深入海底倒置的螺旋塔，塔壁凿出龛位，端坐着上古修道者的尸身。
可以想象当初的情景，灵力耗尽的修道者来到此地，周围都是已经死去的同道。他用仅剩的力气在岩壁上开凿出自己的位置，然后进入其中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数万年前，这一定是一处庄严肃穆的陵墓，但此时此刻已经被扭曲堕落之物污染。如黑色毛发般的水草在沉道渊中肆意蔓延，被黑毛刺入身体的尸身，不复修道者沉静肃穆的遗容，而是扭曲成狰狞的恶鬼。或许他们真的会在不久之后复活，不过并不是以活人的身份。
陆远继续下潜，这座倒置高塔向下看不到尽头，简直通往地心深处。陆远下潜已经超过两千米，这个深度应该已经没有人来过，因为此时的水压已经远远超过潜水探索的极限。
到了这里，老陆也不得不停下脚步，倒不是水压的问题，而是肆意生长的黑毛已经堵塞每一寸空间。它们就像从地心冒出的黑色火焰不断翻滚，在阴森的冰冷深渊中。
陆远稍微触碰其中一根黑毛，确定其中有微弱的神念流动，周围的黑毛感应到有活人的气息，立刻扭曲着游动过来，像是密密麻麻的线虫。当然在和谐眼镜的视角中，只是一些漂亮的海草随波荡漾。
这些黑毛应该是某个个体的感知触手，强行突破一定会被发现。老陆停了停，以超绝神念瞬间模拟出骷髅紫府，进而完成骷髅变身。
黑毛纠缠过来，但又很快放开，它们只对血肉感兴趣，一副骷髅架子和顽石没有区别。
陆远在引力的作用下，于黑毛丛中不断下沉。随着深度的变化，周围的修道者尸身越发古老。应该是越往下层，越是古老的修道者。
到最后，甚至已经不止人类修道者，还有巨蛇、巨龟等妖兽的尸身在其中。这些可能都是文明早期的大妖，它们苟了无穷岁月，最后败给末法时代。
更深处，受到黑毛污染的程度更严重，一些大妖的尸体已经有了活动的迹象，其中一头长着翅膀的蛇，甚至睁开血红的眼睛看了陆远一眼。
同样的，它对一副骷髅架子不感兴趣，所以又闭上血红的巨眼。
按照道理，这里就应该是沉道渊尽头，因为水深已经达到一万米，而且埋藏的都已经是溟墟最古的大妖。
但陆远的下坠依旧没有结束，黑毛的来源还在更深处。
在某个界限明显的断层后，陆远落入一片无比浩瀚的地下海。这里的海水富含扭曲灵力，散发着黯淡晦明的光照亮整个世界。
四周，上百座折跃阵闪亮，不断向海中投入尸体。
这些尸体千奇百怪，不是溟墟世界的人类，但都是灵力使用者。
地下海已被尸体充斥，这是一座尸体的海洋。
一头无匹巨大的章鱼盘踞在海底沉睡，黑毛正是从它的粘腻皮肤中生长蔓延出来。
当然，在陆远眼中，这是一盘好大的铁板鱿鱼，还散发着肉眼可见的丝丝香气。
（生病了，今天只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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