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卡后,我和瓦太慧艳一起走到林松身边,蔡导从桌上拿起剧本递过去。林松翻到对应页面,有些懊恼地说:“刚才就是卡在这里,郡主说的那些药材名太专业,我一下子没接住,连台词里‘眼下药材都没找到,周边也寻不到,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都忘了。”
瓦太慧艳接过剧本,指着上面的药材名,语气自然又专业:“黄连清热燥湿,黄柏能治皮肤癣症,马齿苋止泻解毒,这些都是治湿热病症的常用药,搭配着用刚好对症。”她解释得条理清晰,完全不像背台词,倒像真在跟同行会诊——毕竟她本身就是医生,对这些药材的功效熟稔于心。
我拍了拍林松的肩膀:“记不住太正常了,慧艳是专业的,换我也记不住——刚才我就只听清个‘黄连’,其他全没反应过来。给你个建议,别纠结药材名懂不懂,像背书一样把台词记牢,再加上着急又无奈的表情,情绪到了就顺了。”
“空口说没用,”老狂凑过来,笑着打趣,“你不如预演一遍,让他看着学,这样更明白。”我愣了一下,随即觉得可行,转头看向林松:“那我就献丑了?不过听闻林松哥出道比我早,可不敢在你面前称‘指导’。”
林松连忙摆手:“无妨无妨,冰颖你的演技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扎实,我正好学学。”“那给我三分钟,我顺顺台词和动作。”我接过剧本,快速扫了一遍林松的戏份,在心里模拟着医护员面对难题时的焦虑神态。
三分钟一到,我示意瓦太慧艳重复刚才的台词。她清了清嗓子,再次说道:“我在医书里见过这病症的治法,得先用针灸扎合谷、曲池两穴缓解瘙痒,再用黄连、黄柏煮水擦拭患处;痢疾的话,得用马齿苋熬汤给将士们喝,能清热止泻。”
话音落,我立刻代入角色——眉头紧锁,双手攥着衣角,语气带着为难又急切:“可眼下这些药材都没找到,周边搜了一圈也寻不到,现在不知该如何是好啊!”说完,还下意识地看向瓦太慧艳,像真在等她拿主意。
表演完,我朝林松鞠了一躬:“献丑了,大概就是这个状态,把台词顺下来,加些着急的小动作就行,谁都有卡壳的时候。”林松眼睛一亮,连连点头:“懂了懂了,刚才看你演,一下子就有感觉了!”
我拿起桌上的大喇叭,朝教堂里的工作人员喊:“各就各位,咱们再来一组!”说完,和老狂、王嫦杉、蔡导一起退出会诊区,走到外面的监视器旁。
随着我一声“Action”,拍摄重新开始。这次林松没再卡壳,顺利接完台词。接下来的戏份里,侯欲方当即表态会派人去周边寻找药材,瓦太慧艳则补充道:“我从京城带来的备用药材还有一些,能先配一部分药应急,只是少了两味关键的,得再翻翻医书,看看有没有替代的法子——京城不是热带,我之前没治过热病,没实际经验,不敢贸然用其他方子。”
监视器里,她说话时眼神带着些审慎,完全演出了神医也会犯难的真实感。我看着屏幕,忽然明白过来:就算是历史上有名的女医,也不是无所不能的——中医讲究临床经验,没有实际操作过,再熟的理论也不敢随便用在病人身上。
等这段讨论的戏份拍完,我满意地对着对讲机喊:“咔!过了!”教堂里顿时传来一阵轻舒气的声音,林松更是松了口气,朝我们这边比了个“oK”的手势。
这场戏拍完,剧组只花了十分钟调整——场务重新归置了教堂里会诊区的木桌,摄影三组的无人机换了个低空角度,道具组把医书摆回原位,连分隔病房的布帘都拉得更整齐些,很快准备好拍下一场。
按剧情,侯欲方先朝着教堂门口喊了声“来人”,两个穿草黄色军服的士兵立刻跑进来。“去城南把元世兴叫来,就说有紧急任务。”侯欲方话音刚落,士兵就快步跑了出去。没等三分钟,元世兴就掀着教堂门帘走进来,军靴踩在石板地上发出轻响,他刚站稳就朝侯欲方敬礼:“司令,您找我?有何吩咐?”
