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
好家伙，大雪天们他们难得出来一次，一上来就看见了这么大的场面！
一群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兴致勃勃的吃着瓜。
“哟，这怎么回事？这位跪在地上的姑娘是谁呀？她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冰天雪地，周楚楚就这么跪在地上，寒意透过单薄的衣裳沁入骨髓，她唇齿发颤，那些围观的窃窃私语，那些或探究好奇或鄙夷的眼神，都似一把尖刀，一刀一刀的凌迟着她。
周楚楚屈辱得快疯掉了。
可她一抬头，就发现那笑面虎一样的徐统领正站在人群中，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周楚楚身子一抖。
她再不敢耍别的花样，只咬着牙愤恨又无力地往自己脸上再扇了一巴掌，“我是贱人，我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是我不好，是我错了——”
她这样谩骂自己，这样磕头认错。
可这样并未换得任何人的怜惜，反而使得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啧啧啧，谁家姑娘啊这是，招惹谁不好去招惹燕王府的人，竟然还胆大妄为陷害世子妃，这年头还真有人这么不要命啊！”
众人无法理解，更为周楚楚的行为所不齿。
周楚楚恨这些人敢看她的热闹。
可她再恨也是无济于事。
再恨她眼下也得受制于人，也不得不这样跪地磕头。
不得不这样跪地认错。
“谁知道她发的哪门子风，哦，你们刚才问她是谁，她不就是周家的大姑娘周楚楚，我听说周大人正直清明，怎么就生出了周楚楚这样的女儿。”
“谁知道呢，有她这么个女儿在，周大人的脸都被丢光了，话说回来，这天是真冷，她也是真不要命！”
有稍稍明白一些人情世故的人，便看了一眼说周楚楚不要命的大哥一眼。
“她这哪里是不要命啊，她分明就是要命，才会在这个时候跪地求饶认错，被她欠下赌约的人不是别人，是燕王世子妃。”
“那燕王世子妃兴许可以既往不咎，兴许会懒得同她计较，可那位世子殿下却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她要是真不要命的话，只怕眼下也不会跪在这里了，不过经此一事，周家的脸算是被她丢尽了，真是可怜了她妹，本来就因身子不好遭人议论，如今又要被这么个姐姐连累。”
众人一面唾弃周楚楚。
一念又为周楚楚的妹妹周雨薇感到可怜。
这些议论声断断续续传到周楚楚耳朵里。
周楚楚气的指甲都深深陷进了肉里。
真可恨。
她都这样了，竟然还有人记挂周雨薇那个贱人！
到底是谁连累谁呀，她都还没嫌弃自己有个病秧的妹妹呢！
可是五十个巴掌还没结束，周楚楚心中便是再恨，也只能生生忍下这些苦楚。
她再次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我是贱人，我知道错了。”
这场面实在是太过滑稽，让那些个围观看热闹的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该，恶有恶报！心狠手辣的人就该是这个下场，你说人家世子妃招她惹她了，她做什么要这么可恨，平白无故的去陷害别人，落得这个下场真是罪有应得！”
“谁知道呢，有些人的心思咱们是猜不明白的。”
“她也就庆幸最近江世子开始积德行善，不然依着那位之前的脾气，这件事哪有这么简单。”
众人想着江离以前的脾气，顿时打了个寒颤。
是了，这就是按照江离之前的脾气，周楚楚便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哪里能就像今日这么简单，只随随便便的跪上一跪，再打自己几个巴掌就了事。
这要是在从前，周楚楚不被挖了一双眼睛并扒皮抽骨都是轻的。
到底是如今世道变了，我阎王也知道要开始行善积德，要开始广结善缘。
不然的话，周楚楚都指不定被埋到哪儿呢。
要不怎么说有些人就是运气好呢。
周楚楚满心屈辱地跪在雪地里，她却不知道，她如今觉得屈辱的事是从前那些个被江离盯上的人求也求不来的。
五十个巴掌一扇完，周楚楚那张脸已经完全肿的没法看，任谁也瞧不出她先前也是一个长相娇美的小姑娘。
楼上的雅间内，齐宣扇子一收，帘子的一角便被放了下来。
他漫不经心的转过身，就这么看着江离，嘴角还挂着笑。
他吃了一块点心，自己坐于江离对面，唇角的那么笑似有调侃，“啧啧啧，不得了了啊阿离，你自打成亲以后，整个人都变心软了不少。”
“这要是换了从前的你，可不会这么怜香惜玉。我瞧这位周姑娘，你到底还是手下留情了，怎么，是成亲之后，嫂子教会了你一些道理，让你学会对姑娘家要温柔些了？”
江离轻嗤一声，似乎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齐宣，“心慈手软？怜香惜玉？”
他目光从齐宣脸上掠过，眼神嘲讽，“你怕不是脑子出问题了，你说什么都行，就是别在这里给我造谣。”
回头这些谣言要是传到了沈清宜耳朵里，这他怎么解释？
虽然他相信沈清宜是一个十分之讲道理的人，根本不会生他的气，也不会相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传闻。
但江离这个人十分之守男德，任何一个可疑的苗头都要被他掐灭在掌心里。
齐宣也不知看出些什么，立即滑轨道歉，“好好好，对不住是我错了，我不该说这些要是影响了你和嫂子的感情，这就是我的罪过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和嫂子最近怎么样？”
世人都是有八卦的心思的，齐宣也不例外。
这个世上好奇沈清宜和江离感情进展的人，其实有挺多。
齐宣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是旁人都没法像齐宣这样可以近距离吃瓜罢了。
更没有哪个人敢像他这样不知死活的去问江离具体的进展。
江离喝了一口茶，随后瞥了齐宣一眼，没说话。
齐宣皱着眉头，盯着江离看了好半晌。
也不知道他在江离的脸上品出了什么，最后一合扇子拍了一下脑门，十分懊恼的道：“我说江离，你别告诉我你小子真这么没用，该不会到了现在嫂子还害怕你，还不喜欢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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