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烟拿起一枚储物戒指。
她指着戒指内侧一串细小的字符：“每个储物戒指都有独一无二的编号，就像生产批号一样。”
客人凑近看了看，一脸茫然：“这玩意儿还能查日期？”
顾星烟摇头：“不直接显示日期，得解码。”
她之前只检查了戒指的真伪，确认是万象城出品的正品。
后来退款时，她从购物凭证上知道了客人的购物时间。
现在再反过来追溯戒指的编号，才发现不对劲。
客人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我可是亲手从店员手里接过来的！”
他回忆当时的场景，突然脸色一变：“难道是亨利？他当时拿过去看了两眼，又还给了我。”
客人懊恼地拍了下大腿：“他当时说要帮我看看够不够十万粒！”
买完东西互相传阅，或者帮忙清点一下数量，这种互动在朋友间很常见，客人不太确定犯人是不是自己的朋友。
可除了亨利，他实在想不出第二个嫌疑人。
除非……万象城内部出了内鬼！
顾星烟一听当时就发生在提货区附近，也就是万象城内部，立刻调取了监控录像。
从提货员拿出储物戒指，到亨利把戒指还给客人，整个过程一览无余。
围观的客人里，有个眼尖的家伙指着屏幕大喊：“就是这儿！调包了！”
慢放的画面里，亨利的手包住了戒指，换了个手，看起来像是将戒指转移到另一只手里，然后摊开，短暂消失过的戒指重新出现在画面里，却不知道那还是不是原来那一枚。
不少人感觉的确有疑点，但还不够实锤。
但客人已经断定这就是调包的铁证，怒火中烧，一把推开人群，冲出了万象城。
一百万位面币的息壤啊！
那可是能拯救他位面的救命稻草！
“竟然把我当猴耍！可恶！我要找他算账去！”
顾星烟和云清芷赶紧追在客人后面。
她们也要查清楚，这个亨利到底是针对朋友，还是针对她们的万象城，亦或是犯人另有其人。
客人跑出万象城，外头夜色渐浓，许多店铺已经打烊，也有的还亮着灯，招牌上的霓虹灯闪烁着，有客人进进出出。
他从东区跑到北区，一路带起一阵小跑的风，路过一家家店铺，其中有三家同属星际公司的店铺几乎连在一起。
那三家店铺里的两家紧挨着，剩下那家与前者隔了一块闲置的地皮，孤零零的。
那块地皮只要被星际公司抢占，星际公司将拥有连起来的四间大店铺，成为产业园里唯一一个成规模的商圈。
而客人要找的人，就在其中一家出售矿脉的店铺里。
客人冲到店里，气喘吁吁，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拉风箱一样呼哧呼哧的。
店里亮如白昼，几个店员正整理着货架，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吓了一跳，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愣愣地看着他。
客人顾不上那么多，一眼就看到一个穿着制服，胸前挂着经理铭牌的男人，那人正站在柜台后，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客人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咆哮着质问：“亨利！你个混蛋！竟然敢调包我的息壤！”
那人被他拽得一个踉跄，手里的文件也掉在了地上，散落了一地。他抬起头，一脸惊愕，正是亨利。
亨利涨红了脸，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他奋力挣扎，试图摆脱客人的钳制：“你干什么！放开我！”
顾星烟和云清芷停在店门口。
这也太巧了吧，跟她们打价格战的正是这家店！
店里，不出意料，亨利不肯承认，梗着脖子，唾沫星子横飞，跟客人吵了起来。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调包你的息壤了？你拿出证据来！”
客人被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亨利的鼻子，怒吼道：“你少装蒜！除了你还能有谁！你那天在万象城明明碰过我的储物戒指！”
他忽然想起顾星烟，像是找到了可靠盟友，连忙转过身，朝着门口大喊：“顾店长！云店长！你们快来！帮我作证！我们有监控视频！可以证明就是他调包的！”
这时，硬质平底鞋踩出来的噔噔声从隔壁店铺传来。
一个身影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带着一股浓烈的药水味。
来人身材高挑，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职业套装，一头银灰色的卷发盘在脑后，显得干练而精明。
她脸上不施粉黛，眼神凌厉，像两把锋利的刀子，直直地射向顾星烟和云清芷。
正是这家店的店长斯托蓓尔。
她像一头护犊子的母狮，冲到客人面前，一把将亨利从客人手里拽了出来，顺势将亨利护在身后。
斯托蓓尔的注意力却落在晚一些进来的顾星烟和云清芷身上，冷冷地开口：“这位客人，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别动我的员工。”
她没给那客人回答的机会，而是先问亨利：“怎么回事？”
亨利一脸愤然：“店长，这是我的朋友，不知道他发了什么疯，忽然跑来污蔑我调包了他的息壤！我根本就没做过这种事！”
他愤怒中夹着委屈，声音提高了几度：“我好心好意帮他清点息壤数量，他竟然反咬一口！真是岂有此理！”
顾星烟没能阻止客人跑上门找茬，只好走上前，脸上挂着得体笑容，不紧不慢地开口：
“斯托蓓尔店长，这位客人是我们的顾客，他说他的息壤被调包了，我们只是来了解一下情况。”
她看向亨利：“亨利先生，请问五天前，你是不是在万象城买过东西？”
亨利眼神闪烁，下意识地躲避着顾星烟的目光，语速极快地回答：“买过，而且是跟店长一起去的。”
斯托蓓尔一脸坦荡，第二次挡在亨利身前，扬起下巴，直视着顾星烟：
“顾店长，有什么问题你就直接问我好了。五天前，我的确让亨利去万象城买过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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