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在心底的愤怒如破茧滋生，窜入四肢百骸，莫问缓缓睁眼，满目已赤红。
“不好意思哦，劲稍微使大了点，不小心弄坏了你的玩具。”姻缘婆婆捂嘴笑得欢，讥讽道:“要不我赔你一个？”
攥紧双拳，莫问眼眸微眯，冷冷盯着笑得花枝乱颤的白影。屏气凝神，将沉入丹田的能者之气快速调动，右拳变掌，出掌迅速，疾如闪电。
姻缘婆婆这才惊觉，自己似乎轻视了对手。
方才明明探到她只是中段能者阶位，为何身体里能有这么强大浑厚的能者之气？
这不像是中段能者应有的能者之气，这个女子究竟是何许人也？
来不及躲避，姻缘婆婆被莫问迅猛的能者之气击得连连后退，只得一个旋身，腾入半空，大力挥动衣袖，挥洒出一片白色光幕，白光疾坠与能者之气相撞，发出刺耳巨响。
姻缘婆婆顺势在空中一个倒翻，双足落地，微微趔趄了一下。轻咳两声，她抬起大拇指，轻轻擦了一下唇角血丝，眼神再也不见之前的怠慢。
“有两把刷子啊！”她抿唇一笑，眸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这下，有意思了。”
莫问却懒得和她废话，死死盯住她的喉咙命脉，右掌之中，能气浓郁猛烈，待势蓄发。
默念瞬移咒口诀，海棠长裙飘逸直捣白色身影。
眸光一紧，姻缘婆婆正欲隐身，却不料慢了一步，喉头已被掐紧。
“快！撤了你的阵法！”莫问眼里闪着寒冰：“将姻缘镇的男子都恢复正常！”
“你确定？”眼前女子掌心凝着的巨大能气使她无法动弹，姻缘婆婆被掐住喉咙，说出来的声音如鬼魅般飘荡在大殿之中。
“你确定我撤了阵法之后，姻缘镇上的那些女子都能开心？”
莫问轻声一笑，沉声反问：“世事岂能皆如人意，你捏造的完美爱人确实令那些女子们很开心，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此举，对那些男子们公不公平？”
“他们也有选择自己真爱的权力。”
“真爱？”姻缘婆婆拖长了尾调，嘴角的弧度轻蔑，倏地，面孔上的嫌恶加剧，她的声音里似染上了无尽的痛苦，仰头嘶喊着：“他从前也说我是他的真爱。”
她反抗得剧烈又癫狂，莫问手中有些支撑不住，双脚奋力一跺，死死撑地，咬着牙，将浑身能者之气汇入掌心。
掌中娇美面孔眼眸骤睁，脸色逐渐变得惨白，莫问心头一颤，忙松开了手。
却见姻缘婆婆歪歪扭扭地倒地，似一滩烂泥般。
不会吧？
这样就掐死了？
还没有解除迷魂阵法呢？
“喂！”莫问的眼底迅速泛起一丝惊慌失措，略带不安地开口：“你还不能死啊！”
走近了两步，莫问凑近蹲下，轻轻拍了拍姻缘婆婆的脸，急声唤她：“喂、喂、喂……”
紧闭的双眼倏地睁开，莫问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有死！窃喜还没上心头，莫问垂着嘴角，哀怨地心道：“惨了！”
这个姻缘婆婆居然是诈死！
眼下，被锁着喉头，莫问不敢轻举妄动。
“你是这百年来第一个敢碰我脸的人。”姻缘婆婆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眸中寒光一闪，阴恻恻地道：“也是第一个敢杀我的人。”
“我不是有意的，就是不小心劲稍微使大了点。”莫问小心翼翼地开口：“还不是怕你真死了，所以才轻轻地拍了拍你的脸。”
她讪讪地笑了：“你放心，脸没花，还是很美。”
闻言，姻缘婆婆轻轻挑眉一笑，凝目细细打量了一番莫问的脸，暧昧地道：“没关系，如果花了，我就剥了你的面皮。”
背脊一僵，莫问嘴角一抽，再也笑不出来，眸中尽显心事重重。
喉咙被人掐着，脸蛋被人惦记着，换谁谁笑得出。
“怎么？”姻缘婆婆有些失望地撇嘴：“害怕了？”
莫问表情凝重，肃声道：“没有，我只是在想，你刚才说的话。”
“我刚才说的话？”
莫问点头，将她的话复述了一遍：“‘他从前也说我是他的真爱’，我猜这个‘他’就是你曾经的爱人，也是你口中那个三心两意的男子。”
闻言，姻缘婆婆脸色一变，眸中翻滚过复杂情绪，半晌，沉默不语。
莫问低眸瞥了眼喉中力道明显减弱的手指，壮着胆子道：“我猜对了，是吧？”
“是。”姻缘婆婆没有扭捏，定声应道：“起初他对我百般温柔，千般蜜意。”
她的瞳孔缓缓失了焦距，黯了神采。双目看着地上熄灭了过半的红烛，低声一笑：“后来，只是见到了一个比我长得漂亮的姑娘，便那般轻易的移情别恋。”
她附上手背轻轻抚摸着脸颊，眸里染上了几分痴意：“从那刻起，我才知道，原来，皮相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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