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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四大堂主.营救少主.隆庆门前.生杀予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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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传书正行之间忽觉不对,因为他内心与体内元神分明可以感到空气之中似乎都蕴含着一种无形的杀气,透着迫人的压力,仿佛杀戮便在眼前。他内心也不由得一颤,因为他虽归顺朝廷,表面看起来风光无限,实则不然,因为他率清兵剿灭反清复明的组织,是以无形之中给自己带来了莫大的隐忧,要知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这天下循循不绝的仁人义士,他们都是顾念故国,所以死且不怕,又有何惧?虽然表面傅传书杀害了朝廷的异己,给自己带来了擢升的机会,又无形之中得到了恭慈太后的看重,似乎将来可以位极人臣——因为他本来便承袭了赵相承的俊逸形容,所以可以说是玉树临风,岳峙渊渟,万中无一,甚而可以与少年皇帝二人相映生辉,所有便有心要提拔于他,辅助少年皇帝进步;只是这位太后有一点却全然忘却了,一个人的外貌和气度固然重要,可是人的行为准则又不能置若罔闻,因为其有曹莽遗容,可惜世人多不可见,有时偏偏为外在的表现所蒙蔽,而不了解其中的底蕴,有时往往会累及家族宗派,更有甚者则祸及天下,当年的王莽不也是这样一般,篡位之前恭敬有加,对人对事循循蹈矩,礼义下士,任谁也看不出要篡夺汉室的样子,后来忽然发难,以至国家倾危,好在光武中兴,否则汉室江山将断,不知又有多少人死于这无形的灾难之中,所以识人要观其言,看其形,否则便怠于形势,无功而返,天下大势皆是如此,不争一时争一世,所以大抵天下英雄潜入渊底,只待时机,不发而已,一发冲天之志,势要撼动乾坤!

他身边随行是那京城步兵总统祖袒之,其先祖为祖大寿,本为大明总兵当年扼守要塞,声言誓死保卫京都,效忠崇祯皇帝,可是后来见情形不对,转头投降敌人,而且还杀害了自己的结义好兄弟何可纲,成为人生一大污点,违背当年他们四人结义的誓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歃血为盟的初衷,却为了功名利禄同满人杀害自己的结义兄弟,可以说天理难容!其突祖袒之也是对当年先祖的行为很为不屑,认为他不肯杀害自己的好兄弟以换取功名利禄,这样令祖氏蒙羞,而自己虽在朝廷为职,然而心中却是念着故国明月,正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当初自己为满人志、何灭虏与赵盾三人相约乱葬岗,要了解昔年先人之间的恩怨——当年他们四人的先祖便是满桂、何可纲、赵率教与祖大寿四人同为袁督师麾下四大名将,而且结义为异姓兄弟,且又歃血为盟誓言生死效忠朝廷,而是谁又想到那祖大寿却临危变节,投降了满人反而助外人杀起自己的族人,一时声名狼藉,然而他置之不理,充耳不闻,竟也得了善终?反而是忠肝义胆的袁督师当年为朝廷所缉杀,成了千古遗恨!有时世上之事也奇哉怪也,好人无好人,恶人活百年,不知上天是如何安排的?造化之间也坏人志气,助长妖氛,只是无法可想,也许世上之事从来如此,也不是新近才改变的!

傅传书踏在薄薄雪上——此时京城已将大雪清除,地上所以犹有残雪,只是风吹树枝、屋瓦所带下来的,些许地落在地上!因为残冬未去,初春未来,所以北方尤其京城夜间依旧寒冷,只见店铺早已打烊关门闭户,早早休息了。因为近来京城实行宵禁,害怕有不法奸人作崇,所以步兵营中又拔出一万步兵带械巡城,以是安全,因为京城之中亦暗中藏有袁门子弟,他们少主被囚,岂有不出手相救的道理,所以恭慈太后早早命清兵将城中的袁氏宗祠布控,五步一岗,十人一哨,以防有人潜入祠堂意有图谋!其实她倒是多虑了,因为京城袁门早已暗中潜散,各自为营,这样一来朝廷便不容易捉拿,否则不免为其一网打尽。昔日的袁氏宗祠还有城中百姓拜谒,而今落得荒芜,再无百姓敢去,真是事事多变,皇帝当政之时尚不禁止,可是一旦恭慈太后临政便肃杀一片,京城上空便笼罩着挥之不去的阴霾,人人都觉得呼吸不畅,难以为继,可是还要继续讨生活,因为再无后退可言,所以天下哀哀困苦良多,无人可以置身事外,便是皇帝也不能超脱事外,其实世人皆在樊笼之中而不自知,想要完全挣脱却又不能,仿佛有双无形的巨大的手绀制于世人不能伸张,似乎如傀儡一般被人操控,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力有未逮罢了!

