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晚？”
白衔山一靠近，她就一眼瞧见，直接肃着脸抱怨。
因为要出门，她拄了一根银纹拐杖，随着她说话抬手对着地面点了两下，发出砰砰两声，直接宣誓不满。
“白谨年真是的，老了也不消停，病了不好好养病，到处瞎折腾。”
白瑾年前些天身体不好，只是少数几人知道，大家似乎也有默契，在有外人的地方，除非必要从来不讨论他的病情，但刘如凤似乎不在乎，几乎是打电话过来问她的亲戚朋友，问一个答一个。
“你去催催太太，时间不早了，让她快点。”
批评完白瑾年，又让人去催儿媳妇。
“我妈也去？”白衔山眉心一跳，舌尖抵着上颚，觉得好笑。
老太太给了他一个白眼，看到柳思言几乎小跑着过来，直接移开眼神。
白衔山的目光也移了过去，他妈身后跟着两个佣人，手里提的满满当当。
扫了一眼，都是一些名贵药材首饰和一些包装精美的儿童礼物。
“快快快，把东西都给我装好，小心点，不要碰坏了。”柳思言站在旁边吩咐佣人把东西放到车后箱，自己拉开车门也坐进去。
“怎么那么慢？”晚来的她抱怨似的看了一眼白衔山。
说的话语气和态度和老太太一模一样。
白衔山站在车旁边，一手抵着车盖，颇无奈朝车内的两人说道：“下次我和林白说好你们再去，这次不方便。”
“怎么，你们还没和好？”柳思言急了。
“你不是很厉害嘛，怎么连自己老婆都哄不好！”
“白白以前脾气多好，温顺可爱孝敬长辈，真不知道你怎么搞砸的。”
大概是真急了，看到白衔山一副平淡的样子，觉得十分不顺眼，脸直接黑了，接连骂了几句。
骂完转头和老太太诉苦：“妈，你看，我怎么养出这样的儿子，别到时候连孙女的面都见不着了。”
白衔山太阳穴一抽一抽，耐住性子解释：“聿可不在家，在她舅舅那里，你去了今天也见不着。”
“那白白不是在家吗？我们去看看她。”老太太眉眼含笑，直接催促白衔山上车：”还杵着干嘛，过去让你妈给她做点好吃的，我看这孩子比以前瘦了很多，刚好给她好好补补。”
“对对对，妈，她会喜欢我做的菜吧？”柳思言鲜少这么紧张。
“你做的菜谁吃了不夸好。”老太太心情不错。
柳思言在做菜上天赋很高，在太太圈很有名。
几人在院子门口聊了这么久，自然引来白意如的怀疑。
白意如站在院子台阶上，车门没关，她一下看到坐在里面的刘如凤，打算过来打招呼。
她一向面子做得足，在外人面前该对大房做的礼仪一点不差。
只是刘如凤瞥见白意如，脸直接阴沉下来：“怎么还不走。”
大家顺着老太太的眼神看去，也看见了白意如。
白衔山面无表情收回目光，走到副驾拉门。
“开车！”
他的门刚关好，老太太毫无感情吩咐。
白意如的脚刚好踏在下一台阶上，脸上维持良好的表情直接龟裂，唇角紧抿，眼中的阴狠弥漫。
“总有一天，我让你们都匍匐在我的脚下！”
*
林白把月度总结写好保存，活动了下脖子，抬头看时间，只见已经到了中午，桌上的水杯已经空了，她下楼倒水。
厨房里叮叮当当声音让她好奇，以为是白衔山回来了，慢慢走了过去。
厨房里的景象让她惊愕。
几个身影穿梭忙碌，一旁坐着一个富贵老太太，正和另外一个贵妇说话。
富贵老太太她认出是白衔山的奶奶，而贵妇。
她穿一身淡蓝色改装旗袍，皮肤很白，头发微微烫卷，也许是因为要做饭，用簪子在脑后挽起，看起来年轻又摩登。
林白认出，她是上次见过面，但没怎么说话的白衔山的妈妈柳思言。
她侧着脸，林白认真看着，觉得白衔山的轮廓和她很像。
“醒啦？”
林白还没想好怎么打招呼，背后传来白衔山的声音。
他们刚刚到家，白衔山安顿好奶奶和妈妈上楼找林白，转了一圈没找到人，有点心慌，直接跑去问木硕，木硕说林白没出门，他又急匆匆折回，直接发现她拿着空杯子站在厨房门口。
林白从厨房收回目光，转头朝白衔山笑着说道：“你回来啦，我以为你是公司有急事。”
“奶奶和妈妈说过来看看你。”
白衔山看着林白表情平淡，声音沙哑低沉第一时间开始解释。
“如果不想见她们，我可以让她们做好饭后直接走，你不用出来应付。”
声调和缓，像是努力在哄她。
林白没想到白衔山会这样说，浅笑一下：“不用。”
虽然不喜欢这么冒昧的来访，但这里是白衔山的家，来什么客人不是她说了算，何况来的还是他的家人，更是长辈，于情于理，她没有质喙的立场。
“你不用有任何顾忌。”白衔山压低声线，一向幽深的眼眸都是宠溺：“不需要和任何人虚与委蛇，自己喜欢什么做什么，不用有心里负担。”
林白抬眸过去，眼中的清冷散去，眸光中水波粼粼，水珍珠似的，总算露出一点柔和。
“长辈来了，怎么可能避而不见。”
白衔山的话，无疑比那三个字更让人心动，林白说话的声音也不觉变柔。
“白白！”
柳思言看着林白十分惊喜的样子。
厨房前有个拐角，里面的人看不见，但她听见厨房门口有动静，过来看看，没想到一眼看见林白。
“怎么，我们吵到你了吗?”她忽然意识到白衔山的叮嘱，整个人变得紧张起来：“我和奶奶过来只是想看看你，上次见你看你瘦了很多，想着之旸一个大男人肯定照顾不好你，所以就打算趁着他回老宅蹭他的车过来给你准备些好吃的。”
“我孙媳妇醒了吗？”
里面的老太太也听到门口的声音，笑着直接问道。
林白眼眸微闪，现在已经快中午了，谁会这么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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