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神苑的晨雾还没散透,周横就蹲在自家神田埂上了。指尖沾着灵泉水,正轻轻拂过赤灵谷的幼苗 —— 这是他从李伯那学的 “润根术”,不用半点混沌本源,只靠神者最基础的微弱神元,引着土壤里的神脉气往上冒。据说这么种出来的谷粒,酿出来的酒会带着股晨露的清甜味。
“吱吱!”
头顶突然传来一阵轻响,周横不用抬头就知道是阿毛。这只棕黄色的小猴子,每天早上都要趁着他打理神田的功夫,去院后那棵老神槐上偷灵枣。果不其然,下一秒就有颗红透的灵枣 “咚” 地砸在他草帽上,滚落到田埂边。
阿毛抱着槐枝,毛茸茸的爪子里还攥着半颗啃剩的枣,琉璃眼亮晶晶地盯着他,尾巴得意地晃来晃去。周横捡起枣,在衣角蹭了蹭露水,咬了一口 —— 甜润的汁水混着淡淡的神灵气在舌尖散开,比赤金殿里那些用本源催熟的灵果对胃口多了。
“慢着点,别摔下来。” 他对着树上喊了一声,刚转头,就见一团橘红色的小火球慢悠悠飘过来,落在他脚边。焰焰抖了抖身上的鳞片,把小火球凑到赤灵谷幼苗旁,小心翼翼地烘着叶片上的晨露。这火麒麟自从被找回来,就成了神田的 “专职烘手”,每天都要把幼苗上的露水烘干净,生怕潮气伤了根。
“小心点,别烤焦了。” 周横伸手摸了摸焰焰的头,小家伙舒服地蹭了蹭他的掌心,小火球也跟着晃了晃。
正说着,一道淡蓝色的小闪电 “噼啪” 一声,落在了阿毛脚边的槐枝上。阿毛吓得 “吱呀” 叫了一声,差点从树上摔下来,抱着树枝瞪向田埂另一头。噼啪蹲在那里,银灰色的皮毛竖了几根,尾巴尖还冒着微弱的电光 —— 这雷兽每天都要跟阿毛闹这么一出,说是 “替主人看着偷枣贼”,其实就是闲的。
“好了好了,别闹了。” 周横无奈地摆摆手,刚想起身,就听见院门口传来李伯的声音:“周小子,今儿的神灵气足,你这赤灵谷该浇第二遍灵泉了!”
抬头一看,李伯扛着竹制的神锄,慢悠悠走过来,锄头上还挂着个竹篮,里面装着些刚采的神芝。老神者走到田埂边,蹲下来扒拉了把土,指尖沾着的神脉气让幼苗轻轻晃了晃:“你这地养得好,比我那亩灵麦田的神脉还旺,再过三个月,准能收个好成。”
“都是借了灵泉的光。” 周横递过去颗刚捡的灵枣,“前儿酿的灵枣酒滤好了,晚上您过来尝尝?”
“那感情好!” 李伯笑得眼睛眯成条缝,皱纹里都透着暖意,“我昨儿刚磨了袋灵麦粉,蒸了些神芝糕,晚上给你捎来两块,配着酒正好。”
两人正说着,灵泉那边传来轻快的脚步声,扎着双丫髻的阿豆提着个竹篮跑过来。小姑娘才八岁,是神苑里最年幼的神者,手里的竹篮里装着个陶罐,一打开,甜香混着神灵气就飘了出来 —— 那是王婶用神苑里的野神花酿的蜜,没加任何本源,只靠日光晒足三十天,是酿果酒的好辅料。
“周大哥!我娘让我送神花蜜来,说你酿酒用得上!” 阿豆跑到院门口就喊,刚把陶罐递过来,阿毛就从树上蹦下来,凑到她脚边,用脑袋蹭她的裤腿,爪子还指着院角的竹筐 —— 那里装着它昨天捡的野灵果,是特意留给阿豆的。
“阿毛真乖!” 阿豆笑着从兜里掏出颗亮晶晶的神晶糖,剥开糖纸递到阿毛嘴边,“给你吃,我娘新做的,甜得很。”
阿毛接过糖,塞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还不忘用爪子拍了拍阿豆的手。周横看着一人一猴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来。他起身从屋里拿出个粗陶碗,倒了小半碗淡红色的灵枣酒,递给阿豆:“这是昨儿滤好的,度数低,你尝尝,不辣。”
阿豆捧着碗,小口小口地抿着,眼睛亮得像星星:“好喝!比我娘酿的果酒还甜!周大哥,等你酿好赤灵神谷酒,能不能也给我留一小坛?”