傅传书率领步兵经过袁氏宗祠,黑夜中有灯笼在风中扑扑相击,灯光忽明忽暗,人的心情不由也阴郁起来。宗祠高起的屋脊在黑夜中显得突兀,在白日倒无所谓,可是夜中便是不同寻常。宗祠大门两边的楹联虽未被朝廷抹去,然而经过风吹雨打也显沧桑,仿佛一位看透世情的一位智者,在风雨侵袭中坚守自己心中那种理想,不为世俗所污染,正所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青白如莲,世之无有!

傅传书忽然停下脚步,低眼看了看这宗祠,不无感慨道:“昔年袁督师也算神勇是个英雄,可惜不会融会变通,否则他若归降只怕已是位极人臣,天下尽知,不胜似效忠那朱由检,以至身死无地,成了百年悲事!”祖袒之在他身后,听他说这话,心想:大约也正是如此,他死之后汉人之中只怕再无英雄!只是你身为昆仑派的掌门大师兄却不顾道义,归降朝廷做下不耻之事,而且又四处缉捕仁人义士,助纣为虐,只怕尊师有知也要遗恨连连——当初将掌门之位传授于你,只怕是希望你光大门楣,可是谁想到你却倒行逆施,不为人道,真是可悲!

傅传书见这祖袒之并不言语,又道:“祖统领他在想什么?”祖袒之正不耻其为人,听他一问不由一怔又是一惊,慌忙道:“标下以为提督大人所言极是,所谓天下识时务者为乎俊杰!从来如此,谁教当年袁督师参不透其中道理,所以身死,这又怨得谁来?只怪他不识时务,怎如大人这般洞明事体,知大义重小节,所以贵为九门提督!”祖袒之这番奉迎的话说得傅传书心花怒放,说不出的受用,自然是喜上眉梢,透着直指乾坤为我所用的气魄!

他们又巡视一番,似乎没有隐患便独自回府中。祖袒之说要与他一同前行,可是傅传书觉得没有毕要,多此一举便两下分开,各自回去。傅传书将先前不好的预感抛至脑后,心想近来京城治安在自已的大力整顿之下,恩威并用再无人敢私自寻事,所以他自己很以为功,觉得只待袁师弟问刑之后,自己再无所忌,天下再无人可以阻止自己的千秋大业,宏图霸主之梦!想到得意处不由得笑出声来,真是畅快之极,似乎已是人生境界最高巅峰!

他经过前门大栅栏之时,见到黑魆魆之中似有人影相动,不由心中一动,因为这大栅栏街一向治安良好,少有盗贼行不法之事,因为这条街家家户户都有大栅栏以防盗贼,以至让那些小蟊贼无处下手,久而久之便远离此地,不再光顾此处,所以很久没有发生盗窃行为;现在见到有人鬼鬼崇崇,心中不由警惕,因为多事之秋,不得不加以防范。他悄悄地走近,只见浑暗之中似乎有人在那,不知做着什么?

傅传书虽脚步甚微,但是些微的声响还是惊动了他们。只见是三人。他们见到傅传先是一惊,接着反而笑了笑。他们见到长官非但不惧反而格格笑了起来,透着不怀好意。傅传书这时才发现他们人人手中都拿着一张人形画像,隐隐可见是个身着官服之人。傅传书见他们见了自己非但不惧,反而显得有恃无恐,不觉震怒道:“大胆奸贼,你们在这鬼鬼崇崇作什么?”这三人之中有一个瘦削汉子看了他一眼,冷笑道:“阁下可不就是九门提督傅大人?”傅传书心中一动,因为他与这几人并未交际,他们怎么一眼便识出自己身份来历,可不是作怪?

