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妄带着孟言念到了一处山洞。
“小乖，愈魂丹。”谢知妄又拿出一枚丹药，喂给孟言念。
孟言念张嘴，问：“你怎么这么多治疗神魂的丹药？”
“为你准备的。”谢知妄垂眸。
“你来西州也是为了我吗？”
“嗯，灵鹤顺着你的气息往西州飞，但是你的气息在三个月前消失了。小乖，你离开中州没有告诉我。”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离开中州，我被云外天追杀了，是世人眼中的恶人。”
“我不信，小乖。”谢知妄握住她的肩膀，望进她清澈的眸子里，“小乖，孟言念，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不是这样的人，我不信他们，我只信你。”
“即便这是溯灵术得来的结果，你也不信我杀害无辜之人了是吗？”
“小乖，你若是心狠手辣之人，那落霞城你不会救我，南凕山你不会救人，流烟城你不会出手，我，乃至他人的生死与你无关，你本可以束手旁观，不出手，这对你又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
“他人口中的你，不是真正的你。”谢知妄言辞恳切，“我始终相信，你一如初见。”
孟言念愣了愣，“如果我真的做了呢？毕竟，你也知道那东西的存在。”
“即便你做了，同在云外天下我说的那样，我永远站在你的那一边，你就是我的善恶观。”
“谢知妄，不要把我当做救赎。”孟言念看清了他眼底的偏执，认真道，“善便是善，恶便是恶。”
如同沈潇然那般，即便与她交谊匪浅，但是触及善恶、正邪的底线，他会执刃相向。
“小乖，你不仅是我的救赎，亦是我的心悦之人。”谢知妄握住她的手腕，“我无条件偏向你。”
孟言念睫毛一颤，心跳声有一瞬间失衡，她偏开视线，挣开谢知妄的手，“对不起，我对你只有朋友之情。”
她不会留在这儿，即便心动，也要克制。
谢知妄垂下眼睫，掩下失落，“小乖，我只是在向你述说心意，心悦你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求你回应我。”
“但你别赶我离开好吗？”
一道魔气飞近，卫桑落地。
“魔尊过来了。”
卫桑话落，苌巽就到了，他眸色暗红，视线落到孟言念身上，“随本尊走。”
谢知妄握住孟言念的手腕，“我跟你一起。”
打是打不过魔尊的，那就被一起带走好了。
苌巽冷睨了他一眼，手一抬，不过片刻，便到了荒村古井旁。
下一刻，寒冰蔓延，将枯井冰封。
邢渊到了。
紧接着，姜笑尧等十五人也到了。
这方天地被封锁。
姜笑尧等人列阵，手中输出灵力，修补封魔阵。
邢渊手持冰华，看向孟言念，“清楹，过来。”
孟言念面色还有些苍白，胸口处血迹干涸，“黎尊要将我送回永夜塔吗？”
“你回来，为师送你去邢氏一族。”
邢氏一族，是邢渊的族地。
姜笑尧等人诧异地看向邢渊。
齐芷萱看着夏清楹，道：“清楹，你回来，我护你。”
“在本尊面前抢人，邢渊，你还是如七百年前一般令人厌恶。”没等孟言念回答，苌巽弯刀震碎寒冰，魔气漫天，遮天蔽日。
“邢渊，你的小弟子我就带走了！”苌巽哈哈大笑，语气嚣张。
冰华出手，锁定黑雾中的苌巽。
苌巽脸色冷了下来，神魂逃脱，带着人进入枯井，留下身躯，“邢渊，新仇旧恨，来日清算！”
在封魔阵彻底闭合前，孟言念回头，“师尊，身处高位，更要爱惜羽毛。”
“齐前辈，多谢好意。”
封魔阵彻底闭合。
天际，一赤一蓝以流星坠地之势迅速掠过，在封魔阵前落地。
那是两张几乎一样的脸，赤色招摇，月白清润。
齐芷萱怔怔地看向那抹月白。
夏不厌瞬步移到邢渊面前，一把揪住邢渊衣领，眸光冷厉，业火升腾，“清楹呢？！”
姜笑尧等人顾不得消失了九百年又出现的夏不言，纷纷看向夏不厌和邢渊。
邢渊身后漫天寒冰铺开，推开夏不厌的手，眸色冷淡，“封魔阵中。”
“你是怎么看护她的？我不过离开一年，她便被你送入永夜塔中，还堕了魔，如今还进了封魔阵！”业火扑向邢渊，“邢渊，你怎么当她师尊的？！”
