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娘错愕的看着苏念瑾，“夫人有话请直说，十娘听不太懂。”
“一丈癫是怎么回事？”
十娘脸一白，苏念瑾话都说得这么明白她还不清楚的话，那这些年她就白活了。“千仞的事，是您做的？”
“没错，是我！”
十娘的嘴唇有点颤抖，“为什么？”千仞毕竟跟在元帅身边这么多年了，夫人竟然说废就废了他，而且还是用这么残忍的方式。
“为什么？你心里没点数！”苏念瑾冷笑着，“他伙同许雪晴，往给我儿子的喝的奶里加一丈癫。”
“什么？！”十娘大惊失色，嫌少的分寸大乱。“这不可能？！”
“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问问岚，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正好也在。”苏念瑾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十娘，“一丈癫是宫廷秘药，在雁城，我打听了一下，也只有十娘你这个以前宫里的老人才有。”
“夫人，十娘不知道千仞做的事。”此时的十娘心中如惊涛骇浪，手脚不自觉的抖了起来。
“一丈癫，千仞是从你那里拿的吧！”
苏念瑾的语气很肯定，手上似乎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
十娘忐忑不安的看着苏念瑾，“小主子他……没事吧？”前些日子千仞的确是从自己这里要走了一点一丈癫，她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拿来对付小主子的！
“不管他有没有事，只要是想害我儿子的人，我绝对不会放过。”
十娘哆嗦了一下，“是，夫人说的是。”
“那么，”苏念瑾看着十娘的眼，像是要将她给看穿一般，“这件事，你参与了没有呢？”
“没有，绝对没有，十娘就是有再大的胆，也不敢对小主子下手！”十娘不敢拿乔了，对着苏念瑾跪了下来。“还望夫人明察。”
宋昱珩跟着白眉练武的时候，十娘天天都能见到他，可以算得上看着宋昱珩长大的。
她对宋昱珩的感情要比一般主仆的感情深得多，就算她对苏念瑾再有意见，她也不会对宋昱珩的儿子下手。
更可况苏念瑾已经是她的当家主母，又与自己井水不犯河水，十娘没理由要针对她。
即便十娘表现得再诚恳，苏念瑾也没有松口，“你要怎么证明这件事不是你跟千仞串通好的？”
十娘被苏念瑾的问话给难住了。证明？自己要怎么证明呢？夫人要是不相信的话，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没用。
十娘咬住嘴唇，她没想到自己活了大半辈子，竟然会被这么一个小小的问题给难住。
思考良久，十娘最后开口道，“夫人，您想让十娘怎么证明？”
“交出你手上剩下的一丈癫。”苏念瑾蓦然的看着十娘，“宋昱珩视你为至亲，你会害他的想法他想都没想过，我不想让他为难，所以愿意再相信你一回。但是前提是，你必须交出一丈癫。我向来是眦睚必报，赶尽杀绝的人，千仞和许雪晴现在的下场，并不足以平息我的怒火。”
苏念瑾的眼神阴狠，让十娘如芒在背。夫人这么有本事的话，倒是可以帮衬主子。可随即又有点担心，夫人会不会太狠毒了点？
不过眼下十娘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应下苏念瑾提的条件。“十娘回军营后立马派人将一丈癫送过来。”
“不用，我派人跟你去那就好。”苏念瑾的神情缓和了少，“十娘请起吧。”
要是不惹怒夫人的话，夫人倒是一个好相处的人。站起身的十娘在看到苏念瑾的笑容时，这样想到。
回了军营的十娘，抽空去了一趟医务处。
因为田将军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又不让人大夫治，所以千仞就躺在医务处的一张简易床板上，周围还有四个田将军的兵守着。
见到十娘，士兵都很礼貌的招呼道，“十夫人。”
“我想跟千仞单独说几句话，不是知道各位能不能给我行个方便？”
“十夫人，田将军吩咐我们守着，不允许任何人帮他上药。”
“这个我清楚。”十娘摊开手，“我什么都没带，只是想跟他说两句话而已。说完就走。”
士兵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了十娘这个面子，“那您快一点。”
见十娘来看望自己，千仞难得露出了脆弱一面，“十娘，帮帮我……”田将军出手太狠了，一点活路都不给自己留，他竟然伤了自己的命根子！
“我是被人算计的。”即便没有证据，但千仞肯定，自己喝的那杯茶有问题。
十娘眼神复杂的看着千仞，“你问我要的一丈癫，你拿去干嘛了？”
听到一丈癫，千仞脸色一白。
千仞的表情说明的一切，十娘失望极了，“那可是元帅的儿子，你怎么下得去手！”
“我……我当时只是想给苏念瑾一点颜色看看，”千仞舔了添嘴唇，“苏念瑾之前就跟四王爷纠扯不清，那孩子还一定是元帅的呢！”
千仞说着自己的都不相信的理由，可是他只能用这些借口来麻痹自己。他不想承认自己做错了。
“你为什么对夫人有这么大的敌意？”
千仞闭上眼，“都怪她，要不是她在主子耳边吹枕边风，主子怎么可能会把自己从他身边调开？”
“千仞，我不知道你从哪里认定主子是因为夫人才将你从他身边调开的。”十娘痛心的说道，“你跟着主子这么多年，主子是什么性子的人你不清楚？你不按他的命令行事，他怎么可能还留你在他身边？攻打雁城时，我军伤亡惨重，主子心中很愧疚，严令你守着伤员，直至伤患都包扎好了再去找他复命。可是你中途擅自离开，被主子发现时也不设法挽救，主子对你失望极了。”
千仞瞪大双眼看着十娘，“这……”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被调走是这个理由。
“看你难以置信的样子，看来你白跟了主子这么些年。”十娘摇摇头，“主子宝贝夫人，也宝贝他和夫人的孩子。要是他知道频频找夫人的麻烦，甚至还给小主子下毒，你猜他会怎么对待你？”
十娘靠近千仞，“原本我还觉得你落得这样的下场挺可怜，可是现在想想，你又是多么可恨啊，你要害小主子，竟然把我拉下水。太可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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