这人将手中图像一扬。傅传书这才看清原来这图纸之上所绘的人物却正是自己,看来这三个人绝非善类,定是冲着自己来的,不由断喝:“京畿之地,岂容儿等胡做非为?”这瘦削汉子道:“在下何灭虏……”他用手一指余下的二人又道:“他们分别是满人志、赵盾……”傅传书不待他说完已明白他们三人是寻仇而来,因为年前他还效力于摄政王多铎之时奉命剿灭张家口的萧家城堡——因为堡主暗中勾连袁门弟子,四处活动,进行忤逆行为,有时危及朝廷,所以要予以剪灭!这位堡主萧尽忠本是前明遗老的后人,矢志不忘恢复明室,所以四下联络天下英雄好汉。傅传书得悉,便以朝廷有事相商引他出堡于半路劫杀,然后率清兵尽毁这萧家城堡,只是他隐约听到这姓萧的与满人志、何灭虏、赵盾这些乱党暗中勾连,欲图不轨,只是不得他们消息,也就作罢了。不想今日他们竟寻上门上,可不是自寻死路,因为京城尽在自己掌控之中,谁人可以撼动自己?他不由得哈哈大笑。

这时满人志道:“傅传书你笑什么?”

傅传书听这满人志直呼其名,不知官长尊卑,有忤逆傲上之嫌,心中便为不快,可是他为了显示自己过人的气度,便不斤斤计较,淡然道:“以你们三个人能杀得了我?”他语气之中透着鄙视。赵盾见他这得意忘形的样子心中有气,喝道:“凡是有血性的汉人都不会效力清廷!你本为正派名门弟子,接授掌门衣钵,本应身体力行,以光大昆仑派为宗旨,多行侠义之举,才为正道!可是你却言而无信,做事倒行逆施,非但不卫护自己族人,反而帮助朝廷缉拿,可说是无耻之尤,如若赵掌门犹在,岂能让昆仑派蒙羞,令名不保?”傅传书听了并不恼怒,因为他知道自己越气恼越是中了他们的计谋,因为心浮气躁是武者大忌,所以要心平气和,否则便是无功!

赵盾此时已持刀而前,他见这傅传书一人落单,而且此处不比京城繁华之处,少有人来,僻静无人正是手刃此獠之时,因为这傅传书为了头上的顶戴花翎着实害了不少江湖仁人义士,张家口外的萧家堡便是其中受害者之一,如若今日不能手刃此獠,那么可真枉为侠义!因为萧家堡堡主萧老英雄可是急公好义,义不畏死之辈,不想却殁于这傅传书之手,让天下扼腕,是以他们三人日夜埋伏于此,只为伏击,不让大义成空!天可怜见,今日这傅传书一人回府,并不带亲随,正所谓艺高人胆大,自以为自己英雄了得,再无人可以抵敌!他将天下人瞧得焉小了,岂都是贪生怕死之辈,但教三寸气在,便要气指乾坤,重整山河!这也是天下有所为的人的理想,非是个人!

傅传书道:“何灭虏、满人志、赵盾你们三个人是一起上,还是单打独斗!”何灭虏瞥了他一眼,说道:“对付你这种反复无常之人,何用得着单打独斗,大伙便是齐上,一齐杀了你这为祸武林的无耻奸贼,也不枉我们三兄弟巴巴地千里之遥而来!”傅传书道:“昔年你们的先人可都是袁督师的手下大将,可以说甚为倚重!——只是后来却起了内讧,反目成仇!你的先祖何可纲……”他用手一指何灭虏,又道:“却被自己的结义兄弟祖大寿所杀,可以说毫无信义可言,说白了还不都是为了眼前的功名利禄!何关乎家国利益?所谓忠义千秋,义气相投不过是骗人的幌子罢了,还不是各怀异心,想着自己的利益,怀着害人的心,所以世上之人,人心最恶,岂但是我?有时不如禽兽,因为禽兽相要害人,便凶相毕露,从不作伪也不遮拦;——而人呢?却机谋深远,处处藏着鬼域之心,行着伤天害理的计谋,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生前还要对他感激涕零!也许这便是世间道,魍魉魑魅同行,有时便分不清谁是人?谁又是鬼?所以看天下竟无一完人!”他自顾说了这许多话,其实也只是将心中压抑已久的苦闷发泄而出,因为他近来也是心情烦噪,有时也想对人发火,只是此时他已是位高权重,所以强力克制,不能有失形态,毕竟这是京畿之地,军营之中的情形更是错综复杂,所以只有处处小心,事事留意,不为己甚!