“当然能。” 周横揉了揉她的头,目光落在院外的神田上。晨雾渐渐散了,阳光穿过神槐的枝叶,在神田里洒下斑驳的光,灵泉的水声伴着远处神者们的谈笑声飘过来。他想起陨星坡的战火,想起赤金殿的厮杀,那些曾让他夜不能寐的仇恨,此刻竟被这满院的神谷香、灵酒香,还有邻居们的笑语,压得淡了些。
阿毛吃完糖,又蹦回树上,继续摘灵枣,不过这次没再偷着吃,而是把摘下来的枣都扔进树下的竹筐里 —— 想来是记着要给阿豆留着。焰焰则守在田埂边,时不时对着幼苗吹一口小火球,把露水烘得干干净净。噼啪蹲在灵泉边,用爪子拨着泉水玩,偶尔溅起的水花落在它身上,还会激起一阵小小的电光,逗得路过的小神者们哈哈大笑。
周横重新蹲回田埂上,指尖再次拂过幼苗。他想,这样的日子也挺好。没有厮杀,没有阴谋,只有神田的荣枯,灵酒的醇香,还有身边这些热热闹闹的人和神宠。至于那些过往的仇恨,就让它们随着晨雾散了吧,眼下这青禾神苑的安稳,才是他真正想守着的东西。
连着晴了三天,青禾神苑的赤灵谷长得愈发精神,绿油油的叶片在阳光下泛着光。可这天早上,周横刚走到神田边,就发现不对劲 —— 好几株幼苗的叶片上,爬着些芝麻大的小虫子,淡绿色的,正趴在叶背上啃食汁液,叶片边缘已经开始发黄。
“是蚜虫。” 周横皱了皱眉,这虫子不算厉害,就是繁殖得快,要是不及时处理,用不了几天就能把整片神田的幼苗都啃坏。他没想着用混沌本源直接灭杀,一来怕伤到幼苗,二来也不想在神苑里动用太强的力量,免得引人注目。
“吱吱!” 阿毛从树上跳下来,凑到田埂边,指着叶片上的蚜虫,琉璃眼里满是好奇,伸手就想去捉。
“别用手碰,这虫子沾了会痒。” 周横急忙拦住它,转身回屋翻找《神植要术》。书里记载着一种古法,用晒干的 “驱虫草” 煮水,喷洒在叶片上,既能驱蚜虫,又不会伤害幼苗,还能让谷粒带着股淡淡的草香。
他刚找出晒干的驱虫草,就听见院门口传来王婶的声音:“周小子,在家呢?我刚去菜圃,看见你家神田好像有虫子?”
王婶提着个竹篮,里面装着些新鲜的蔬菜,走进来一看,就指着叶片上的蚜虫说:“可不是嘛,这是‘青蚜’,最喜好吃赤灵谷的嫩叶。我家菜圃之前也长过,用驱虫草煮水最管用,我这就回去给你拿点。”
“不用麻烦王婶,我这儿有呢。” 周横笑着晃了晃手里的驱虫草,“正好您来了,帮我看看这水该煮多久?”
王婶凑过来看了看,说:“这驱虫草得用灵泉水煮,大火烧开后转小火,煮半个时辰就行,煮好后放凉,趁早上露水没干的时候喷,效果最好。”
说话间,冥士从院外走了进来。这位穿着玄铁铠甲的神宠,手里还提着大关刀,却没了往日的凌厉,走到田埂边,小心翼翼地扒拉着幼苗的叶片,看了半天,才转头对周横说:“主人,要我用刀把虫子刮下来吗?”
周横差点笑出声:“不用,等会儿用驱虫草水喷就行,你那刀一刮,连叶子都得刮下来。”
冥士愣了愣,把大关刀插在田埂边,蹲下来,学着周横的样子,轻轻拂过叶片,小声说:“那我帮你看着,别让虫子爬去别的幼苗上。”
周横点点头,转身去厨房烧火煮水。焰焰跟在他身后,主动跳进灶膛,吐出一团小火球,帮着引燃柴火。噼啪则蹲在灶台边,用爪子拨弄着柴火,时不时还会放一道小闪电,把柴火劈得更碎,结果不小心劈到了灶台上的陶罐,“哐当” 一声,陶罐差点摔下来,吓得它赶紧缩了缩爪子,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你啊,就不能老实点。” 周横无奈地把陶罐扶好,摸了摸噼啪的头,小家伙讨好地蹭了蹭他的掌心,尾巴尖还在微微发抖。
驱虫草水煮好后,周横装在竹制的喷壶里,提着去神田。王婶已经回去了,临走前还特意叮嘱他 “喷的时候要均匀”。冥士还守在田埂边,一动不动地盯着叶片上的蚜虫,像个尽职尽责的哨兵。阿毛则拿着个小竹枝,在旁边戳来戳去,试图把蚜虫挑下来,结果每次都挑空,还差点戳到幼苗,被周横说了两句,才乖乖地蹲在一边看着。
“焰焰,帮我把水稍微温一下。” 周横把喷壶递给焰焰,这火麒麟能精准控制火焰温度,稍微加热一下驱虫草水,能让药效更好地发挥。焰焰小心翼翼地用小火球裹住喷壶,没一会儿,水就变得温热,却一点都没烫到喷壶的竹壁。
周横接过喷壶,开始给幼苗喷洒。冥士在旁边帮忙扶着幼苗,让叶片展开,方便喷洒。阿毛也凑过来,想帮忙,结果不小心碰倒了喷壶,洒了周横一身水,吓得它赶紧躲到冥士身后,探出个脑袋,怯生生地看着周横。
“没事,下次小心点就好。” 周横笑着擦了擦身上的水,继续喷洒。噼啪则蹲在田埂边,对着叶片上的蚜虫放小闪电,不过这次它控制得很好,只电蚜虫,没伤到叶片,每电死一只,就得意地晃了晃尾巴,像是在邀功。
喷完所有幼苗,已经快到中午了。周横坐在田埂边休息,喝着灵泉水,看着神田里的幼苗。蚜虫已经少了很多,剩下的也都蔫蔫的,看样子活不了多久。冥士还在帮着检查有没有漏喷的幼苗,阿毛则躺在他身边,晒着太阳,啃着灵枣,一脸满足。焰焰和噼啪则在灵泉边打闹,时不时传来一阵小火球和小闪电碰撞的声音。
远处传来李伯的喊声,问他蚜虫处理得怎么样了。周横站起来,朝着李伯的方向喊:“都处理好了,多亏了王婶的法子!”
李伯的声音传来:“那就好,晚上我把神芝糕带来,咱爷俩喝两杯!”
周横笑着应了一声,心里暖暖的。他想,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吧。没有惊心动魄的战斗,只有这些琐碎却温馨的日常,有邻居的关心,有神宠的陪伴,还有这片充满生机的神田。这样的日子,比任何权力和荣耀都要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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