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可以，也一定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秦雅双眼一亮，却很快萎靡下来，“不然蓝衣肯定连着自己的修为也一并恢复了。”何苦在这里费尽心机的和他们过家家。
“而且，我们并没有人拥有至高佛光。”
“哪怕恢复了也没什么用的。”
“不。”宋汐摇头，“按照蓝衣话本子上记载，功德金光和至高佛光都能够度化苦厄。”
“那是不是至高佛光可以解决的瘟疫，我的功德金光也可以？”
靖尘佛子经这一提醒，想起来自己的话本子中蓝衣也提到过要提防他修炼出至高佛光，“理论上是可以的。”
谢越微微皱眉，他总觉得自家小师妹又要干什么坏事了，“你有办法了？”
宋汐难得的沉默了一下。
她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坚定的俯首跪拜，“师父在上，若是可以尽观般若浮生之中的全部景况，还请师父恢复我的功德金光！”
“无论什么代价，宋汐———”
“愿一力承担！”
这一番话，把秦雅等人都震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般若浮生之外。
本来因为听闻了赵望卿有关于佛门师祖的事迹而议论纷纷的众多掌门和长老都下意识闭了嘴，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昌夷老祖。
就连心绪久久难以平静的慧可大师亦是如此。
投放般若浮生景象的法器上，少女面容坚毅，字字铿锵有力。
“檀溪。”昌夷老祖难得正色，叹了口气询问道，“般若浮生付出代价，就可以拿回被剥夺的记忆，那我若是付出代价，是不是也可以拿回宋汐的修为？”
“自然可以，但……”
“把般若浮生法器给我。”
檀溪大长老第一次收起了狗腿子的神情，大胆的表现出了不赞同的神色，“老祖，这……”
“檀溪。”昌夷老祖语气微微加重，显然是意已决，不容反驳的模样。
“并非我不配合您，实在是般若浮生众生平等，哪怕是您，也要遵循般若浮生的秩序。”檀溪大长老忙不迭的解释，“您需要献上……您最重要的东西。”
众多掌门的长老们的目光再次不约而同的落在了昌夷老祖一直在手中把玩的拂尘上。
修仙者最重要的东西无非是漫长岁月里，日夜陪伴的贴身法器。
昌夷老祖若是想要打破规矩，给宋汐恢复功德金光的修为，付出的恐怕就是这把跟随了他无数年岁的拂尘。
“老祖。”断鸿长老虽然一向尊重昌夷老祖，但此时也不赞成的开口，“这拂尘若是真的给了般若浮生，对您的实力也是一种削。”
姬然仙子也忍不住出言劝阻，“老祖，三思啊。”
司徒祎摇着扇子的手也停了下来，“老祖，般若浮生里都是虚妄，您……”
“我的实力，从来靠的都不是法器。”昌夷老祖语气平静的陈述事实，却让在场的众人都凭空听出了几分傲气。
这是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
苏启大长老第一次把目光认真的放在了拂尘上，仔细打量这个每一次昌夷老祖出场，都陪伴在身侧的法器。
“居然只是……普通的灵器？！”姬然仙子诧异的开口，有些想要寻求认可的看向她周围的掌门和长老们。
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看走了眼。
昌夷老祖的实力毋庸置疑，大家从来没有想过昌夷老祖一直常伴身侧的法器会是凡品。
昌夷老祖有些不舍的抚摸着拂尘光滑的手柄。
“说起来……”昌夷老祖的神色带着一丝怀念，他看向断鸿长老，微笑着说道，“这拂尘还是你的师祖得知我执着于丝线类的灵器，亲手为我做的。”
断鸿长老讶异：“难道是……鱼瑶师祖？”
上古战场还未开始的时候，昌夷老祖也曾是个年轻的修士。
他执念于自己精通百术，却唯独在傀儡术一道一窍不通。
当初年少气盛，天纵英才的昌夷老祖不肯认输，偷偷花费无数岁月钻研傀儡术一道。
可惜，没有天赋就是没有天赋，修仙一途，虽然刻苦很重要，但是找对方向也很重要。
当时的锻神宗少宗主鱼瑶仙子怕他钻进牛角尖。
为了安慰昌夷，就模拟傀儡术墨家一门的傀儡千丝，亲手为他制作了这柄千丝拂尘灵器。
从此这一用，就是百年时光。
鱼瑶仙子在上古战场战死后，拂尘更是昌夷老祖唯一的纪念。
哪怕后来成了修仙界第一人，遇到了无数顶顶好的灵器，昌夷老祖也没舍得换掉。
“鱼瑶最是将除奸卫道，守护苍生视为己任。”昌夷老祖不无怀念的开口，“若是今日她也在，定然会要走送给我的法器，作出和我一样的选择。”
昌夷老祖摩擦着手柄，“檀溪，把般若浮生给我吧。”
“伴我数十载光阴，它也算是有了应去的归处。”
檀溪大长老知道昌夷老祖已经做了决定，也没再啰嗦，献上了般若浮生。
般若浮生的外表看起来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水壶，只是壶嘴流转的不是水，而是一方世界的万载光阴。
随着光幕再次降落，波光粼粼仿若银河的水幕倾泻而出。
般若浮生像是感受到了昌夷老祖的想法一般，一股柔和的水流卷起了昌夷老祖手中的拂尘。
随着光晕流转，一路飞向了水壶里。
繁复而庄重的法咒像是神明的随笔，众人虽然看不懂，却从中感受到了来自天道的威严。
这是天道孕育在四海仙境的上古法宝。
这是一场，绝对公平的交易。
这一盛况不仅在修仙界上演，也同样在般若浮生之中上演。
叶忘忧和谢越等人被天道的庄严气息压的有些喘不过气。
宋汐却面无异色，毫不畏惧的抬起头，直视天空之中凭空出现的时光长河，无端的感受到了一丝亲切。
般若浮生操纵着时光长河重若千钧的力量，跨越岁月和空间的阻碍，将一缕缕金色的力量注入了宋汐的身体里。
少女的周身闪耀起无与伦比的功德金光。
精致的脸庞在金芒的映照下，带着一往无前的勇气和坚定。
广陵郡的众多将士和将军都忍不住抬起头，看向漆黑昼夜里唯一一处醒目的金光。
“神迹……是神迹！”
众人下意识为天道的威严所震撼，纷纷跪地朝拜。
“拯救我们的神……再次降临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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