何灭虏本来就痛恨汉失天下,夷人得之,所以对清廷殊无好感,也更加痛恨效力于朝廷的汉人,尤其眼前这人,可说是欺师灭祖,天理难容;可是现在人家却是京畿之地的九门提督,掌控整个京城治安,且可以随时随地调动城外步兵军营和驻扎西山的火器营,可以说只要此人策反,那么清廷便毁于一旦,只是这想法不切合实际,因为这傅传书可是死心塌地效忠清廷,决然不会策反朝廷,因为这傅传书不会冒功而进,因为现在天下形格势禁,各方势力暗流汹涌,若然一不小心便会被人制于粉身碎骨之地步,所以不能不步步为营,小心着意!

赵盾是他们三人之中性子最为暴躁,平常与人言不合便动手,何况今日面对的是仇雠所以刀攥手中几乎都出了汗,心想哪有这么多说话,于是便大呼一声率头向傅传书当头斫去,众人只听风声呼呼几乎带动四周树木屋瓦之上的雪花,似乎又一场雪,可见这赵盾是志在必得,想要一刀砍了这傅传书,好为萧家堡复仇。他终究还是想得太过容易,想这傅传书哪有那么容易就范,所以横眉冷目睃着刀来,只见他并不取轩辕神剑,而是幅顾盼自雄,可以游刃有余应付的样子。

赵盾眼见刀便削在傅传书的肩臂之上,心想:这厮莫非犯了痴心病?难道他有金钟罩,铁布衫的硬功?刀剑不入?傅传书要卖弄武功,所似神定气闲,仿佛无视,实则是见机而为,不动则已,一动便要后发制人,这才是最上乘武功的精髓。何灭虏和满人志见这赵盾赵兄弟已先发难,自然不能落入人后,也挥兵器随后攻杀过去。他二人何灭虏却是一柄青钢剑,而满人志则是一根短棒,左右交叉攻至。傅传书见赵盾已临身近,左手忽出,向外一圈一转,然后看准对方的空隙,左手翻出一掌正击在他左胁之下。只听蓬然有声,赵盾避之不及,已然中掌。傅传书又岂肯干休,内力吐处已将他击飞而出,重重撞在一株枯树之上,又听得喀地一声大树倒地,还好这赵盾已反应的快,一见情形不对,已是贴地翻出,枯树并未伤害到他。他此时已是冷汗涟涟,几乎汗湿重衣。此时方领会到这傅传书的武功能为,不是泛泛之辈,等闲视之。

何灭虏和满人志一前一后攻击而来。傅传书知道自己此时已不能再行托大,于是乎呛地一声取剑在手,刷地一声耍了个剑诀,然后一剑相向,只听剑气铮然不绝,而且隐隐含有砭人肌肤的杀气。何灭虏道声好剑,手中青钢剑更不迟疑,幻化长虹直袭前胸,而满人志掌中木棒已攻向傅传书的背后之至阳穴。这至阳穴与心包经、膻中穴是前后呼应的作用,可以保护人体的心脏,免受侵害;再有督脉是阳脉之海,至阳穴则是阳脉之海中最纯阳之气所在,是不可以受外界伤害,否则于任、督二脉有大伤害,所以临阵交敌最忌敌人伤害此处,可说只要一击,便是毙命,所以也最为凶险!今日满人志之所以棍击这傅传书背心处至阳穴,便是要一击毙命,速战速决,因为京畿之地多变,去留宜早不宜迟,否则说不定便会变故横生,便难以应付,因为他们只是三人,而京畿之地便是步兵营中也有几万人之多,更遑论那火器营和军机营各大营,兵力几乎不下十万之众,所以今日只要除去傅传书目地达到,全身而退,未尝不是胜算,所以出手便是不留情面的狠招!

傅传书自然明白这三人用意,心想就凭你们三人也枉想拾掇本提督,未免太过狂妄,今日如若不让你们吃点苦头,我傅传书便枉为九门提督?他轩辕神剑出处,龙吟虎啸,大有震人心魄的威力,因为要知道这轩辕神剑本就是世之罕有的神兵利器,在世上再无其它兵器可以与之争锋,所以一经出招,便是天地为之变色,只是这傅传书非是剑之主人,所以并不能御剑气而为之,所以威力也是终究有限,不能横杀暴虐,因为此轩辕神剑本是仁者居之,若为奸邪小人得之,便不能够随意为之杀人无算;今日傅传书想仗剑而为,诛杀这三位忠良之后,便是不义之举,所以虽然剑气纵横,但是终不能杀人于剑下。一时之间,伯仲难分。何灭虏于分身之时,见到远处似乎有兵士向这边跑来,心想看来今日不能诛杀此獠,只待他日!他长身跃入战圈,呼哨声中已偕满人志和赵盾二人远远而去。

