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层次，不同的圈子，不同的认知，不同的境界。乔岩在基层时，周边的人普遍认知低，但张口就来国家大事，时时牵挂国际时局动向。谈起男女之事，毫不避讳，甚至粗俗不堪，胆子大的直接动手，男的如此，女的也照样。
随着通往顶层的大门一扇扇打开，他的认知和境界也在层层突破。到了如今的圈层，普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既有像他一样洗脚上岸的农家子弟，也有从小就生活在这个圈层的贵族精英，他们不关心国际时局，更关注自身利益。但对男女之事无关层次，甚至比普通人玩得更花。
白建南的职务是省委副秘书长，兼政研室主任、改革办主任，接过了梁天旗那一摊子。将来华同集团要推行改革，以后要经常打交道。
与这些人相处，乔岩明显感觉到眼神和言语之间透露着奸诈狡黠，虚伪贪婪，如果再用之前的“真诚”与他们交心交往，很显然行不通。这些人比鬼还精，十句话里九句是假的，还有一句掺着沙子。
白建南言语间，充满对乔岩的嫉妒和轻视。乔岩不会主动招惹他，拿起烟点燃，吐了口烟雾淡然一笑道：“快吗，跑得快不见得身体好，也可能是吃了兴奋剂。”
白建南愣怔，半天笑了起来道：“乔主任有什么好药？”
乔岩看着他，凑过去低声道：“您是指什么？”
“哈哈……”
白建南端起酒杯主动伸过来道：“来，乔老弟，我和你喝一个，之前只是听过你的事迹，今天才算是见到了真人，以后要常联系。”
这时，柏杨端着酒走了过来，一只手搭在乔岩肩膀上道：“南哥，给你隆重介绍一下，我和乔主任很早就认识了，而且是很好的哥们，只不过他一直在下面，平时有事才联系。如今回来了，以后肯定就经常见面。”
“乔主任绝对是个值得信任的好兄弟，以后就和我一样，咱们多走动多交往，一起干事业。来，我敬二位一杯。”
柏杨是生意人，感觉从嘴里蹦出的每个字都透着生意。还记得当初刚认识时，儒雅从容，风度翩翩，经过多少年洗礼后，已经本土商贾富绅没什么两样了。
今天的场合，能毫不避讳带着柏杨出席，还直接叫南哥，说明俩人关系不简单。每个领导身后都站着一个财团，看样子彼此间有利益勾连。
白建南随即道：“既然如此，那就更好了。乔主任，柏杨这个兄弟不错，以后要多多关照他。生意嘛，给谁做不是做，给了自己人，既安全又有人情，你说呢。”
不等乔岩开口，柏杨立马附和道：“南哥，这你放心，乔主任是自己人，肯定没问题的。”
乔岩没说一句话，看看俩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个个红光满面。喝到一定程度，谈论的话题渐渐深入。李前进低声问道：“建南，谁来当省委书记，有定论了吗？”
白建南笑了笑道：“就是社会上传的。”
“黄？”
“应该就是了。乔主任，你听到什么风声了吗？”
乔岩装傻充愣，假装没听到，道：“什么风声？”
白建南看着他道：“乔主任，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一晚上也不见你说话。”
乔岩道：“有吗，还好吧。我刚来，有些话题插不上嘴，少说多听，免得说错了让人笑话。”
两个多小时的煎熬，饭局终于结束了。白建南他们在前面走着，周森陪着乔岩在后面走，小声嘀咕道：“乔主任，我给各位领导都备了份薄礼，安排人放车上了，你的司机死活不要，说你不放话不接手，你看……”
乔岩道：“周董，心意我领了，咱们以后日子还长着呢，急什么。”
周森吃不准乔岩的心态，还以为他胃口比较大，道：“好，那改天，改天我专门宴请你。会不会打麻将？”
“这个真不会。”
“哦，很简单，以你的水平一学就会。走吧，陪李主任和白秘书长玩两圈，钱我已经准备好了。”
乔岩摆手道：“不了，你们去玩吧，我今天跑了一天，有点累了，改天吧。”
见乔岩两次拒绝，周森不好再说什么，道：“好吧，那你早点回去休息。”
到了楼下，柏杨凑上前拉着道：“走，乔岩，咱们陪南哥活动活动。”
“不了，我今天状态不是太好，随后，如今我回来了，以后有的是时间。”
柏杨没再勉强，道：“好，看哪天时间合适，我过去拜访你。”
将他们送离，乔岩上了车才算松了口气。这种饭局，他一刻都不想多待，估计以后还会更多。和这些人相处，必须提高十二年分警惕，稍不留神就容易陷进去。
回到家中，乔岩洗了个澡来到二楼客厅沙发上坐下，刚把改革方案拿出来，高梵打来了视频。
视频接通后，看到乔岩在家里，高梵脸上露出笑容，道：“今晚没应酬？”
乔岩往沙发上一躺，用手臂垫着脑袋道：“刚回来不久，和国资委的一起吃的饭，你呢，今天忙啥了？”
高梵抚摸着肚皮道：“今天可忙了，先去医院做了下产检，又去月子中心选了下月嫂，下午和我妈去了趟商场，选购了些婴儿用品。晚上还拉着在公园转了好几圈，说是现在多运动好顺产。”
从改革大计切换到家长里短，乔岩内心无比柔软和开心，道：“小梵，对不起啊，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我却……我已经沟通好了，一二三我值班，三号晚上回去。”
高梵点了点头，通情达理道：“男人嘛，就应该以事业为重，我挺好的，只是忍不住会想你。对了，明天林成森书记要来京，晚上有个饭局，邀请了钟老，钟老让屈叔也参加。”
高梵第一次提到钟老，也许他就是幕后大佬。乔岩没有多问，平静地道：“昨天晚上我见到他了，不过什么也没聊。王省长那边我也见了，他在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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