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温泉魈还没有泡多久，就收到了来自风镰鼬和赤星的警示。
它们说，在刚刚，有什么存在从头顶上方经过。
等等，从头顶经过？
魈抬头看天，脸上流露出疑惑的神色。
高空不应该有禁制，无法飞行吗？
等等，山里的风雪和迷阵都已经撤销了，空中的禁制说不定也……
魈一边琢磨着这个时间点，还会有谁进山，而且还是用飞的，一边迅速上岸，穿戴好衣物。
还好他有先见之明，放出赤星它们望风。
他刚刚压根没注意周遭环境，自然也就没发现有东西靠近。
要是让外人撞见他在这里泡温泉，这多尴尬啊。
魈刚刚系好发带，准备去高空看看禁制是否还存在，就在这时，原本平静的雪林中忽然掀起狂风，将他还未喝完的鱼汤掀翻进温泉，身上各处飘带也被吹得猎猎作响。
一道巨大的阴影自上方投下，吞没了他的身形。
敌袭？
这个时候？
魈微微拧起眉，虽然他心中还有疑惑，但身体的下意识反应比他的思维更快。
他侧过身，右手背在身后，在虚空中一抓，青光自他掌心迸射而出，继而拉长，形成和璞鸢的轮廓。
但下一刻，青光就被他按灭在掌心。
只见一头庞大的飞禽降落在山神庙的废墟上，将这片残骸踩得更加粉碎。
魈虽然停住了动作，但赤星却蹿了出去。
它如同一道黑红色的闪电，咆哮着劈向大鸟，但很快，它气势汹汹的咆哮就变成挨打后的嘤嘤惨叫。
大鸟抬起翅膀，往赤星脑门上扇了一巴掌，削去了几缕毛发。
它没好气地骂道：“你个小崽子，这才多久没见，就不记得老夫了？”
挨打的赤星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跑到魈的腿边，一边用有点秃的脑袋蹭着他的脚，一边发出呜咽声，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一旁传来风镰鼬“吱吱吱”的笑声。
“凌霄？”魈试探着问道。
“是老夫。”凌霄抖了抖羽毛，睥了魈一眼，说道，“很好，看来你小子没忘记老夫啊。”
见状，魈也松了口气，彻底放松下来。
但随后，他又有些不好意思。
当初，他阴差阳错落入一片遗迹，被毒翻在里面，情况紧急，找过来的黄古玄直接将他带去一处「渊流」的基地，凌霄就这么被遗落在他们临时落脚的客栈里，与他们失联了许久。
魈干咳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他问道：“你为何在这？是黄古玄让你来的？”
“他哪里管得到老夫。”凌霄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句，旋即正色道，“老夫是来找你的。”
“找我？为什么？”
魈在心里嘀咕：还说不是黄古玄的要求。
“待在你身边比较安全”，
“？”
魈隐约知道，凌霄与黄古玄之间有一个关于自己的约定，但他不太了解这个世界的契约，不然一定能清楚凌霄这句话里的意思。
凌霄不清楚与魈分开多长时间，会被判定成消极履行契约。
尤其是随黄古玄在蛮荒古域办事时，知道对方已经被雷劈过后，它就更加担惊受怕了。
早前受制于人，无法自如行动，在黄古玄的帮助下恢复自由后，它只想着早一点回到魈身边，就少一丝被雷劈的可能。
它可不是黄古玄那种变态，可以硬抗多道雷罚，它只是只人畜无害的木头小鸟，天雷劈下，它就灰飞烟灭了。
凌霄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开始抱怨起来：“你真是让老夫好找，老夫千里迢迢飞到城中，没找着你。城中的将军说，你可能上山了。老夫又飞上山，山顶的老龙说，你刚离开。还好老夫下山时多看了几眼，不然又得错过。这天寒地冻的，洗什么澡？”
魈：……
他自我安慰：没事没事，它只是只傀儡。
凌霄忽然话锋一转：“不过，在来找你之前，老夫确实是与黄古玄一起行动。说起来，在分开前，我们还遇见了一位特殊存在。那是一位你、我，以及黄古玄都见过的特殊存在。要不要猜猜看，那是谁？”
闻言，魈陷入了回忆。
符合凌霄所提条件的情况有不少，但见到的人里有能称得上特殊存在的，那应该只有第二次镇蛟门之行。
这趟行程中，他在通天路的终点了解到一些这个世界的秘辛，还在龙骨深渊里见到了难以解释的景象，和璞鸢也是在那时获得的。
这期间可以说是特殊的存在，一共有三种——
通天路尽头，那只独脚的青鹤。
龙骨深渊中，那些残魂形态的龙。
以及不知为何出现在和璞鸢诞生异象中的帝君。
魈想也没想，就排除了最后一个选项。
这里又不是提瓦特，也看不出跟提瓦特有什么关联，帝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么，最终的答案就是青鹤与龙魂二选一了。
魈思索一番，选择了前者。
“不错嘛，让你小子猜对了。”凌霄说道，“没错，我们遇见的就是祂，栖居在通天路的守门人，离。”
它娓娓道来：“那时，我们正要离开蛮荒古域，黄古玄打开的通道出口就在镇蛟门附近。我们出来时，恰巧撞见刚刚离开镇蛟门的祂。”
魈隐约记得，刚见到离时，对方就说，会离开镇蛟门，去其他地方查探，收集情报，这件事祂不会拖到现在才做吧？
“你是不是以为祂到现在才去履行当初约定的事情？巧了，那时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凌霄看破了魈的想法，它笑了笑，接着说道，“但祂说，不是的，第一次探查早已结束，这是第二次。”
“第二次？”
“没错，第二次。根据祂第一次探查带回来的情报，那些远古时期的强大存在一致认为，我们还不需要祂们的帮助。但后来，有人推翻了这一论调，于是便有了这第二次查探，也就是我们正好碰上的这一次。”
“原来如此。”
本来，对于这群远古大佬的想法，以及祂们中发生的事，魈丝毫不感兴趣。
这些事离他所在的世界太过遥远。
但不知为何，魈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导致第二轮探查的人，是谁？”
凌霄耸了耸翅膀：“离说，祂也不知道。”
“那是位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强大存在，似乎还只是一道分身。”
“这位存在手段了得，颇具个人魅力，在极短的时间里，就令许多强大存在折服，也正因如此，这位存在才有资格推翻最初的结论。”
凌霄话音停顿了一会，就当魈以为它已经把知道的东西都说完时，它才像是刚刚回忆起要说的话一般，接着说道：“离在某次回那个什么畴昔之地时，见过这位存在一面。祂说，那是一位从气质到装扮都颇为不凡的棕发青年，与其对视，让祂感受到很大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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