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两刻钟，是不能把五千字，就把要求多的毛笔字都写完。
可抄到后头，大概到三千字时，赵程月意识到香燃三分之二时，来不及了，她悄悄的用上了左手，直接来了个两手一起默写。
皇后让大太监帮着她瞧，而她亲自瞧赵程月抄的，点头。
“五千一百八十字，全部默写完，默写经文的头筹，属惠民郡主，想来在场也没什么意见吧？”
皇后唇角又上扬了几分。
难怪她会看重赵程月，瞧瞧这一手好字，瞧瞧这工整的模样儿，真俊！
“臣妇瞧见惠民郡主用两手抄，臣妇佩服，可一人两手一心，怎能一心二用？臣妇也常年阅读经书，臣妇心有疑惑，可否请让臣妇将经文读出来？”
张老太太原不想跳出来的，可实在是太气人了！
他们精心培养的孙女，结果还比不上人家乡野里出来的小丫头？！
“好。”
皇后同意了。
经文她看过，她甚至连一个错字都没看到，就不信张老太太能挑出什么刺儿来。
张老太太接过宫人转递而来的手抄经文，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始念。
“如是我闻……”
在场的老太太们，许多都是已经在佛堂呆了几十年的，自是听得出是否有问题。
快一刻钟时，张老太太念完了，她脸色有些难看。
因为赵程月所抄没错，她若硬要说有错，那也是注解不一样，所以其中有两个字的内容不一样。
张老太太若把这点提出来质疑，就未免太上不得台面了。
“这份也不错，”邢老太太也拿了一份手抄的，正好是潘予蓉的，她说：“呈给皇后娘娘也瞧瞧。”
邢老太太可不管是谁手抄的，只要能打压下一点赵程月的锐气就成。
皇后不语，宫人就将邢老太太看好的佛经送到她面前。
她也的确打算亲眼见一下潘予蓉，没想到这份手抄佛经，正是潘予蓉所书写。
皇后惊讶了下，看了邢老太太一眼。
她知邢老太太是想让她心里不痛快。
可邢老太太没料到，她的行为正好衬了皇后的心意。
皇后也寻思着，若最后没合适的时机见潘予蓉与潘于氏，那就用画作第二名说事。
那样难免就有些太过暴露痕迹了。
“潘予蓉是谁？”
皇后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的问。
潘予蓉以为，她会就这样一直被当成空气般，一直被赵程月打压着，无法在皇后面前露头！
不曾想，峰回路转！
她的机会来了！
潘予蓉起身，朝着离皇后近的地方走去。
坐在席间的潘于氏紧张的手心冒冷汗。
潘予蓉也有些激动，她终于能走近皇后了！
潘予蓉走近了， 还想再近些，被宫人拦下。
潘予蓉抬头扫过皇后头顶，发现已经能看到提示，她在心里压不住愉悦的心情，笑了下，对着三丈远的皇后盈盈下拜。
“臣女皇商潘家潘予蓉，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说：“把头抬起来。”
潘予蓉压着兴奋，抬头，目光不看皇后的脸，也借着这个机会，光明正大的看着皇后的头顶，然后潘予蓉没掩藏住心里的情绪，错愕的小嘴微张。
就站在皇后身旁的赵程月呼吸一紧，血液加速，盯着潘予蓉，心念电转。
可以确定，潘予蓉的确有特殊能力。
而且这个特殊能力该是一种提示，潘予蓉之所以喜欢看人头顶，想来那提示就出现在头顶处。
只是不知，这个提示，详细到哪些？
赵程月有些好奇，在潘予蓉眼中，她头顶又会给出怎样的提示？
也是，潘予蓉是书中女主，拥有一些特殊的能力，也不奇怪。
而她也有，不是吗？
皇后蹙眉不悦。
她难道长得很难看，看到她令潘予蓉如此受惊？！
“放肆！”
大太监喝斥。
潘予蓉急忙低下头，“扑通”一下跪下。
坐在女眷席间的潘于氏沉不住气，急忙起身，跪到潘予蓉身旁，说：“臣妇之女无撞，还望皇后娘妨宽容。”
“抬起头来，”皇后想到潘于氏就是赵程月他们的生母，就是遗弃赵程月的人，心中已先生了几分厌恶。
“是。”
潘于氏垂着眸抬起头，哪怕是抬头，也是看着地面，不敢乱看，甚至是抬着头，都没看到皇后的样子。
皇后眯了眯眼。
既然这个女人抛弃了赵程月，那就这辈子都别想认！
要让这个女人这辈子都不认的办法，也简单……
“你年轻时，想来很是漂亮，”皇后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臣妇愧不敢当，”潘于氏恭敬道。
“本宫听闻过你的一些传闻，你从前可是成过婚？”皇后温和的笑着问。
潘于氏却是身体一僵，想也不想摇头，可又意识到什么，点头：“臣妇的确成过亲。”
潘于氏的内心都是震动的。
她不明白，皇后为什么关心她成没成过亲？！
潘予蓉趴跪在地上，脑子疯狂的运转，不明白皇后此问是何意。
难道是赵程月认出潘于氏，想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认母？不行，她的母亲只能是她的！
“那你前头可有过孩子？”皇后一步一步问，依旧是温和，像是与潘于氏聊家常般。
潘于氏目光微闪，点头又摇头：“有过。”
“那你前头的孩子呢？”皇后好奇。
赵程月的心也一下子提起来。
若潘于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承认她还有四个孩子，认她，她会很麻烦，她得想个解决之法。
赵程月的目光望向宴席后头坐着的赵程流三个哥哥。
离得太远，她看不清三个哥哥的神色。
但，她大概能猜到。
赵程流是紧张的，忐忑的，也是期盼的，皇后都问及了，潘于氏总该承认他们兄妹四人了？
不然就是欺君。
赵程流只是一个渴望母爱的十一岁小孩，他卑微的期盼着他的母亲，还能再给他一点母爱。
赵程金是矛盾的，既盼又不想。
赵程岁好奇大过于期盼、渴望等情感。
他们兄妹四人，都在等潘于氏一个回答。
潘于氏知道潘老爷的意思，可她压根不想承赵程月他们，她想也没想的回答了。
潘于氏脱口而出：“孩子都夭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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