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公子跪伏在地,身体因屈辱和恐惧而微微颤抖。
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远不及心中的冰冷与怨恨。
他不敢辩解,只能将头埋得更低,牙齿死死咬住嘴唇,尝到了自己血液的腥甜味。
他知道,陛下这是在发泄对自己的不满,更是做给苏浩和涂山看的。
而他,成了那个可怜的出气筒和立威的工具。
欢都落兰也被父亲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抓紧了父亲的衣袖。
苏浩则依旧是那副懒散样子,仿佛没看见也没听见,只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欢都擎天这一巴掌,彻底奠定了此次涂山之行,绝不会平静的基调。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硝烟味,一场看不见的交锋,已然开始。
城门口那记响亮的耳光,如同抽打在所有人的心头上,让原本就凝重的气氛几乎冻结。
毒公子跪伏在地,半边脸颊高高肿起。
火辣辣的疼痛,不断提醒着他刚才所受的屈辱。
周围,道盟弟子、涂山狐妖、南国太保……
无数道目光或明或暗地落在他身上,那些目光里有同情,有鄙夷,有幸灾乐祸,也有纯粹的看客心态。
这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毒公子的心上,比他脸上的伤更让他难以忍受。
尤其是当他眼角余光瞥见苏浩那副依旧云淡风轻,甚至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弄时。
一股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怨毒和不甘,如同火山喷发般猛的冲垮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凭什么?!
凭什么我忠心耿耿,却要受此大辱?
凭什么那个蛊惑公主的酒鬼,可以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看笑话?!
一股血气直冲头顶,毒公子猛的抬起头,也顾不得脸颊的疼痛和嘴角的血迹。
用带着哭腔和极度愤懑的声音,指着苏浩,对着欢都擎天嘶声喊道。
“陛下,陛下明鉴啊!并非属下办事不力,实乃是…实乃是这苏浩!”
“是他花言巧语,百般蛊惑公主殿下!是他让公主殿下流连忘返,不愿回归南国啊!属下…属下屡次劝谏,非但无用,反而惹得公主殿下厌弃!”
“陛下,罪魁祸首是他苏浩!请陛下为公主殿下做主,严惩此撩!”
他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出了这番话,将所有的责任和矛头都指向了苏浩。
他就不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陛下还能继续偏袒那个外人?
这口憋了许久的恶气,他一定要出!
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又从毒公子身上,齐刷刷的转向了苏浩和欢都擎天。
太保们眼神闪烁,默不作声。
道盟弟子和涂山狐妖则屏息凝神,预感到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欢都擎天的脸色果然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他盯着苏浩,眼中寒光闪烁,周身那收敛的毒瘴又开始隐隐翻滚。
毒公子的话,虽然可能有所夸大,但无疑精准的戳中了他内心最深的芥蒂。
然而,还没等欢都擎天开口,他身边的欢都落兰先不干了。
“毒公子,你胡说八道什么!”欢都落兰气得小脸通红,猛的从父亲身边站前一步。
柳眉倒竖,指着毒公子呵斥道,“谁被蛊惑了?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是我自己愿意留在涂山的,跟浩哥哥没有一点关系,他从来没有强迫过我什么!”
她维护苏浩的态度是如此鲜明和急切,甚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
她转头看向欢都擎天,语气带着委屈和倔强:“父皇,你不要听信他的一面之词!”
“是女儿觉得涂山有趣,想多玩一段时间,所以才不愿意回去的!你要怪就怪我好了,不要牵连浩哥哥!”
欢都擎天看着女儿那副极力维护苏浩的样子,心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又是生气,又是无奈,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可以对毒公子随意打骂,可以对手下厉声呵斥,甚至可以面对千军万马而面不改色。
但唯独对自己这个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宝贝女儿,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打?舍不得。
骂?不忍心。
强行带回去?看她这架势,恐怕会闹得天翻地覆。
“落兰…你…”欢都擎天张了张嘴,最终所有的怒火和质问都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充满了老父亲辛酸的叹息。
他伸出布满皱纹的手,想摸摸女儿的头,却被欢都落兰气鼓鼓的躲开了。
这一幕,看得毒公子心都凉了半截。
他没想到,公主殿下竟然维护苏浩到了这个地步,连陛下的面子都不给了。
而就在这时,一直保持沉默,仿佛置身事外的苏浩,却突然开口了。
他没有看毒公子,也没有丝毫被指控的慌张。
反而是对着欢都擎天,露出了一个堪称“诚恳”的笑容。
“毒皇陛下,”苏浩的声音依旧带着点懒洋洋的调子,但语气却显得很认真,“落兰妹妹说的没错,这事,确实怪我。”
他这话一出,不仅毒公子愣住了,连欢都擎天和欢都落兰都惊讶的看向他。
欢都落兰更是急得直给他使眼色,示意他别乱说话。
苏浩却仿佛没看见,他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芦,继续说道,脸上甚至还带着点“不好意思”。
“主要是…落兰妹妹酿的蜜酒,实在太好喝了。清甜甘冽,后劲悠长,比我喝过的很多所谓名酒都要够味儿。”
他咂了咂嘴,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然后目光“坦荡”的看向欢都擎天:
“我这人吧,没别的爱好,就好这一口。自从尝过落兰妹妹的手艺之后,就有点离不开了。”
“所以,确实是我舍不得她走,想让她多留些日子,好多酿些好酒给我解馋。”
他这番说辞,巧妙地将“蛊惑”,“暧昧”这种容易激怒欢都擎天的指控。
轻飘飘的转化为了,一个“酒鬼”对“美酒”的单纯痴迷。
承认了自己“有错”,但错的点是“贪杯”,而非对欢都落兰本人有什么非分之想。
这既给了欢都擎天一个台阶下,也间接肯定了欢都落兰的能力,酿酒好喝。
更重要的是,将他与欢都落兰的关系,定位在了一种“酒友”,或者说“供求关系”上。
大大降低了其威胁性和敏感性。
欢都擎天是何等人物,岂会听不出苏浩话里的机锋?
他死死地盯着苏浩,试图从对方眼中找出一丝一毫的心虚或掩饰。
然而,苏浩的眼神清澈。
或者说,醉意朦胧让人看不透。
表情“诚恳”,仿佛说的就是发自肺腑的大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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