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验不足的太医，站在旁边看着夏铭霖操刀，有的兴奋有的一脸骇然。
很快，一声婴儿的啼哭响彻整个翊坤宫。
“生了！”刘黎很是惊喜。
但这个过程对田淑卉来说却是那么漫长，听到孩子的哭声，她又一次昏了过去。
产婆第一时间清洗了孩子抱出去，太后和李端锦双双上前。
“恭喜陛下、恭喜太后娘娘，田嫔娘娘诞下一位小公主。”
太后有一瞬的遗憾，但很快就露出笑容，亲手抱过小公主，“静怡，可过了子时？”
都说男要午，女要子。意思是男孩在正中午午时出生最好，女孩在夜里半夜子时出生是最好。
“离子时还差一刻钟。”静怡来回禀。
太后听了，不由得面露遗憾，差一刻钟，就还不是子时。
“这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大同皇朝的长公主，是您的第一位孙女，已经很尊贵了。”静怡宽慰太后。
太后随即露出笑意，她也只是遗憾，但初为祖母，她还是很开心的，抱着孩子逗弄着。
“田嫔如何？”李端锦看过孩子后，问产婆。
他在外面听到了凄惨的叫声，第一次发现女人生孩子是如此艰难。
“太医还在为田嫔娘娘做处理，奴婢尚不知情。”产婆说。
李端锦想进去看看，被太后喝住，“陛下不可！”
事实上，真正的艰险还在此时，太医们发现伤口再度被蹦开，血根本止不住。
夏铭霖来请示，“皇后娘娘，需要切除田嫔娘娘胞宫。”
林攸宜叹了口气，虽然早前做过设想，但没想到真的面临这个选择，切除胞宫就意味着以后再不能怀孕了，这对一个女人来说太残忍，“是否还有其他办法？”
夏铭霖摇头。
林攸宜沉重地点头。
又是一轮压抑着的歇斯底里的惨叫，田淑卉不记得流了多少汗和泪，迷糊中看到了牛头马面，她想着自己终于还是没熬过去。
等放下针，夏铭霖一头汗，负责打下手的向太医，丝毫不顾礼仪，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林攸宜被人抬出来，第一眼便看到李端锦那高大的身影。
“你还好吗？她如何了？”李端锦问，面上是毫不掩饰的担忧。
“我还好，她要看情况。”林攸宜嗓子有些沙哑，精气神有些不济。
“朕听到了。”林攸宜为了给田淑卉鼓劲，一直不停地在她耳边吼话，就为了让田淑卉保持清醒，明明这是他的女人和孩子，眼前的姑娘却尽心尽力，“你已经尽力了，其他事就看天命吧。”
只能如此，林攸宜确实尽力了，从一早知道田淑卉上一世生产而亡，她就开始做准备，和夏铭霖讨论生产可能面临的问题，只是没想到过程还是比她想象中更艰难。
“陛下，臣妾不得已下令摘除了田嫔的胞宫。”林攸宜虚弱地说。
李端锦看着林攸宜眼底的愧疚，很是心疼，他握着林攸宜的手轻声说，“你是为了救她的命，她不会怪你的。”
也不知是强撑了这么久虚脱了，还是李端锦的安慰起了作用，林攸宜径直睡着了。
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日下午，刚睁眼，就看到知夏红着眼守在床边。
“你这丫头，还哭了。”
知夏白了林攸宜一眼，“娘娘，您的腰都肿了，夏太医说您再不好好躺着，只怕今后下半身都要残废。哪有皇后是残废的。”一边说眼泪一边止不住。
林攸宜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服换了。
“我这衣衫？”
“是陛下换的。”
“？？”
“您昨夜起了烧，陛下照顾您一夜没合眼，今早早朝见您退了烧才走，中午来了一趟，您还睡着，估摸着过一会儿陛下就来了。”知夏一脸欢快地说，显然是因为李端锦对林攸宜好而激动。
林攸宜有点无语，这丫头，哪只眼睛看到她希望李端锦来了？
“田嫔娘娘醒过来了吗？”林攸宜问。
“还没，不过陛下让夏太医一直守着，莺歌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知夏拿来帕子给林攸宜擦脸，“陛下给小公主取名李凝珠，小名盼儿，现在养在慈宁宫。”
“嗯。”林攸宜轻轻动了动，腰上便传来揪心的痛。
知夏大惊失色，“娘娘，陛下说了您不能动，您要做什么告诉奴婢。”
“传官房！”
“是。”知夏立即往外走。
林攸宜听到知夏不是传宫人，也不是找人来扶她，而是让人去请陛下。
她要出恭，请李端锦来干嘛？！！！林攸宜心里一万个问号。
等到知夏回来，林攸宜正想问她，却见她身旁李端锦正大步走来，他身后是一众安排官房的宫人。
林攸宜：！！！！
林攸宜有些急，顾不得许多，对李端锦道：“陛下，臣妾想更衣，还请您去书房稍等。”
李端锦摆手让所有人都退下。
“陛下！”林攸宜急了。
“朕帮你，他们没这个力气，反而会伤到你。”李端锦解释。
说着，小心扶起林攸宜，搬凳子一般端正地将她抱了过去。
林攸宜脸色刹时红透，见李端锦还要帮她解衣，她死死揪住衣衫。
“陛……陛下，我自己来！”林攸宜拒绝。
李端锦十分自然地反驳，“又不是没见过。”
“陛下，让莺歌来吧。”林攸宜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尴尬得不想睁眼。
见林攸宜全身都写满拒绝，李端锦收起试探之心，传来莺歌，他不想一步迈得太大，把林攸宜吓跑，若是不顾伤势乱动，后果当真严重。
林攸宜忙完，李端锦将她稳稳抱回床上。
“习惯就好，在你没好之前，有事尽管唤朕。”李端锦说。
“？？？”她要躺三个月，难道每次都要找李端锦？林攸宜抗议，“陛下，您日理万机，臣妾不敢，许嬷嬷力气大，让许嬷嬷来就行。”
“许嬷嬷一把年纪了，你不怕闪了她的腰？”李端锦笑。
林攸宜被堵了一嘴，想说和顺也行，但一想到其他男人这样抱自己，她首先心里就接受不了。
“别多想，朕只是不想有一个不能动弹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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