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沣拉着小筠的手，坐在凉亭内，看向小筠的眼神带着担忧，开口道：“这事不好办。”
小筠偏着头，扑闪着长睫毛，笑道：“你说了就好办。”
他低声对小筠讲了起来，“太子有一个同母亲兄弟，就是秦王。”
“嗯，我知道。”
“秦王从小得皇后宠爱，养成了要什么东西就非要得到，得不到就毁掉。”
“他最大的想法就是做皇上，可是太子在前挡了他的道，于是，他便一步一步设计，给太子下了毒。”
“这种人太坏了，应该让皇上处死他。”
“为难的地方就是皇后会护着秦王。”
卫沣从小在皇上和皇后身边长大，他对两人极为了解。
皇后很护短，直到现在，她还试图说服皇上，将皇太孙废了，让秦王做太子。
卫沣细细为小筠讲着皇家的事，最后他说：“皇后不会让皇上处置秦王，皇上为了妻儿，最后也只得忍了。”
小筠摇头：“不见得。”
“这话怎么说？”卫沣忙问。
小筠对卫沣笑道：“皇后现在是护小儿子，但如果她知道小儿子要害死她和皇上，会是怎么样的心情？也照样护着吗？”
“秦王目前没要害他们。”
“这个可以制造出要害他们的举动。”小筠一脸的坏笑。
“一个能杀亲兄长的人，说他想杀父母，没有人不信这个可能性。”小筠悠悠道，“你只要去皇上这样说……”
卫沣听了小筠的计，他愣了一会，想着除此之外另无他法，他点点头，道：“好，我就照这样去做。”
卫沣怕事情突然出现意外，秦王的侍卫和章卫突然失踪，所住的屋被烧，秦王查到后，会引起他的警惕。
当天，卫沣带着小筠和侍卫们，坐着马车匆匆往京城奔。
站在赵王府最高楼向外眺望的赵王，看着一大队人在官道上扬尘而去，他心中松了口气。
“但愿祸事别落到本王头上。”赵王嘀咕。
三天后，卫沣的车驾赶回了京城，他将小筠安排在忠王府，自己换了一身官服，收拾整洁后匆匆入了宫。
皇上见卫沣急匆匆归来，他惊诧地问：“有什么急事？”
“不好了，陛下，臣查到有人买通了人，要给陛下和娘娘下毒。”
“是谁？”皇上惊得从龙椅上起身，他一拍桌，“胆大妄为。”
卫沣面露为难之色，也不避讳有公公和侍卫在场，直言道：“有人已买通了宫里的人，准备着机会下毒。”
“陛下和娘娘在食用一样东西时不会试毒，那就是他们下毒的时候。”
“啊。”皇上倒吸了一口凉气，“重阳节祭祖。”
“是的，陛下。”
皇室有四个祭祖的时间，除夕、清明、重阳、中元节。
但唯有在重阳节这一天祭拜时的供饼，皇上和皇后会咬一口，以表示得了祖宗的恩赐。
一个菊花饼，怎么让宫人咬一口再给皇上和皇后吃？
再加上，这一天除了皇上和皇后外，也没别的人在场，所以，供饼不会有人先试吃。
“是谁？”
卫沣上前一步行了一礼，附在皇上耳边轻声道：“秦王为了皇位，先是收买了太子手下，给太子下了毒。接着会冲陛下和娘娘下手，然后是皇太孙……”
“这是证据。”卫沣从怀里拿出几封信和两份供词。
“被拿到两个人，男人是秦王的侍卫，女人是章将军家的小女儿。”
“逆子。”皇上手拿证据，气得脸色发青，一张瘦削脸更显苍老。
其实他早就猜到了，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谁家要是有儿子杀兄的事传出，都是丢人显眼的丑闻。
何况他们还是皇家，有人做出这样的事，极为丢脸。
“只怕皇后……”卫沣话没说完，只是摇头。
“此事交给朕去处理。”
“遵旨，陛下。”
卫沣心事重重出了宫，他回忠王府等消息。
皇上去了一趟后宫的坤宁宫，殿内只留下皇后一人。
他开口就道：“皇后，我们夫妻怕是活不过重阳节了。”
把皇后唬得目瞪口呆，“陛下，您这是怎么了？别吓妾身。”
“你要不信朕的话，到了那天，你可别后悔。”
“发生什么事了，陛下快说呀。”皇后急了，她提心掉胆走到皇上身边，一脸的惊恐，满眼的期盼，想从皇上嘴里得到实话。
“你疼爱的秦王，买通了太子身边的人，给太子下了毒。”
皇后的一双眼睛骨碌乱转，这事她就是有猜到，就是不愿意承认。
“不会吧，秦王那孩子胆小。”
“哼，这是证据，还有证人。”皇上将东西放到皇后手上，他接着道，“他接下来，要在重阳节冲我们下手了，再接下去就是皇太孙。”
“不，不会。”皇后惊呼，连连摇头，头上那些垂掉的金钗，被摇得花枝乱颤。
皇上也不责怪皇后，只说着太子的好，“太子从小孝敬我们，你曾生病，他整整在床前伺候了十天，你病好了，他倒下了。”
“这样一个孝顺的孩子，因为皇位也给人害死了。”
皇后呜呜哭，“我能怎么办，手心手背都是肉。”
“你的手背没了，手心要取你的性命，你看看办吧。”
“陛下说怎么办？”皇后慌了神。
要是真如皇上所说，儿子要对自己和皇上下手，那怎么行。
没有人在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会不产生恐惧之心。
皇上道：“我们想活，秦王就得死。”
“不要……”
“你好好想清楚，朕全听你的，反正我们这把年纪了，也活不了多久。”
“不……”
皇后还有很多的期盼，她要做皇太后，太皇太后，她要让娘家恩家公成为天下第一大家。
如果自己死了，秦王上了位，秦王妃做了皇后，恩家公府危险了。
“陛下，妾身全听您的。”皇后面如死色。
到了这个时候，要么是秦王死，要么是他们夫妻二人死。接下去还有皇太孙，以及他们身后的家族陪葬。
小儿子是什么性格，没有人比皇后自己更清楚。
如果小儿子用杀父母的办法夺了位，他必会清除一切后患而大开杀戒。
当天，皇上下了两道震惊天下的旨意，“忠王为摄政王，辅助皇太孙到二十岁。”
“秦王因宠妾灭妻夺爵位，取其封地，到边关牧羊。”
摄政王卫沣带着一大队精兵前去夺秦王爵位。
“本王死也不会去放羊。”秦王反抗不遵旨，当场拔剑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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