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下室木板再次被打开时，守在下方的女孩们都一脸惊恐抬头，在看见是卫瓷后，才放松下来松开紧捂住几个孩子嘴的手。
他们还小，屁事不懂，从醒来就一直哭着找妈妈找奶奶，不得已，她们只好捂住他们的嘴，防止他们把上面那些人招惹进来。
“出来吧！快点！”
迷药的药效只有四个时辰，她们要趁着这个机会早点离开，不然她白吹了半天冷风了。
女孩们眼睛一亮，先把孩子抱出来，紧接着一个接一个爬了出来，动作小心，生怕引起那些人注意。
“同志，我们怎么离开？”
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众人一跳，几人连忙四处打量，看没人过来这才松口气。
“孟同志，说话别这么大声。”
娇小的女孩扯扯孟娃衣摆，示意她别出声。
孟娃收回看向前院疑惑的眼神，心不在焉点头，将目光看向抱着发烧男孩的卫瓷，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居然让那些人安静下来。
卫瓷摆手示意众人跟上自己的脚步，向着前面一处坍塌的角落走过去，那里一处早年坍塌没有被修过的洞，虽然不大，但容纳她们爬出去绰绰有余。
就这样，女孩们抱着孩子，弯着腰跪在地上小心翼翼跟在卫瓷身后爬出去，再左拐右拐来到一处安静幽深的小巷子。
“从这里出去，有谁记得路？”
女孩们一个接一个走出去，在四处打量一圈后，那个娇小女孩兴奋抬手。
“我知道这是哪里了！这是以前地主家的别院，后来落魄，家被砸了，房子都被拆了一半，过了这条巷子，再走两条街，那里有个派出所！”
题外话:（1946年，公安机关成立公所，1948改称公安分驻所，1950改称派出所。）
派出所？就是衙门吧，好奇怪的名字。
而且不得不说，这群人是真会找地方，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灯下黑玩的不错。
有人带路，她们的速度加快朝着派出所走过去。
今日的响云派出所注定安静不了，前有家长来报案说孩子丢了，还一丢还几个，这下子事情大条了。
谁知他们刚刚重视起来，后脚就有好几个女孩抱着孩子上来报案，说自己被拐了，更绝的是，她们还领着公安亲自去抓了那些人贩子，直接将人贩子窝给端了。
“姓名。”
“卫瓷。”
“性别。”
“女。”
“家住哪里？怎么被拐的？把前因后果说一说，说清楚。”
卫瓷乖乖坐在椅子上，桃花眼亮晶晶，一副乖巧模样，把一旁做记录的女公安看的心尖发软。
卫瓷迷茫了，住哪里她是真的不知道。
“我只知道那个村子叫马沟屯，村子里都是姓卫和李的。”
两名公安诧异，她居然是乡下姑娘？看着不像啊。
洗干净的小脸是富养出来的白皙如玉，五官精致，一举一动更是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是以前那些大家闺秀一般，这样的人居然是乡下村里人？
卫瓷没理会他俩的疑惑，想了想又补充两句。
“我是被自己哥哥卖出去的，花了两张大团结。”
说着，还伸出纤细白嫩的两根手指，表情严肃，使劲点头，加以肯定。
一男一女两名公安面面相觑，有些意外又有些不意外。
意外的是她这么美，气质干净，一看就知道在家里是受宠的，怎么会被卖？
不意外的是，原来就她这跟妖精似的长相居然也会被卖？不知道为何，有一瞬间的心情复杂，看着她的眼神里也带上了同情。
最近两三年，天灾不断，其他地方他们不清楚，可他们这里目前正处于粮食紧缺，饥荒挨饿中，听说，已经有生产大队出现了饿死人的例子。
这两年，他们从人贩子手中救回来的妇女儿童中，有一部分女性都是被家里人给卖了的，被解救后家里人不接受，也有当事人打死都不愿意再回原来家的情况。
“对了，和我们一起来的人里，有个女孩叫孟娃，我怀疑她也是人贩子。”
她早就看出来那女孩不对劲儿，别人被送到地下室时都是昏迷状态，只有她是清醒的，不止如此，别人都是被扔下来的，唯有她是被轻手轻脚送下来的。
看见自己解开绳子时有诧异却没有高兴，中间她甚至有无数次制造动静想要引起那些人的注意，而且，她对那个院子很熟悉。
把她们拉上来的时候，别人都不知道那些人贩子在哪儿，只有她直接准确无误的扭头看向了那些人贩子所在的房间。
将自己的发现和怀疑一五一十都说出来，卫瓷放松不少，小脸也多了些笑容来，心里也开始夸自己，她现在应该就是姨娘说的圣母婊吧？
姨娘:我是这么教你的？你到底明没明白？谁告诉你圣母婊是这样用的？
闻言，问话的两名公安瞬间一秒严肃脸，再连续问了几句后急匆匆开门出去核实。
卫瓷端坐在椅子上，表情要多乖巧有多乖巧，眼珠子随着来来回回行走的人跟着左右转，脸上的好奇几乎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这就是姨娘说的制服诱惑吗？她没觉得哪里好看啊？感觉还没有姨娘其中一个姘头的铠甲帅气。
“哇！”
男童的哭声几乎震耳欲聋，把整个派出所哭的人仰马翻，不管是医护人员还是公安，个个手忙脚乱的哄，却怎么都哄不好，小孩哭的嗓子嘶哑，共情能力稍微强一点的都跟着红了眼眶。
“不能再让他哭下去，不然他喉咙受不住要出血的。”
卫瓷悄摸摸从人群的缝隙里把头伸过去，瞅着不断闹腾的小崽子……嗯，看着眼熟，好像是自己抱回来的那个小男孩。
本来还在张嘴大哭的男孩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哭声戛然而止，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直接从床上扑过来，一头扎进卫瓷怀里，将本来就没站稳的她连人带孩子直接摔了个屁股蹲儿。
“哎呦！”
“我的天！小心！”
“扶着她点！”
人群一阵骚乱，人仰马翻。
一切平静下来后，卫瓷面无表情抱着怀里乖乖的男孩，两人大眼瞪小眼。
“妈妈。”
甜甜的小奶音能萌化所有人的心坎儿，这其中却不包括一脸生无可恋的卫瓷。
“叫姐姐。”
“妈妈。”(???)！！
“叫姐姐。”
“妈妈。”(???)！！
卫瓷……？
众人……哈哈哈哈！
卫瓷颓靡下来，脸都垮了。
“你哪里像你妈了？我才十六？你都四岁了！”
说完，伸出四根手指给他看，再说了，她十二岁时也生不出来这么大个娃呀。
小家伙才不管卫瓷说啥，只管抱着人叫妈妈，叫一声偷笑一下，叫一声偷笑一下，把卫瓷都笑的没了脾气。
姨娘，你说的熊孩子我今天看到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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