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做错事了，都怪这个奴婢，让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丑。
“苏大人，老夫是听说你前一段时间休妻的事情的，现在府里没有主事之人也很正常，但是这样的场合，让一个妾室在这里叫嚣，也能够看的出来，苏大人的后院究竟是个什么光景了，无怪乎苏二小姐想要脱离苏府呢。”
杨阁老目光都没有看月姨娘，话里却全是对她刚才行为的鄙夷。
厅里所有人的目光便都集中在月姨娘身上，让她犹如芒刺在背，羞愧的无以复加。
苏维慎也没有接话，这样的后宅之事，他自然是不可能亲自去做的，月姨娘一手经办，此时怎么也不可能让她离开的，毕竟这里面什么细节他都不知道。
于是，月姨娘便只得又上前一步解释，“回阁老，刚才是妾身莽撞了，还请阁老见谅，烟儿与尚府的婚事是妾身一手促成的，所以老爷才破例让妾身在这里的。”
“既是如此，那你便跟我说说，尚府给了你多少好处吧。”杨阁老也不欲再多耽搁时间，便直接问道。
月姨娘本来低垂着头，听到这句话，便惊讶地望向依然稳坐如山的杨阁老，“阁老这是什么意思，妾身一心为二小姐考虑，怎么会收什么好处？”
“是吗，老夫倒是认为，就算尚公子妾室和庶子的事情你不知道，但是他的为人和现状，姨娘肯定都能够打听到，你不狠狠的坑他们一笔，也是不可能如此的去促成此事的吧。”
杨阁老虽是问话，但却很是肯定。
月姨娘对上杨阁老洞察细微的眼神，也知道杨阁老素来便爱管这种家长里短的事情，他若真的调查，自己做过的事情定然是能够知道的。
于是她便只得说道，“是……是收了一些定礼的。”
“定礼？你这个姨娘也真是有意思，苏大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你就将定礼都收了，就算是一府主母，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利吧？”杨采薇一语中的，直击月姨娘话里的漏洞。
是啊，按照惯例，都是两府相看，有意说和后，主母都要与家主商量，并征得本人同意后，才能收取南方的定礼的，而且就算是收，也轮不到她一个姨娘去收的。
“我……妾身是跟老爷商量后，没有问题才收的，而且，这收定礼也不算是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吧？”月姨娘虽然底气不足，但是语气却愈加坚定。
她闭了闭眼，知道事后自己肯定是难以逃脱苏维慎的追问了，因为定礼她是私下收的，并未入府里的公账，更没有算入苏子烟的嫁妆。
“没有问题？苏大人可是与尚修远同处一个部门，难道对他家公子的事情也一无所知吗？姨娘一说，苏大人便同意了？”杨阁老讶异的问。
苏维慎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当初月姨娘跟自己说的时候，可是一直在强调对方是嫡子，至于其他的事，就算是他听说过，但是也并不能抵消自己心中对于挽回苏府名声的渴望。
毕竟苏子衿做为苏府的嫡女是入了沐恩侯府做妾室的，再加上刘氏前段时间的丑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可谓是将苏府推到了风口浪尖，若是此时自己的庶女竟然嫁给尚府嫡子为妻，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有力的翻身。
他当时满脑子都是这些，所以至于这个尚公子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反倒是不甚在意了，却没想到这月姨娘却是已经偷偷的收了对方的定礼，才会在自己面前说尽好话。
“偶有风闻，但都是无伤大雅的事情，所以下官并未在意。”苏维慎只得回道。
“苏大人这个父亲当的，可真是……”杨阁老一时竟找不到词语来形容，便只得长长的叹息一声。
“杨阁老，子烟这里还有两个人，将她们带上了，您也听听她们是如何说的吧。”苏子烟向惜福点头，于是门外便走进来两个女子。
苏维慎看到后不禁皱眉，府里丫鬟众多，他并不甚在意，但是这两个女子他一看便觉得面善，应是在府里见过的。
“抱琴？红……红弦？”月姨娘有些吃惊的喃喃自语道。
心中已然明白，苏子烟这是要让这两个丫鬟过来说什么事情了。
“民女抱琴（红弦），拜见杨阁老。”二人齐齐向杨阁老行礼后，这才站定，却是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苏维慎和月姨娘。
她们现在都已经是自由身了，不是苏府的下人了。
“你们两个有什么要说的，现在便一一的讲来，切记要实事求是，不可添油加醋，知道吗？”杨阁老目光在二人身上逡巡一番后，这才说道。
“我二人今日过来，并无其他目的，针对之人也已经都离开苏府，所以更无说谎的必要，定然是以实相告。”红弦代表她们二人说道。
接着抱琴便先做了自我介绍，然后语气激昂的讲了自己还是苏子烟贴身丫鬟的时候，夫人和大小姐让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包括暗中传递苏子烟的信息等，最后说了自己是因为什么事情被赶出府的。
而红弦则是说的很少，她是做为大小姐的贴身丫鬟，只是将大小姐当时做的一些针对苏子烟的事情说了出来，不外乎拿走苏子烟的心爱之物、弄死苏子烟的宠物之类的事情，倒是并无太为可恶的事情。
但是听在众人的耳中，却是觉得更为恶心，也更加的可怜苏子烟在苏府过得竟是这样的日子。
真不知道这十几年她是如何一个人在苦苦挣扎中度日如年的。
然而，最为吃惊的就算是苏维慎了，他也没有想到，以前看起来知书达理、大度温柔的刘氏和苏子衿，竟然在背地里对自己的庶女做出了这么多不可饶恕的事情。
但是，吃惊归吃惊，此时当着外人的面，他若是真的承认这些事情，岂不是又给了苏子烟一个脱离苏府的理由，于是便冷冷的说道，“大胆奴婢，竟然敢出言诋毁以前的主子，真真是胆大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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