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罗宝珍和陈楚辉对视一眼。
陈楚辉摇头，“不是，我媳妇是她老师。”
那叔叹口气，“啊！是老师啊，妮子家……诶，我也不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妮子家还要往里走，看到前面那个坡没，上坡，最上面的那个就是她家。”
陈楚辉顺着手指方向看了看，那个土屋，让人一眼就能看到。
“多谢叔了，那我们就不耽误你时间了啊。”
“没有没有。”这个驼背叔把陈楚辉的烟小心塞兜里，才继续往前走。
罗宝珍扯扯陈楚辉的袖子，“感觉今天，我是来了个困难任务。”
陈楚辉牵住罗宝珍，“先去看看再说，尽力就好。”
大宝第一次见到这样成片成片的土房，很多上面盖着茅草，他忍不住问:“妈妈，为啥这里都是这样的屋子？”
“因为穷，没有钱盖更好的，大宝。”罗宝珍不得不说出这真相。
她现在心里更是不知道什么滋味，徐妮明年还要去养父母那？
什么情况？
心里一直想着等会怎么去见徐妮，怎么跟她家人开口劝说继续去学校等等。
她思绪都乱了起来。
是紧张的！
陈楚辉似乎看出来罗宝珍的焦虑，“媳妇，先去看看，我和大宝就在外面等你，有事就叫我。”
“好。”
罗宝珍站在徐妮家，看着她家倒了一边的墙，和里面有些阴暗潮湿的环境。
她心里还是咯噔了下。
大宝也是愣住了，徐妮姐姐家竟然是住这样的房子啊。
这样，好冷的吧？
罗宝珍深吸一口气迈脚准备喊人进去，“有人吗？徐妮在家吗？”
躲过几团鸡屎，罗宝珍来到了堂屋前。
里面坐着一个头发发白的大娘，可能耳朵有点背了，罗宝珍喊了好几声她才起身。
“这个奶奶啊，我是徐妮的老师。”
“啥？哪有老鼠？”
罗宝珍加大声音，又说了一遍。
徐妮的太婆这才听清楚，“哦，老师！老师好啊，老师好！”
罗宝珍看她站得有点颤颤巍巍，她赶紧扶了一手。
不经意间低头一看，这大娘竟然是裹的小脚。
看着年龄确实不小了，似乎跟她有点难沟通了。
罗宝珍扶着她坐回去，“您老坐稳啊。”
“有坟啊，哪里嘞？”
罗宝珍:……
罗宝珍又朝着屋里叫几声，屋里又有人应了，她试探着往里走。
咳嗽声一声接着一声，里面的人似乎在说着什么话，可罗宝珍听不清。
直到走到屋内，她看到床上坐着个脸色苍白的人，还是个大肚子。
罗宝珍艰难的移动脚步，“那个，你好，同志，我是徐妮的老师。”
床上的人听见老师来了，眼里那突然的亮光很难不让人注意到，不过一下便暗淡。
“你是……咳咳……罗老师吧？”
“对，是我。”
徐妮的娘还想起个身，但实在是没一点力气，还咳嗽个不停。
罗宝珍看着床上的人脸色蜡黄，毫无血色，看着徐妮跟她有几分像，想着应该是她娘。
从进屋到现在，罗宝珍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问学费这事，她是开不了口了。
劝继续读书，也不知道能从哪里劝。
这老得老，病得病，还听见有个养父母，罗宝珍都不忍心待下去了。
但她还是强忍着心头难受坐下，“你是徐妮的妈妈吧，那个，徐妮爸爸呢？”
徐妮的娘朝着罗宝珍笑笑，接着又是一顿咳，咳完才说:“她爹山上……咳咳……砍柴去了，妮子打猪草，我听……听她说了，老师要来……咳咳……”
罗宝珍走上前给她拍拍背，她看着都咳得难受。
走近看，这徐妮她娘的肚子是大的出奇，双胞胎？
“你慢点说。”
徐妮的娘缓了好一阵，往门外看去，“老师，等等，快回了。咳咳……听妮子说了，咳咳……你是是好的老师。”
罗宝珍实在看不过眼，她看到桌上有个碗，还有个水壶在那，她走过去背着人倒水，然后偷偷给人加了灵泉水。
“那个，姐，你喝口水，我想了解了解徐妮的情况。”
徐妮她娘，也可能是渴了，接过罗宝珍递过来的碗筷，喝了几口水，“谢谢，老师。”
“徐妮这孩子，在学校成绩还是不错的，也很听话，人文文静静的，看着就懂事。”
罗宝珍说的都是真话。
“就是前几天，她突然来找我，说下周不来了，我也挺惊讶，想着这么好的学生，又是部队之前争取来的孩子，不读听着就可惜。”
徐妮她娘听一半就哭了起来，“是我们没本事，咳……她从小就听话。是我们这做爹娘的无能。”
喝了灵泉水后，徐妮她娘说话就没那么咳嗽了。
罗宝珍斟酌着问:“姐啊，刚刚我无意听说，明年徐妮就要送去养父母家？”
徐妮她娘听到这话，眼泪流的更凶，“呜呜……没办法的事。跟着我们，她过得太苦，去她养父母家，咳咳……还能吃个饱饭。”
罗宝珍听见屋外有脚步声，她起身去看看。
结果她就看到一个长了三分之一白头发的男人。
她有点拿不准这位跟徐妮的关系。
还好，徐妮回来了。
“爹，这个娘能吃吗？”徐妮不知道是挖了些什么根。
一说完，看到罗宝珍，徐妮还是微微笑了笑，“罗老师。”
徐妮她爹看到罗宝珍，也露出了一个老实本分的笑，“老师，你屋里坐。”
罗宝珍又有点想不通了，她现在，看着徐妮家人。
她是看不出徐妮她娘是个打徐妮的，之前吧，她还以为徐妮她爹是个脾气不太好的，很难说话的。
结果，她刚刚一打招呼，感觉这一家都是老实人啊。
就是身上沧桑感很重，能看出来，都是些勤劳本分人。
要是徐妮不说，她还以为他爹是她爷。
这可怎么的好啊，徐妮一家可太难了！
罗宝珍犹豫好久，直接再问了下徐妮，“徐妮，你真不去学校了？”
徐妮很认真的点点头，“不去了，老师。”
一旁的徐妮她爹很明显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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