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不愿意提，陈默也不好意思追问，岔开话题聊起了别的。
老马和老乌在十年前，被特调部派到苗疆这边，负责监视这边蛊门的动向。
平时也没太多的事，蛊门的斗争他们插不上手。
这边的人都很排外，他们敢插手蛊门就敢要了他们的命。
所以，他们也只是留意着蛊门这些人的动静，有什么异常及时上报举行了。
其实就是特调部在这边放的一双眼睛。
十年待下来，他们和当地人已经混熟了，老马甚至在这里娶妻生子，似乎不打算回云城那边了。
“我劝了老乌很多次，让他在这边找个知冷知热的，他不肯。估计，还做着回云城的梦呢。”老马撇了撇嘴。
“怎么，你们不能回去吗？”陈默感觉奇怪。
特调部不至于如此不近人情吧。
“能是能，只是......反正我在云城没牵挂，我是不打算回去了。老乌不一样，他还惦记着云城的一个人。”
“既然有记挂的人，为何不申请调回去呢？”
“他轴呗，认死理！说人家没叫他，他不能回去。”
“我能冒昧的问一下，那个人是谁吗？”陈默越发好奇了。
老马嘿嘿笑了下，摇头：“我可不能说，不然他该生气了。回头你跟他混熟了，自己问呗。”
“好。”陈默朝队伍前头望了一眼。
老乌话不多，沉默稳重，认真尽责的带着路。
“老马，我们还有多久能到？”
“快了，过了那个山头，下去就是第三洞。”
“第三洞现在还有什么人？”
“就剩一个蛊师了，叫毛黑子。”
“那他作为神蛊鬼爷的后人，是不是很厉害？”
“哈哈，恰恰相反。”老马戏谑的笑起来，“整个三洞六寨，就数他最菜。人家都说，没见过那么次的蛊，不承认他是蛊师，他脑袋不是很好使。”
“他的蛊是什么？”
“到了你就知道了。”
老马卖了个关子。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山头，老乌让大家停下来休息，顺便介绍四周的地形。
“这边几座山就是三洞，那边是六寨。别看在这能望见地方，望山跑死马，路长着呢。”
“秦队长，我看你带的这些年轻人，素质都很不错。爬到这，气不喘面不红。”
秦剑点了一根烟，眯着眼睛远眺。
“我知道要来这十万大山，能不挑皮实抗造的好皮子吗？”
“不过那个姑娘好像有点够呛，她的眼睛......不太方便？”老乌一早就注意到了顾清影。
在所有人当中，顾清影的体力是最差的，比徐知行还差。
而且，眼睛不变，爬山相当吃力。
幸好路上有唐茉莉照应着，勉强能跟得上队伍。
“是，那是阴门的人。擅长医术，这次过来是为了跟这边的蛊医交流学习的。”秦剑点点头。
“难得，提到苗疆，大部分人的印象都是孤独害人，能想到蛊医的人不多。”老乌笑了笑。
休息的差不多，便招呼众人动身。
“下面就是第三洞，神蛊鬼爷唯一的传人叫毛黑子。但是他能力太差，也不知道对他家先人了解多少。”
大家下了山，在老乌的带领下走进山腰一座小寨子。
寨子里的人都认识老乌和老马，但见他们带了一群陌生人，也没给他们好脸色。
寨子最后面，有一座很老旧的小吊脚楼。
“黑子，在家吗？”
老屋上去拍了拍门。
屋里有声音，还传出一股奇怪的味道，但没人应答。
“黑子，我知道你在家，你开开门，我有事请找你。”
“黑子？”
好一会，里面才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叫什么叫？我马上就要成功了，被你搅和！你陪我蛊虫！”
门拉开，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露出脸来。
“老乌，你陪我蛊虫！”
“对不起，黑子，我也不会炼蛊啊。而且，你那蛊......我回头找人买一只赔给你，行吗？”
老乌露出温和的笑容。
“不要！我的蛊虫是随便就能买到的吗？看不起谁呢？”毛黑子的脸似乎更黑了，马上就要关门。
“黑子，我找你真有正事。”老乌用手抵着门板。
“啥事？”毛黑子这才发现，吊脚楼下面还有一群陌生人。
“和你家先祖有关，很重要。”
“啥？”
毛黑子犹豫了下，拉开门让所有人进去。
屋子不大，大家都在里面，很挤。
到处烂七八糟，坐的地方也没有，只能站着。
堂屋有个吊炉。
有一间里屋的门虚掩着，奇怪的味道就是从里面散发出来的。
那是一种动物尸臭和草药混合的怪味。
“我家先祖咋了？”毛黑子打量着这些陌生人。
“他离开过苗疆，去过别的地方吗？”
“这我咋知道？”
“你们蛊门不是都有个习惯，把发生的大事记下来，然后一代代往下传吗？你家的记录本呢？”
“我们蛊门？”毛黑子的重点却不一样，听到这两个字，眼睛亮了起来，“你也觉得我够资格是个正儿八经的蛊师？”
“你会炼蛊，当然有资格了。”老乌顺着他的话说。
“好！你等着。”
毛黑子很高兴，跑到屋里翻箱倒柜的找起来，终于找到本很旧的小册子。
“只有我能看，外人不能看。”
“我明白，你看完后告诉我们就行。神蛊鬼爷有没有离开过苗疆，去过什么地方等等。”
毛黑子沾着口水，翻开落满灰尘的小册子，一页页的看下去。
看到后面表情十分古怪。
“黑子，看完了吗？”
“看是看完了。”毛黑子的神情变得很戒备，“你们打听这个做啥？”
“你看我，忘了跟你说了。”老乌笑了笑，拉着秦剑做介绍，“这位是云城来的领导，他们要统计苗疆所有的蛊师，编纂成册。每一个蛊门，没一任蛊师都要记上去，这代表上头的认可。”
这套话，当然是事先商量好的。
总不可能蠢的直接问对方，你们先祖去没去过云城，养没养过蛊童。
“啥？认可？”毛黑子眼睛眨了眨，里面透着一种清澈的愚蠢，好像听不懂。
“就是名字记录上去，就代表你是被官方认可的，正儿八经的蛊师了。”
“我是蛊师，我要认可！”毛黑子激动起来。
“那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们，你家先祖去没去过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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