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微怔，尤清御垂眸盯着她，眸底似有笑意在倏然蔓延开来。
这人莫不是一只狐狸吧？
她的黑眸晶亮莹润，含笑含俏含妖，是天真？还是妖精？
她的红唇娇艳红润，微亮微翘微魅，是懵懂？还是妩媚？
抵住心中怪异，尤清御没有说话，向她轻轻弯了下唇角。
适可而止，莫吓坏他！莫问心中自道。
猛地站起身，大步行至窗前，墨蓝色的帷幕已经悄然拉下。
她抬头，探眼望向那从夜幕中探头而出的盏盏明灯，转身对尤小怪道：“这个时候，估摸着荔枝已经用完晚饭了。我们用鸳鸯镜来联系她，问下调查进展如何？”
“好。”尤清御温声应她，拿出鸳鸯镜。
莫问缓缓落下座，竖耳听见门外并无声响，拿出平安符，开始凝神运气。
“荔枝。”莫问轻唤。
“少主，少主……”
“荔枝，是我。我叫你们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阿广大人和清雾姐姐今天跑了城里所有的学院，终于找到了李小善所任教的那家。只可惜，人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莫问有些疑惑，惊声问道：“这个不在了是什么意思？死了？”
“不是，不是。”荔枝忙解释：“院长说，李小善得知老家李家村爆发了霍乱，便告了假归家，至今未回学院。”
眉心微动，莫问凝声道：“至今未归？”
“没错。”荔枝说：“还特意到李小善城南的新居那儿跑了一趟，打听得知，是在早市最忙碌的时候出发的，背着行囊走的，邻居街坊亲眼看见他的，还叮嘱他小心来着。”
莫问的眉头渐渐蹙起，“李小善和邻居关系很好？”
“挺不错的。他的邻居皆道李小善是个敦厚温和的好人，平日里乐善好施，乐于助人，与邻里相处愉快，大家都爱和他打交道。”
眸中闪过一丝狐疑，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像是形容李振？
甩了甩头，莫问又问：“可有去查看过李小善的通行记录？”
“查过了，并向守门的侍卫核实过了，他说他亲眼所见人往李家村方向而行。”荔枝道：“册上清清楚楚记载道，李小善是初十启程去的李家村，但没有找到返回的通行记录。”
这说明，李小善确实没有回鬼南城？
难道，他人还在李家村？
莫问后知后觉出荔枝话中漏洞，警觉地问：“霍乱爆发初期，城际通行尚没如此严格，人来人往，那个守门的侍卫怎么就那么肯定他亲眼所见之恩是李小善？”
“难道他认识李小善？”
鸳鸯镜中传来荔枝“咯咯咯”的笑声：“真巧，半雾姐姐也是同您这般质疑的。”
”那个侍卫这般断定是因为，他家中的长子正是在李小善的学院中学习。自己孩子的老师，哪有不认识的理。”
原来如此。
“好，辛苦你们了。”莫问侧首忘了眼窗外皎白，沉声道：“荔枝，明日我再找你。”
“是！少主。”
“咳咳咳……”
隔壁有响动。
正欲起身抬步，倏地见莫问抬起右掌，冲他微微颔首。
尤清御点头回应，心领神会的坐下。
“等我。”
眨眼功夫，对座的人儿已经消失不见。
“老夫人，您没事吧？我刚路过您房间门口，听见您咳得好生厉害。”面色焦灼的莫问莲步走近，将桌上的茶水双手递上。
老妪诚惶诚恐地接过茶盏：“莫少主，哪能让你做这种端茶递水的事情。”
“无妨。”莫问轻轻拍拍老妪的手背，语音轻柔地道：“说来有趣，我第一次见到老夫人您，便感觉亲切，那种感觉就像看见了自己的母亲般。”
闻言先是一怔，老妪微微抿嘴，唇角溢出慈爱的笑容：“能得莫少主青睐，是老身的福气。”
勾了勾唇，莫问继续吹捧道：“老夫人您虽瞧着身子骨柔弱，实则有功夫底子傍身，这周身散发的刚柔并济的气质。我越瞅越觉得与我母亲相似得紧。”
“我乃一个普通的乡村老妪，哪谈得上同尊贵无比的玄极之域域主相似啊？”
“老夫人您可一点儿都不普通。”莫问笑得温婉，说得轻柔，朱唇轻启：“老夫人，你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老妪叹息了一声，缓缓道：“如不是莫少主和小神医出手相助，老身这条命啊，恐怕早没了。”
“是老夫人您身体强壮，吉星高照。”莫问嘴甜地道。
听到夸赞，还是出自玄极之域少主之嘴，老妪面上的悦色藏也藏不住。
莫问微扬起唇角，浅浅一笑，一对墨色杏眸从上至下轻轻扫了一遍老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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