傅传书仗剑并不追赶,因为他明白“穷寇勿追”的道理,所以止步不前,眼看着他们渐行渐行,心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压抑着难受。寂寂长街也无语,人家都入息灯入睡,冬夜的京城长街竟有种空旷的感觉,仿佛万古如一,又有种离世的感觉,是离愁?是忧苦?是人生无尽的伤感?有时便想生而为人,多是艰难,有人虽为帝王,可是七情六欲也是不能幸免,所以世人堕入魔道,而又囿于成见,所以终日愁苦,不知何日可见光明?

傅传书抬头见苍穹依旧灰暗,透着凄然,又低头见到这黑夜中的情形,不禁长长叹口气,想起碧儿——这位小师妹——偏偏钟情于袁师弟,——而袁师弟似乎意不在她,而是执念于清心格格!清心……一想起清心傅传书的心头便如被大铁椎重重击打,几乎也要悲伤无地起来。也许在世间喜欢一个人不需要太多理由,可是有时却是造化弄人,偏偏让有情人劳雁纷飞,天南地北余生永不相见,大抵是月老错牵了红线,以至人间恨事良多!

他本来也是喜欢清心格格的,因为她秀外惠中,而且清新脱俗,不似凡尘中人,仿佛神仙女子;只是人家却不喜欢他,更况且她还是将军府的人,还有她身旁的额驸海查布,所以也只有内心喜欢而己,而不能公然说出口,也许深埋于心底才是正道!

不知不觉到了军营,他之所以不回衙门而去军营,因为他内心总是隐隐感到京城似乎有种山雨未来风满楼的不祥预知,不可预见的是暗中涌动的各方势力。他们都在觊觎着皇帝的宝座,人人都想君临天下,只是他们不明白,天命所归,各个有主,不是紫微星座便是强求也是无功,甚至反而招至杀身之祸!只是世人为眼前的利益所蒙蔽不免心入魔道而不能置身事外,所以不免都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石牢之中本就潮湿,因为这刑部大牢本就是关押着朝廷点名的死囚,多是秋后问斩的,所以便无人去管牢房的难闻的气味和破烂茅草,因为里面的人与他们又毫无干系,生死便不怎么关心,便是瘐死于狱中他们这些狱卒也不会受到牵连,因为人之生老病死本就稀松平常,在常人眼中也不足为怪了,所以狱卒只管牢中不生出大乱便是有功。

袁承天见送来的饭菜是一碗白米饭和青菜,还有几个馒头。他似乎着实饿了,便吃了馒头,青菜不多可是也够饱。他将饭筷又放在地上,抬头看了看石牢,心中竟有种莫名的伤感,不是惧怕生死,而是对前途的迷茫而不知所措!他想师父曾说人生世间,谁人不死?只要为了大义,死又何妨,只留清白在人间也就是了。可是话虽这样说,到了临头只怕真正能做到的人是少之又少,似乎也只有袁督师一人可以做到!当年的朝廷委以重任的洪经略不也是声称对朝廷皇上忠贞不二,可是到了生死关头不还是临危变节,做了汉奸,行那无耻之事竟得善终,这也是苍天不佑好人所至,空让天下多少英雄豪杰扼腕长泣于袁督师冢前!是千古英雄,虽寂寞凄凉一时,而赫赫声名却长留青史,光耀千秋,感醒这世间多少茫然不自省的人!

夜沉沉,只有牢中的油灯在灰暗之中闪着狡黠的光,似乎试图照世间的人心,只是它也只有在这石牢中勉强发出微光,不知道天有多高,世上人心有多恶?袁承天将碗筷放下,心中竟有一种伤感,是忧愁?是可悲?是心有不甘?皆是不可知!也许人活世上虽经历不同,然而追求自由的态度不会放弃,也许前途满是虎兕在择人而噬,可是世间人心都是凶残,有时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杀人无算,灭国无数,可是终究不过黄土一坯掩埋了,只在世间留下不尽的故事。

牢中两名狱卒浑浑沉沉地伏在桌上似乎入睡,其实倒是没有,只是稍微休息,因为实在太困了。忽然有人打开天牢大门,走了进来。两个狱卒本来正沉睡,听到些微的响动便一骨碌起来,因为害怕是长官前来查房,所以不敢稍有怠慢。有人走进,虽也身着官服可是面生的紧。其中一个狱卒不免心下生疑,怯怯相询。这人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奉太后口谕前来提拿犯人袁承天!”这名狱卒看了看他,觉得不似宫中听差之人,心下不免犹疑。另一名狱卒见状说道:“只怕不能,这袁承天可是朝廷点名羁押的忤逆乱党,没有手诏谁也不可以提拿这要犯!”