邢渊侧身，寒冰上前，与业火分庭抗礼。
大荒业火蔓延开，触及封魔阵。
寒冰将业火逼回。
姜笑尧上前，“夏不厌，你冷静点，咱们有话好好说！”
“滚！”夏不厌冷眼看他，“不是你女儿进了封魔阵，你当然能冷静！”
姜笑尧哑火了。
贺千钟看向夏不言，“夏不言，劝劝你哥。”
夏不言负手而立，笑道：“抱歉，我劝不动。”
柳寻薇出声道：“行了，炎尊，苌巽复生了，他将你女儿带走的。”
夏不厌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一拳砸在封魔阵上，阵法荡起涟漪。
“苌巽什么时候复生的？”夏不厌收拾好神态，问。
他自然可以一把业火烧了封魔阵，但若是苌巽出来了，星落浩劫提前。
萧子逸踹了一脚姜笑尧，“你说。”
姜笑尧对上夏不厌冷厉的视线，苦笑：“先说好，你家小丫头是自己和苌巽走的啊！”
……
苌巽将孟言念三人扔在地上，威压震慑住谢知妄和卫桑。
他神色冷厉，看向孟言念，“若不是为了救你，本尊不会舍了肉身。”
孟言念虚弱地坐起身，“你可以不带走我。”
不过是有所图谋，说得好听罢了。
“魔尊可不会滥好心。”
苌巽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你猜本尊在进来前察觉到了谁的气息？”
夏不厌理了理衣襟，“不猜。”
苌巽：“……”
果然是夏不厌的女儿，邢渊的弟子，让他想一掌拍死她。
“世人都说夏不厌死了，可本尊方才察觉到了他的气息逼近，你说，日后仙魔大战，你们父女对垒，是不是很有意思？”
孟言念抬头，“你说我父亲来了？”
孟言念心中一块石头落地。
“嗯。”苌巽俯身捏着她的下巴，目光落在谢知妄和卫桑身上，又回到孟言念脸上，“你今日那天雷耍得不错，天道威压和规则之力，倒是有意思。”
孟言念直视他，拍掉他的手，目光无畏，“魔尊既然知道天道威压和规则之力，就对我尊重点。”
苌巽嗤笑一声，一开始他确实是很忌惮，但是现在嘛，她脸色苍白如纸，“你如今连个小筑基都打不过。”
“好好活着吧，死人是没有价值的。”
只有合体期实力的血，还远远不够。
苌巽再次消失在孟言念眼前，“本尊会再来找你的。”
孟言念看向二人，“你们没事吧？”
“没事，小乖，魔尊为什么抓你？”谢知妄扶着她起来。
“可能是满足他自己昔日父女师徒，来日战场敌人的恶趣味，又或者是我身上有什么他想要的东西。”孟言念虚咳了一声，“放心吧，在拿到他想要的东西之前，他不会对我出手，甚至他还会护着我。”
尘埃落尽前，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孟言念看向他，有些头疼。
劝不动，只能让他跟着了。
“我们去哪儿？”
孟言念看向卫桑，“只能麻烦卫大将军收留我们咯。”
卫桑动了动手腕，“跟我来。”
“苌巽被重伤，如今应该是去养伤了，可惜不知道他在哪里。待他实力恢复到巅峰甚至是更上一层楼，一定会出来一统魔域，届时，就是仙魔大战。”孟言念道，“卫桑，东魔王应该是不想开战的吧？”
“是，东魔王从不主动出击，只是其他魔王挑衅时还手罢了，若说魔族中谁最不想发生仙魔大战，那一定是东魔王，他不希望出战，但魔尊复生了，仙魔大战在所难免。”
卫桑不会天真地去趁着苌巽还没一统的时候去杀他，这无异于以卵击石，重伤状态下的苌巽，也不是他能够轻易伤到的。
“我能信你吗？”
卫桑转身，“你别无选择，说这话前你们就已经跟我走了，现在才问不觉得晚了吗？”
孟言念不说话。
卫桑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有后手，我不会害你，我所图的，不过是杀了洛无秋和颠覆洛家。”
“洛无秋已经废了，可惜时间不够。方才魔尊说炎尊已经回来了，那么洛家离覆灭不远了，只可惜，没能亲手杀了洛无秋。”
孟言念倒是觉得，洛无秋不会那么容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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