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轩没有说他是怎么暗中调查的，朱佑樘也很识趣没有多问。
有些事，心中清楚就行了。
这就是默契！
毕竟老祖都说了，他是从太祖手上接的任务，太祖又怎么可能一点底牌都不给老祖留下。
此刻，朱佑樘听到杨轩的话后，眼中也是露出了不可置信之色。
“我爷爷？他难道不是战死在关外的吗？”
“他确实是战死在关外的，但这背后涉及到的原因是很复杂的。”
“你难道不知道？”杨轩看着朱佑樘，眼中带着疑惑。
“确实不清楚！”朱佑樘摇摇头。
“《英宗实录》、《中宗实录》你都没有看？”杨轩问道。
“看过，但看的不多！”朱佑樘一脸愧疚。
实录记录了皇帝在位期间的各种事情。
但却是从《起居注》以及各种奏疏中精简。
上千万甚至几千万字再怎么精简，那也是不少的字数。
要看完，必须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朱佑樘太忙了，没那么多时间看。
就算看，也不会太细。
更何况，文人们的春秋笔法，将一个又一个的真相隐藏了起来。
所以，后世研究历史，不仅要看史书，还要考古，一一进行对照，方会给出结论。
朱佑樘不了解曾经的那些事情也在情理之中。
当然，这么说也有些勉强，不过，朱佑樘从小到大教身边的人或多或少，或无意、或刻意都在影响着他。
对于朱佑樘的回答，杨轩意外，却又觉得正常。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朱佑樘说道：“你爷爷确实是在战死在关外的，不过却是有人想要他死在关外的。”
“这背后牵扯到了很多事情。”
紧接着，杨轩就将当年的事情一一告诉了朱佑樘。
朱佑樘听得是大为震惊。
久久无法回神。
“所以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从西域回来之后就开始大肆屠杀，清洗朝堂了吗？”
杨轩的话在朱佑樘耳边响起，后者只是愣愣的点头，没有回应。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看来他能受到群臣拥戴，还要多亏了他宽容仁慈啊！
朱佑樘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该自嘲一下了！
这时，外面的柱子进来叫杨轩，说是有个病人的病他看不明白。
“我先出去一下，你慢慢消化！”杨轩对朱佑樘说了一声，起身离开。
当他再次回来的时候，朱佑樘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
他看着杨轩，问道：“所以，我父皇的死，很有可能也是某些利益受损的人做的？”
“你先不要急，这些目前只是我的个人猜测罢了，具体还要先查明你爹的死因。”
杨轩道。
“我知道了，您要的东西，我会让人送来的。”
朱佑樘说道。
“嗯。”杨轩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别看朱佑樘现在面色平静，但内心之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一刻，他不由担心起了自己儿子。
他在位十八年，以仁慈宽厚待人，君臣和谐，国家在他这一朝发展壮大，同时也因为他的纵容使得文官集团快速壮大，暗地里也不知道滋生了多少腌臜事。
光明之下，往往隐藏着黑暗！
他的儿子太年轻了，要面对一个以文官集团为主体的庞大的利益集团，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
毕竟是宦海沉浮了几十年的人精，岂是那么好对付的？
“老祖，您得帮帮照儿啊！”他忽然看向杨轩，眼中带着一丝乞求。
这个世上，他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老祖杨轩了。
他怕，他怕自己儿子最终落得和他爷爷一样的下场。
“该帮的时候我会出手的。”杨轩看着朱佑樘道。
后者愣愣点头，但心中还是会胡思乱想。
看着朱佑樘此刻的样子，杨轩也没有再说什么。
他知道，是他前面说的那些事太过黑暗，让朱佑樘有些应激。
现在，朱佑樘需要的是安静。
……
两日后，杨轩需要的东西，朱佑樘亲自带来了。
只是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好。
“老祖，我只带来了一部分，其他的因为保管不当损毁遗失了。”
闻言，杨轩神色平静，并没有多少意外。
真要干了坏事，谁会把证据留下来啊！
不过，这不正好证明，朱见深的死是有蹊跷的吗？
“这些理由，听听就得了，别当真！”杨轩说了一句，从朱佑樘手中接过了他要找的那些东西。
随后也没再搭理朱佑樘，一个人进到屋子里查看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杨轩又让朱佑樘找来了一些其他他需要的东西。
加上他让暗卫暗中搜集的证据，基本上可以断定，朱见深的死是人为的。
这个结果，杨轩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朱佑樘，他还要再找一些当事人问问。
于是，下午医馆关门之后，杨轩便让朱佑樘回去。
这几天，因为想要第一时间知道结果，朱佑樘便一直住在杨轩这里。
现在听到杨轩让自己回去，不由问道：“老祖，您是不是有结果了？”
“有了点，但还需要证据作证。”杨轩点了点头。
“那老祖能不能告诉我？”朱佑樘道。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不要着急，过几天我就告诉你。”杨轩道。
听到这话，朱佑樘也只能按耐下心思。
“那好吧！”
送走了朱佑樘，杨轩吃饱喝足，等待天黑。
入夜到了人们入睡的时间，杨轩换上夜行衣，悄悄离开了医馆。
“浑河的鱼儿，该喂喂了！”
…
又两日后，朱佑樘按耐不住，再次询问杨轩。
“老祖，怎么样了？”
因为这两日，京师有人失踪，而且是官员。
朱佑樘得知后的第一时间就猜到和老祖有关系。
“供词都在这儿了，你自己看。”杨轩从怀中掏出几张供词，递给了朱佑樘。
后者看完，驻在原地，一动不动。
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同时，脸色也迅速变得惨白起来。
下一刻，朱佑樘一口鲜血直接喷涌而出，整个人眼前一黑，就要倒下。
杨轩面色一变，眼疾手快，将朱佑樘扶住，随后抱到房间中，施展急救。
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终于让朱佑樘醒过来。
后者看着床前的杨轩，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抓着杨轩的手臂，咬牙切齿。
“老祖，我要他们死，我要他们所有人都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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