这人见状呵呵冷笑,忽然出手制住这人穴道。另外那名狱卒见事不对,猛可地向外奔去,到了一壁石墙下猛可拉动机关,眼见天牢石门便要重重落下。不防这时外面又跃进三人,猛可地将门外的一尊狴犴石兽推入——这狴犴石兽少说千斤之多,三尺有高足可以接受住这石门之重。耳中只听一声轰隆巨响天牢下落的石门正落在这狴犴石兽头顶,于是乎这石兽脑袋碎裂,不成模样,还好下面有二尺有余的间隙,可以出入。这一下动静不免惊动巡视的巡兵。

这时这三人与石牢中先前那人会面。袁承天此时已出了牢房,见到这四人不免惊喜交加——原来这四人正是袁门四大堂主——紫微堂主鹿振衣、朱雀堂主朱啸山、节义堂主丁宽再有便是忠义堂主温如玉。他们此次身着官服而来,所以轻而易举便到了天牢,至于他们的官服和凭证自然也是真的,否则便不能够在宫掖长驱直入?原来他们四人初到京城是三日前事,恰在酒楼遇到清心格格。先前清心并未与他们交际,只是听袁承天说起过袁门四大堂主,虽未谋面然而却有大致印象,所以便过来相问。起先他们还有戒心,当清心说明自己的来意。他们便打消了疑虑,正愁不知如果去天牢营救少主,不意撞见了这位王府的清心格格。少主与这位清心格格的事迹他们自然是知道,看来营救少主有希望了。

清心问他们四人要怎样救出他们的少主。四人一时无言,因为任谁都知道这刑部大牢向来守卫森严,有时连只飞鸟也难进,更何况于人?所以四人一时不知计将安出。清心却道无妨,她有一策,可以不着痕迹轻易进入天牢,不费吹灰之力将他们的袁少主营救出去。四人自然要问个明白。

清心便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那便是找来官服让他们四人穿上,然而可以进了宫掖以太后之名提拿他们的少主,这样一来岂不是可以轻易救少主于危难,免却了杀伤人命!四人觉得清心所说可行,便依言而为,本来以为天衣无缝,可是偏偏这两名狱卒警觉性高,所以险被其识破,可是现在的响动已然惊动了巡兵,只怕不一刻便是众多兵士而来,到那时脱身便难,所以此地不宜久留。

袁承天手镣和脚镣尽去,一时不得其便,大抵是在这石牢之中不见光明,而且困顿于筋骨多是连累,行动一时不得其便。忠义堂主温如玉便背负袁承天出得天牢,一行人趁夜色乱走——先前本是拟定好的线路,因为适才一乱全然打乱了,只有拼死杀出去。

袁承天本来不要温如玉背负,可是温如玉却不答应,他知少主一向是倔强不屈,可是现在情形不对不是逞能的时候。袁承天只有暂时依其所言,虽然如此,他也不闲下来,暗运内功心法于体内大小周天统同融会贯通,让各个经脉活络起来,不至行动不便,将来待会还会有更加凶险的应付在后头,他自然不能坐以待毙!

他们四人本是依照清心给他们的宫中图纸,奈何清心一时慌张竟而拿了一张二年前宫中的图纸,这样一来他们便南辕北辙起来,本是要冲出去,可是照这图纸走反而向着隆庆门而去,才过去便是皇帝的乾清宫。他们本就未到过皇宫大内,只见宫殿院落大同小异,所以并不知此时已迫近隆庆门——皇帝的中怄机构。袁承天虽然也曾到过这乾清宫,但是那是白日,而今却是黑夜,而且雾气之中不免朦朦胧胧,不甚真切,所以也不知不觉到隆庆门前。

此时守卫的兵士和宫中侍卫军倾巢而出——因为他们得悉有人犯阙——冲着隆庆门而来似乎要刺杀皇帝的架式,能不心惊,但凡皇帝有什么些微差迟那便是诛杀九族的重罪,所以便蜂拥而来,因为保护皇帝的安危本是他们的职责所在,不可推卸!