侯欲方侧身让开,示意他看向站在会诊区的瓦太慧艳:“你们第六集团军长期守在德州附近,对周边环境熟。眼下缺药材,慧艳郡主说主要缺马齿苋,你看看附近能不能找到,越快越好。”元世兴转头看向瓦太慧艳,她立刻从会诊区的木桌上拿起医书,快速翻到画着马齿苋的一页,捧着书走过来递过去:“这是马齿苋的图样,你按这个找。”
监视器里能清晰看到,元世兴凑过去看了眼书页上的草图,随即挺直腰板敬礼:“放心,我这就带全营弟兄去周边搜,保证尽快找回来!”说完就转身快步离开,很快消失在教堂门外。
刚安排完找药材的事,教堂内侧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医护员林松从重症区的布帘后冲出来,脸色慌张地朝会诊区喊:“侯司令!郡主!马连长的药效过了,伤口感染出血,情况严重!”
瓦太慧艳和侯欲方立刻朝着重症区跑,摄影三组的无人机紧随其后,镜头绕过分隔病房的布帘,紧紧跟着两人的背影。我和蔡导、老狂、王嫦杉站在监视器旁,屏幕里能清楚看到:重症区的临时病床上,马兰娟躺着,左胸的纱布已经被道具血渗透,脸色透着虚弱的苍白,呼吸时胸口起伏都显得无力。
“手术刚过两天,本得静养十天半个月,”瓦太慧艳蹲在病床边,伸手按了按纱布边缘,语气急促,“这两天舟车劳顿动了伤势,加上环境潮湿,之前没切除干净的部分全感染了,现在得立刻二次手术,把感染的地方全切掉!”
场务很快把重症区周围的布帘拉得更严实,只留了侧方一道缝隙——按计划,手术细节不拍,只拍布帘外的动静。无人机调整到侧方角度,镜头透过缝隙能看到里面三个晃动的影子:瓦太慧艳弯腰专注操作,林松在旁递器械时手都带着轻颤,侯欲方站在布帘边盯着,连病床上马兰娟的剪影都透着微弱的起伏。大概拍了五分钟,瓦太慧艳掀开布帘走出来,额角沾着细密的汗珠,鬓边的头发都被汗湿了几缕,她朝侯欲方点头:“手术完了,暂时稳住了。”这场戏就算拍完了。
刚松口气,教堂门口就传来喧哗声——是元世兴带着人回来了。我透过后视镜往门口看,只见教堂前的广场上整整齐齐站着两排士兵,每人手里都拎着个行军包,地上还摆着几个竹编箩筐。元世兴率先走进来,手里捧着一把绿色的“马齿苋”(道具),快步走到会诊区:“郡主,我们找了不少,你看看对不对?”
瓦太慧艳走过去翻了翻行军包里的东西,偶尔拿起几株“药材”比对:“有一半是对的,剩下的看着像,但不是马齿苋。”侯欲方这时开口:“第六集团军的弟兄适应热带环境,不容易感染,让他们进来帮忙分拣药材,其他人在会诊区外等着。”士兵们立刻拎着行军包走进来,把“药材”倒进竹筐里,在会诊区旁的空地上麻利分拣。
等拍到士兵们把分拣好的“药材”摆到会诊区的木桌上,我对着对讲机喊:“卡!”随后转头对身边的场务说:“接下来交给道具组,把这些仿真药材收了,熬药的戏不用拍,后续直接切镜头就行。”毕竟道具不是真药材,没法真熬煮,再拍下去也没意义,剧组众人闻言都松了口气,开始收拾手头的设备。
道具组接手仿真药材后,我们趁着转场间隙短暂休息——蔡导拿着拍摄计划表,和我、老狂围在教堂门口的石阶上,简单讨论了接下来的安排:“下一场戏时间线要跳半个月,战况得跟上,转场范围大,外围取景交给导演二组和摄影六组,咱们导演一组得回大内皇宫拍。”
休息了约莫二十分钟,导演二组的人过来交接,我们便开始收拾东西:场务把监视器、对讲机装进设备箱,我和老狂帮着叠好临时用的帆布,蔡导则清点着剧本和场记板。刚收拾完,马兰娟就走了过来——她身上的道具纱布已经拆了,还是那身草黄色军装,左胸是术后恢复的正常状态,和她平时的模样一致,看不出刻意修饰的痕迹。“我跟你们去大内,接下来有我的戏份。”她笑着说,顺势坐上了导演一组的观光车。
