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闭了闭眼，尽管过去数日，他还记得当时看到那一幕时的心惊胆战，以及……恶心。
赤红的颜色几乎要吞没了他，与之俱来的是滔天的臭气，地上堆满了动物的尸首，鸟类的最多，差不多有四十五只，还有一些家禽和野狗。
那些尸首都已经破破烂烂的了，大部分的只剩下了不到一半的身体，他甚至想象不出来，它们经历了什么。
就像是有人在它们还活着的时候，拼命地撕咬着那些动物的身体，直到它们支离破碎。
他逼迫着自己冷静下来，此处离他们的村子很近，不管是这一切是人造成的，还是什么野兽，都有可能对村子造成威胁。
他必须得去提醒村民们，但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他在地上发现了一个东西。
一个，只会出现在阁山身上的东西。
“那是……他生母的遗物，是个石质的小哨子，做得像一只小鸟一样。他父母很早就去世了，那东西对他来说非常重要，从未离身。”男人诉说道，“我想过，那只鸟哨是不是被偷了或是被人捡到放在这里……”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将鸟哨留在了原地，然后仔细掩盖了自己来过的痕迹。
如果之后的阁山没有带着鸟哨，就说明这些惨状的确和他无关。
但到了次日，他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只哨子回到了阁山的身上。
他像往常一样，时不时会把它拿出来，把玩一下。
王家长子毕竟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就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父母。
而他的父母商量了一下，决定先不要直接去问阁山，再观察看看。
却不料，没过多久，就发生了那件事。
他还记得那天的画面，每一刻都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里。
吃完饭后，母亲正要收拾碗筷，却莫名地晕了一下，好在他就在旁边，赶忙扶住了母亲。
“娘，这几天你太累了，这些活儿就交给我吧。”他边说着，边利落地将碗碟拿到厨房，洗涮了起来。
母亲也没当回事，只以为自己真的是疲劳过度，转身就要回到了自己的卧房里。
下一秒，他背后传来一声重响。
父亲跌倒在了地上，几个弟弟妹妹也在一瞬间不省人事，他的四肢也突然变得软弱无力，随后便是一片黑暗……
过去了多久呢，他不知道，只记得耳边似乎一直有人在吵嚷着什么。
“你说的东西，王家根本就没有！”
“什么蛇妖，是别人乱传的罢了，老林他只是个普通人……”
“孩子，你遇到什么困难了，都可以告诉我们呀，我们一定帮你解决……”
“不，不要——你冲着我们来，不要对他们——！”
尖叫与哭闹此起彼伏，但声音很快便戛然而止了，静得令人害怕。
一片混乱之中，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搭在了他的头上，皮肤被一条细线刺穿，耳边传来鬼魅似的声音。
“告诉我，蛇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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