忽然抬头,当见到隆庆门三个大字时。袁承天这才惊觉已然误闯了大内禁地,待要杀回去已是不能,因为后路已为千万宫中守兵所阻断,火光之下只见为首便是职守京城治安的九门提督傅传书,只见他腰下悬得的却是轩辕神剑——他从袁承天手上夺去,据为己有,以为自己从此而后便可以笑傲天下,因为而今天下各大门派皆为朝廷所用,虽然袁门还在与朝廷为敌,可是终究是蜻蜓撼树,终不可为!因为袁师弟枉想以一人对抗一国世上焉有是理,所以终不可行!他想这位袁师弟太过倔强,不会融会贯通,就事论事,还想着反清复明的事业,便如他的先祖袁督师一味倔强不知伏就,所以身死国灭!眼见这袁师弟便是这般不通时务,偏偏自以为是,不想将来也许会置身于万劫不复之地步!他以为他秉承忠义,便可以日月可鉴,可是他也不想以他一人之力,纵使袁门只怕也难撼动乾坤!他真是愚不可及,那如自己现在身为九门提督,位高权重又是何等的威风,可以光大昆仑一派,强似师父当年克守道义,坐守那昆仑派,一事无成!

此时嘉庆皇帝也是惊觉,来到隆庆门,火光之下只见情交莫逆的袁兄弟被四人所拥护——不问可知这四人自然是四大堂主。他目光所到之处,只见那温如玉果然明艳照人,真如其名温润如玉,难怪当初多铎王叔的格格倾心于他;再看朱啸山面色黎黑,却是透着刚毅;那丁宽和那鹿振衣都是虎背熊腰之辈,透着忠义之气,心下不由赞叹这袁兄弟的四大堂主人人肝胆昆仑,忠义千秋,果然是大英雄本色!

傅传书对袁承天真如无视,而是越过众人,抢到皇帝面前甩马蹄袖恭敬跪下行礼,口称皇帝受惊,臣下来迟有罪的言语。袁承天见他这模样,心下一凉,心想掌门大师兄行为竟至如此?可见世上人心多变!有时变好,有时变坏,不一而足!

嘉庆皇帝见这傅传书抢步出班,也不为怪,亦不惊喜,仿佛见怪不怪的样子。只是臣下向他行礼,他亦不能不言不语,便让他起来说话。嘉庆皇帝本是紫微星座,自是威严尽出,一派帝王风范,是常人所无。他当着众人之面,自然无法卫护袁承天,只有让傅传书拿下这些忤逆之人。傅传书便拔剑相向,向着袁承天道:“袁承天你可知这是大内禁地,闯入者死。今日皇上下诏,你还不伏罪授首!”他此时已不能以师兄弟相称,毕竟身份场合不对,所以只能以公事而为。袁承天自然明白这层道理,只是见他手持自己的轩辕神剑,心中便生厌恶,心想掌门大师兄你是非要一意孤行,将师父的遗志抛至九霄云外,将有有你后悔的时候,莫忘了多行不义必自毙,世上之人谁能逃脱?

这时天空又朔风又起,可也作怪竟又飘起了雪花。北国下雪的天本就稀松平常,只要天冷便会飘下满天雪来。袁承天于这茫茫雪花飞舞之中,似乎见到众人之外清心正在那翘首企盼,似乎如那闺中之女子盼望自己征外的夫君归来!她之与袁承天是何等的情深义重,世上之人再无第二人可以做着执念如一,不忘初心,——虽然他们似乎终究不可以在一起,因为袁承天命格天煞孤星,一生命运不济,祸及周遭至亲之人,所以他不可以害了清心,所以只有分离,也许分离才是最好的结局!——可是清心此生只是袁承天一人,便是余生不可以共处,她也不后悔,便如她臂上的守宫砂一般,清新脱俗,异于尘表!也许大抵世间之人逃不出执念,也许便如那首诗中所言:我问道长此生苦,道长一指笑青天。请问此生谁不苦,此身偏来这世间!此去青天无多路,好教人生念故人!故人已成陌生人,相见成恨泪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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