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锵——
山林中，兵戈交接声渐弱。
……
“投降不杀！”
赵邕见胜局已定，他向着黑衣人大喊了一声，但却没人响应。
不仅仅是为首的冷艳女人不搭话，就连其他黑衣人也默不作声。
他们似乎打定主意要死战了。
田妩儿见状，她手上的攻势再度加紧，想要逼迫冷艳女人投降。
《人间集》的功法特性，让田妩儿在真气“微小”时可以不断调整。
她调整好了状态，已不是强弩之末的冷艳女人可以抗衡的了。
噼哗——
田妩儿一式“天上一春”如惊雷般落下，冷艳女人用右臂提剑格挡。
砰——
冷艳女人接招，她只觉手臂与虎口剧麻，她一边卸力，一边后退。
噼哗——
田妩儿欺身而上，扭腰蓄力，又是一鞭当头落下，其声威不逊之前。
依旧是“天上一春”。
“鞭下留人！”
赵邕知这一鞭子落下，冷艳女人便是不死，也说不出来话来。
田妩儿听见了，她将鞭子稍稍偏移，落在了冷艳女人的右臂之上。
只一下，皮开肉绽。
冷艳女人受创倒地，她吃痛后不吭一声，只是恶狠狠地盯着众人。
而她的剑被打掉在了一旁，平日里无人在意的距离，对她而言如同天堑。
她，好似待宰的羔羊。
“女侠，将她交给我们，我们月华庭有的是手段，定可逼问出幕后黑手！”
赵邕在接到周穆的密令后，便打听到了田妩儿，解释了一番。
这可是观月使的女人——他小小的一个旗使，可不敢怠慢。
更别说，其人还是七衍气境的高手。
田妩儿淡然地看着冷艳女人，而冷艳女人也与之对视，不发一言。
呼——
收鞭，田妩儿俏立原地。
此时此刻，场面也安静下来了——黑衣人全灭，再无一人能站立起来。
周穆迈过一地的尸体，走了过来。
见周穆过来了，赵邕吩咐手下捆了冷艳女人，自己迎了上来。
“周大人，下官来迟了。”
“不迟，正好，多谢赵使来援，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周大人客气了，份内之事……”
就在周赵二人寒暄之际，上前捆人的行决使发现了一些端倪。
冷艳女人轻蔑一笑，她嘴巴鼓动，然后吐出了一口鲜血。
“不好！”
行决使暗呼后一步上前，他捏着冷艳女人的脸颊，用刀柄抵开了她的嘴巴。
其嘴里，鲜血“沸腾”。
冷艳女人蔑笑不减，瞳孔开始涣散。
“大人，她服毒了。”
行决使说完松了手，而冷艳女人仿佛无骨之人一般，瘫软下去了。
“仔细搜一下她的身！她作为贼首之一，一定会有线索的！”
赵邕脸色很难看，他下令道。
行决使颔首，他先是摸索一番，找到了三两小件，大多是女红。
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他无奈将之翻身，却见冷艳女人后肩背处的衣物已然撕裂，瞥见了一角。
“大人，有情况！”
行决使将其衣物破损处再度撕开了一个大口，露出了她的完整后肩背。
其左后肩背处，有一个纹身图案。
黑色的芍药花。
众人见状面面相觑，他们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有什么势力会有这个图案。
或许，只是个人爱好……
“看看那个女人的后肩背！”
田妩儿突然出声，她用黑鞭指向了此前被红月枪挑的普通女人。
离得近的红月明白了，她几步跑了过去，掀开了普通女人的后背。
果然，又是一朵黑芍药。
众人见状再度翻找了几人，除了这两个女人外，再无其他黑芍药。
不过，他们倒是有其他“收获”……
“好好安葬她们吧。”
田妩儿看着“赤裸”的冷艳女人，叹了一口气，冷不丁出声。
虽是敌人，但死后一笔勾销。
赵邕记挂着新的“收获”，对处理这些女人的尸首并不关心。
不过，正常流程也是会好好安葬的——挖个大坑，就地掩埋。
周穆明白田妩儿的想法，他来到田妩儿身边，看向四周的“黑”土。
红到发黑了，是血。
这些血，有的来自黑衣人，也有的来自周穆一方的人。
蒋大带来的月华卫，除了一个尚处昏迷中，其他人都死了。
赵邕的人虽然来得晚一些，但黑衣人的临死反扑也很疯狂。
他们也阵亡了十一人。
“多谢诸位……同僚们的死，抱歉！”
这些月华卫“因他而死”，周穆默哀片刻，向着其余众人行礼。
吴香站在蒋大身边，看着此前还说笑的同行如今成了冰冷的尸体。
她的心里，也不是滋味。
而蒋大与赵邕倒是豁达——虽然，他们心情依旧沉重，但也能释怀。
月华庭人行走江湖，维系一方平安，自然少不了流血斗争。
有斗争，就有牺牲——每个月华卫自入庭以来，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黑衣人一方作为祸乱南高原的不安因子，自然要由他们来解决。
这是每个月华庭人的责任。
“诸位同僚！回礼！”
赵邕起了高调，附近的月华卫停了下来，他们纷纷挺直了腰板。
呼——
小声汇为大声，他们整齐划一地向上方探出了各自武器，或空拳。
这是月华庭的誓礼。
周穆见状也没有矫情，他提起羡凤画戟，对着天空轻轻一捅。
“散！”
赵邕放下长刃，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月华卫继续忙碌起来，打扫战场。
片刻之后。
月华卫将自己人的尸身收敛，也将黑衣人的尸身聚集到了一块。
黑衣人尸身上没有太多线索，整理一遍之后，就可以就地掩埋了。
而整理的结果，如下：
其一，冷艳女人与普通女人左后肩背处有几乎一样的黑色芍药花。
其二，包括斗笠人在内的七个人身上有狼头纹，但位置并不固定。
并且除了斗笠人手腕上的狼头是金色以外，其余六人身上的皆是黑色。
其三，刀与剑的纹身图案——剩下的黑衣人，他们的右大臂固定有这个标记。
这个标记，周穆也曾见过——在侯幽生被烧毁的府邸的密室中。
不过这个势力的名称，并未提及。
如今，“刀与剑”再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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