这次还是我们四个坐第一排:我、老狂、马兰娟和蔡导并排坐着,后面两排坐着导演组的其他同事。无人驾驶的观光车缓缓启动,先沿着要塞的石板路往外走,路过城墙时,还能看见导演二组的人正围着军绿色帐篷取景,摄影六组的无人机在低空盘旋,显然已经开始拍摄外围战况戏。
车驶出别列佐夫斯克要塞后,朝着东区的方向开——按剧情设定,这半个月里,第一集团军往西推进了五百里,收复了天乐国被侵占的西北边疆全境,可西南边疆却因将士们多染热病、战斗力大减,只能靠第六集团军苦苦支撑,而十六国联军又派了朱罗国的主力增援,战况愈发紧急,接下来的大内戏,正是要拍针对西南战局的议事内容。
观光车平稳地开了四十多分钟,前方渐渐露出复刻的金环县城城门。
车刚靠近城门,守城的群演就抬手示意,观光车缓缓停下,准备进入县城往大内皇宫去。
守城群演确认身份后,观光车缓缓驶入金环县城,剧组其他成员也陆续跟上,沿着城内的石板路往皇宫方向走。不多时,朱红色的皇宫大门就出现在眼前,门前的石狮子透着庄重感,与剧本里“开明改革后”的宫廷风格分毫不差。
进了皇宫,蔡导先跟场务确认布景——朝堂内的主位、文武官员的站位早已安排妥当,摄影组的无人机也悬在殿梁旁,随时准备开拍。“马兰娟的伤势好转戏份,早上在东区已经拍过了,等下直接接进京的剧情就行。”蔡导拿着剧本跟我们核对,“按设定,她战后因伤申请休养,是坐着部队的运输飞行器,和其他需要休整的战斗人员一起回来的,刚好接上别列佐夫斯克峡谷战役结束17天后的时间线,这会儿战报刚传回京城,议事会要先给她授勋。”
话音刚落,马兰娟就换好服装走了过来——还是草黄色军装,但胸前别着一枚银色的勋章雏形道具,整个人透着利落的军人劲儿。我拿起大喇叭喊:“第十幕第一场,各单位准备,开始拍摄!”
随着“Action”的指令,朝堂内的群演们立刻进入状态:光复帝身着深紫色常服,坐在主位的座椅上,下方文武官员分列两侧,没有繁琐的跪拜礼仪,气氛庄重却不压抑。先是兵部官员出列,手持战报高声汇报:“陛下!别列佐夫斯克峡谷战役战报已汇总:第一集团军8万人出征,因热病减员3万;第六集团军14万人协同作战,共歼敌3万、收降1万,我方综合损失六千余人,成功守住西南边疆防线!”
汇报完毕,马兰娟从官员队列中走出,步伐稳健地走到殿中。光复帝抬手示意,语气恳切:“马兰娟同志,你在战役中作战英勇,负伤后仍坚持指挥,为防线稳固立下功劳,经议会讨论,决定授予你三等功荣誉,希望你养伤期间安心恢复!”
此时,工作人员捧着勋章走过来,马兰娟立刻挺直脊背,双手向前平伸,微微低头致意。光复帝起身走到她面前,亲手将勋章别在她的军装胸前:“后续休养有任何需求,都可以直接跟相关部门提,国家会保障你的生活和康复。”马兰娟高声应道:“谢谢陛下!我定不负国家信任!”
监视器里,无人机镜头缓缓下移,清晰拍下了授勋的全过程——从马兰娟挺拔的站姿,到光复帝授勋时郑重的神情,每一个细节都透着开明时代的军民默契。等马兰娟转身退到官员一侧站好,我对着对讲机喊:“第十幕第一场,卡!过了!”
殿内众人松了口气,蔡导立刻跟摄影组确认素材:“无人机拍的角度没问题,接下来准备拍文武官员讨论战事的戏份,大家抓紧调整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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