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驱使下，方青泽环顾了一下小区的环境，记住标志性建筑的布局和各个出口的方向。
方青泽感觉自己有的时候运气确实不是很好，刚进公寓的大厅，唯一一趟停在一楼的电梯门，刚好缓缓关上。
“等一等！”他唤了一声，但还是没能阻止里面的人。
远远看了看左右的另外两部电梯，箭头都是向上指的，还在上升中。
方青泽有些无奈，江芸舒给他的房间号在16楼，又要等个几分钟了……
正当他想是直接跑上去还是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一会时，电梯的门又重新打开。
里面只有一个女人，她看向方青泽：“小伙子，你要上去吗？”
“要！”
“多谢大姐。”方青泽眼睛一亮，先礼貌道谢之后才快步进入电梯。
大姐？
提着一篮子菜的中年女人眉头舒缓，她其实已经四十多岁了，比方青泽大两轮生肖，称呼为大妈都不为过。
这小伙子还真会说话，也没亏她主动开门。
她笑了笑，语气都温和了许多：“不客气小伙子，电梯门要关了，你先按要去的楼层吧。”
方青泽把手伸向按键盘，这时才发现数字‘16’的按键已经亮了。
他收回手：“我也去十六楼。”
“这么巧？”
大妈一惊，眼神微微变换，她悄悄打量了一下方青泽，生面孔啊。
十六楼除了她们家，就只有一个漂亮的年轻姑娘，还经常不回来。
新来的租户吗？
不对啊，如果有新人入住这种事情，物业都会说一声的，但这几天群里也没通知啊。
她的心中产生其他的想法，难道是新闻上说的那种，喜欢跟踪良家少妇的……怎么说来着？
哦对了，叫……痴汉！
那个姑娘是前几天回来的，和以前不一样的是，最近每天都外出买菜，似乎准备长住一段时间，而刚好这个时间节点，来了个生面孔。
她看了看方青泽，又否定自己的想法，面前的小伙子十六七岁的年龄，长的高大挺拔，眉清目秀。
这么帅的小伙子怎么可能是变态？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颜值确实能给人带来特殊的滤镜。
她又仔细一看，突然发现，这个少年长的和那个年轻的姑娘有点像，特别是眼睛和鼻子。
于是她问方青泽：“小伙子，你是要去1603房吗？”
方青泽正在看着攀升的数字，闻言微微诧异：“您怎么知道的？”
“嗨！”大妈笑了笑，“16层除我们家以外，就只有1603有个小姑娘住，你也不像是新租户，”
“你去十六楼，总不可能是来我家蹭饭的吧？”
大妈看着方青泽平淡的脸色，感觉自己开了个很蠢的玩笑，顿时有些尴尬。
“那什么，我看你和那个姑娘长的有点像，你应该是她弟弟吧？”
长的像，弟弟……
方青泽抿了抿嘴，没有回答。
方青泽很排斥别人说他和江芸舒长的很像，可是长成什么样，是基因的遗传信息决定的，他做不了主。
他和江芸舒的眼睛、鼻子，几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脸形的轮廓也很像，只是一个棱角分明，一个更加柔和。
大妈似乎很健谈，她继续说道：“你们姐弟的关系是不是不太好啊？那个姑娘住过来好几年了，也不见你来看看她，”
“你也别怪大姐多嘴，虽然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恩怨，但都是一个妈生的，姐弟之间多沟通沟通，没什么误会是解不开的，”
“我家那俩娃小时候也经常打架斗气，开导开导，也很快就和好了……”
叮的一声，电梯稳稳停下。
大妈出了电梯还在对方青泽喋喋不休，语气中有埋怨：“你们家长也真是不负责任，让人家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一个人住就算了，几年了也没一个人来看看她，”
“这个社会很不太平的，坏人很多！”
“你姐姐长的那么漂亮，要是遭不法分子惦记上了，很危险的……”
方青泽默默听着，听她暗示自己这个弟弟没良心，听她痛斥江芸舒的父母不负责任。
他什么都不想说，没有解释什么，毕竟今天以后，他或许就不会再来这里了。
大妈不清楚他和江芸舒的关系，只靠她所知的条件推测，造成误会也正常。
在外人的视角来看，自己确实是一个不称职的弟弟，一点都不关心姐姐，几年都没来看她一次。
大妈说这些话，也只是担心江芸舒个人安危，总的来说，她是善意的。
不过方青泽很想说：大妈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我的建议是先别出发。
他倒是有些奇怪，听大妈所说，江芸舒在这住了好几年，节假日和过年都在这里，她的爸妈居然从没来过？
那女人似乎是和家里闹了别扭，否则她母亲恨不得把她揉进怀里的做派，必然不会对她不管不顾。
不过这些都和他无关，他今天只是想看看，江芸舒口中和他妈妈有关的事到底是什么。
大妈在和方青泽分开前，给他指了一个方向：“那就是你姐住的房子了。”
她回忆了一下，又说：“你估计不知道吧？你姐这几天的状态不太对劲。”
“不太对劲？”方青泽眉头一挑，她能有什么奇怪状态？
“就是……这几天我碰到你姐，她每次看上去都死气沉沉的，呃……大妈不太会形容，你不要介意哈。”
她稍微沉默，古怪的看了一眼方青泽：“这种事情，本来是你这个当弟弟的更清楚才对，怎么……哎，算了算了。”
她看着方青泽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就像是对那姑娘出状况也满不在乎，于是摆摆手不想再说什么，走向另一边。
方青泽转身走向1603的房门，他们能有什么误会，对于江家，他只是一个不受待见的外人罢了。
这些年他早就看开了，要说多讨厌江芸舒也不见得，只是她前后对自己截然不同的态度，令他有些反感。
莫名其妙的突然关心，他一点都不在乎，反而觉得多余。
有的小孩挨打了之后，给一颗糖就会开心，忘记伤痛。
但有的小孩，你给他糖果，反而会让他更加痛苦和讨厌你。
要不是事关母亲，方青泽这辈子都不愿踏足这里。
按响门铃，几乎是在下一秒钟后，大门就被拉开，江芸舒似乎已经在门边等了很久。
她的穿着很休闲，黑色针织衫，配上白色半身裙，微卷的长发披散，搭在胸前，看上去很有邻居家大姐姐的风范。
那双眼睛和方青泽很像，乌黑透亮，但看上去更大一些，睫毛更长，眼神也没有那么冷。
她的脸上浮现温柔的笑容，成熟富有磁性声音也像春风般柔和：
“阿泽，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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