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杜荷走出门来，杜如晦率先追上来。
见四周无人，杜如晦才好奇地说道：“荷儿，以方才卜汇通赞的表现，并非是表演，你昨夜真的到驿馆内了？”
杜荷点点头。
“那盟约，也是真的了？”
“当然是真的，我亲自写下签名，还盖了手印。”
杜如晦百思不得其解地问道：“那为何变成了白纸一张？”
杜荷笑眯眯地从袖子里拿出一支看起来普通的签字笔：“爹，这笔，名叫水溶性笔，具体怎么用，你自己试试就知道了。”
这水溶性笔，正是杜荷抽奖获得。
原本，他以为这玩意儿没啥用，差点给扔了，没想到，昨夜却是派上了用场，狠狠地摆了卜汇通赞一道。
出了皇城，杜荷便对身边的张俭说道：“安排下去，将今日谈判种种，添点油，加点醋，散布出去。”
“少爷，为何？”
“舆论，必须掌握在咱们手中，朝中那帮软蛋，有人到这时候还妄想和吐蕃和谈，出点利益避免打仗，可惜，陛下不这么想啊，他想打吐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还想着能不打仗拿到礼仪，但是，他拿到大炮和炸药之后，已经迫不及待想找人试验试验了，吐蕃，便是最好的磨刀石……既然如此，咱们也就顺应一下陛下的心思而已，打仗吗，总归是个机遇。”杜荷缓缓说道。
张俭点点头：“少爷，我不懂，不过我一定按照你说的去做。”
他抬头看去。
一朵白云，从皇城上方缓缓生气，不多时间，幻化成了一条龙的样子。
杜荷举起手，对着那白云比划一下，不消片刻，那头龙就幻化，烟消云散。
……
卜汇通赞睁开眼睛，漆黑一片。
半晌，他才恢复过来。
看见一盏油灯的灯火摇曳着。
外面，漆黑一片。
卜汇通赞问道：“现在，什么时刻？”
“大人，”旁边的人闻言，都惊喜道，“大人，按中原人的时间，现在五更了，就快天亮了。”
“五更了，咳咳……”贡颂赞布一张黢黑的脸，此刻却有几分惨白，他坐起身来，说道，“去通知唐朝廷，今日，午时，吐蕃要挑战杜荷，若杜荷不敢应战，便是孬种。”
他身边人一惊，问道：“大人，为何要突然像向杜荷发出挑战？”
卜汇通赞眼中闪过一抹狠毒之色：“当然是，乘机杀了杜荷，到时候，就算和谈失败，和赞普也有个交代，更何况，杜荷竟敢耍我，不杀他，难舍我心头大恨。”
“大人，若是杜荷不应战怎么办？”
“那就告诉大唐，杜荷是孬种，根本不敢接受我们吐蕃的挑战，我要让他再无立锥之地。”卜汇通赞恶毒地说道。
“是，大人！”
不多时间，天亮了。
突然，外面闹哄哄的。
卜汇通赞面色一变，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外面急匆匆跑进来一个属下，神色慌乱地说道：“大人，不好了，外面来了许多唐人，在骂咱们，而且，向咱们扔烂菜叶。”
卜汇通赞仔细一听。
外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喊声。
“吐蕃……人，滚出长安！”
“打倒吐蕃人！”
“吐蕃人，滚出长安！”
只见外面，张俭等人混在人群中，高声呼喊起来。
原来，昨日张俭派出了毒牙的人手，满城散播昨日谈判的消息。
把吐蕃人在谈判桌上的行为渲染得极为可恶，吐蕃人竟然开口要大唐城池三十座，人口百万，还要大唐交出长安城，奴役长安的百姓……
消息传到百姓耳朵里，大家都坐不住了，纷纷大骂吐蕃人不要脸。
一大早，就有几百人围在了驿馆门口，势要将吐蕃人活活打死，若非驿馆门口有守卫的官兵，大家早就冲进去了。
见势头差不多了，张俭等人就悄悄溜了。
……
吐蕃人要挑战杜荷的消息传到宫中。
文武群臣都震惊不已。
大家齐聚太极殿，迫切需要商议出一个结果。
有人认为必须迎战，否则弱了大唐的名头。
有人却坚决反对，认为杜荷只是一介书生，若吐蕃人派出猛士挑战，到时候杜荷非但有性命危险，反倒更会丢了大唐的脸。
有人认为，可以应战，但必须派其他人去。
对这件事，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赞同应战的，未必就是帮杜荷，反对应战的，未必就是与杜荷作对。
东宫。
后花园之中。
李承乾站在湖边，眉头紧锁。
张玄素急匆匆赶来，说道：“殿下，已经打听清楚，此次吐蕃人挑战杜荷，便是准备文比和武比。”
“胡闹，文比，本宫相信杜荷绝不会输给吐蕃人，别说吐蕃人，杜荷的才华，放眼大唐，也未必有人能与他比肩，但武比，简直胡闹，谁不知道，杜荷手无缚鸡之力，本宫绝不答应这件事！”李承乾气恼地说道。
张玄素摇摇头：“殿下，这何尝不是除掉杜荷的一次好机会。”
“老师，你……”李承乾转身，吃惊地看着张玄素，“当日你不是说，要让杜荷为我所用吗？”
张玄素微微一笑：“那是在他安然无恙，而我们又不能除掉他的情况下，现在，除掉的的机会，便在眼前，为何不顺水推舟，让吐蕃人干掉他呢？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此次卜汇通赞身边有一个随从，乃是吐蕃有名的战神，可与狼群搏斗，可与狮子单打，堪称猛士，此人与杜荷武比，杜荷必死无疑。”
“不行，”李承乾一甩袖子，“本宫决不答应，杜荷乃是鄠邑县伯，为大唐做了许多贡献，若他死了，父皇必然会不高兴，再说，本宫虽然心中记恨杜荷，但也不愿让他死在吐蕃人手中，我去太极殿，拒绝吐蕃人的挑战。”
说着，李承乾一甩袖子，朝太极宫的方向而去。
张玄素无奈地摇摇头：“殿下啊殿下，有时候，仁慈是好事，可有时候，太过仁慈，会害了你啊。”
……
李承乾走进太极殿的时候，文武群臣正吵得不可开交，大殿上十分热闹，却是谁也没有想出好主意来。
众人看见李承乾，全都住嘴，保持安静。
李承乾说道：“诸位大人，此事，本宫想不必再议，为了杜荷的安全，本宫决定，拒绝吐蕃人的挑战请求。”
大家闻言，全都好奇地看向李承乾。
……
（四更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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