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受了寒？安多，快传夏铭霖。”李端锦担心道。
他不顾林攸宜的呕吐物，用手托着林攸宜的腰，担心她摔倒。
结果，林攸宜似乎又闻到了李端锦身上其他女人的脂粉香，吐得更厉害了。
过了好一会儿，林攸宜才缓和一点。
“陛下，还请您离我远点。”林攸宜推开李端锦。
李端锦以为林攸宜是怕他嫌弃，“朕没事。”说着，又要上前给她拍背。
林攸宜却逃也似地往后退去，“臣妾去换身衣衫。”
李端锦看着那转身离开的身影，默默地收回手。
如果说，两人圆房之后有了什么变化，那就是林攸宜待他更客气了。
但这种客气却带着一丝疏离。
之前他沉浸在欢愉里从来没想过，大婚之夜明明那么严词拒绝了他，为何又趁酒醉接受了他。
此刻回想起坤宁宫这些日子的动静，林攸宜从懿长公主府带来的贴身丫头受罚，还有林攸宜的态度，李端锦心里起了一个猜测。
莫非这次酒醉圆房并不是林攸宜真心的？
可那晚，她明明唤的是“李公子”，那是元宵节，他们在宝庆楼斗灯时她对他的称呼。
不！
现在想来，是有些奇怪。
唤“李公子”时，他们只有一面之缘，大婚时便可以看出，林攸宜对他的感情还没有后位来得重。
那么那晚唤“李公子”的深情又是为何？
难道……有另一位李公子？
李端锦脸色一连变了数变。
直到林攸宜再次出来，才打断了他的思绪。
“皇后……”他想问清楚，可又怕得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好些了吗？”
李端锦终是没问出来。
不管是另有李公子还是林攸宜撒谎骗他，这两种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
李端锦的心很沉重，但面上却没表现出来。
“谢陛下关心，臣妾好些了。”林攸宜隔着两丈距离答话。
“说了不用多礼。”李端锦上前想要扶起她。
林攸宜却慌忙连退数步，连规矩都顾不上了。
但林攸宜后退的时间还是晚了，李端锦已近在身前，林攸宜再次闻到了李端锦身上的香气。
“许嬷嬷，痰盂。”林攸宜喊道。
林攸宜再次吐了，今日胃口不佳，本就没吃什么，这下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李端锦尴尬地僵在原地。
直到夏铭霖来了，才缓解。
夏铭霖正要行礼，被李端锦止住，“快去瞧瞧皇后，到底怎么了？”
夏铭霖问了症状，又把了脉，眼神很是诧异。
皇后身体健康，没有任何问题，他心里苦啊，要是没有任何问题，却吐得如此厉害，陛下还不得怀疑他。
林攸宜当然知道自己没有生病，但还是很配合夏铭霖的检查，她需要个理由，暂时远离李端锦。“本宫肠胃确实不舒服。”
林攸宜的弦外之音，夏铭霖很快听了出来，他心里更苦了，帮着皇后欺骗皇上？要杀头的！！
唉，怎么就让他摊上了这样的皇后娘娘，夏铭霖很快就做出了诊断，“皇后娘娘肠胃不适，微臣开点药给娘娘调理调理。”
“怎么就突然肠胃不适了，宫人是怎么照顾的！”看着林攸宜苍白的脸，李端锦生气，坤宁宫宫人顿时跪了一地。
“陛下，想是臣妾贪嘴吃错了什么东西，臣妾这样是没办法伺候陛下了。”林攸宜道。
“你身体不舒服，还谈这些做什么，朕不用你伺候，朕陪着你。”
可别，让李端锦陪着，自己的命都要去掉半条。林攸宜顿时心里咯噔。
“陛下，臣妾困了，想睡一会儿，陛下还是先回宣政殿吧。”
李端锦这次没再坚持，颔首点头，只是嘱咐夏铭霖，“好好调理皇后的身子。”
“是。”
李端锦离开后，夏铭霖面露难色，“娘娘，您这是心病，微臣可叫您害苦了。”
林攸宜露出意味深长的笑，“以后还少不得要麻烦你。”
夏铭霖心里咯噔，感情以后还有！娘娘，您给微臣留条活路啊。
之后，李端锦又来了几次，林攸宜还是吐得厉害，李端锦无奈又无法。
宣政殿，李端锦正在用晚膳。
“她今日吃的什么？”李端锦忽然问，声音隐隐带着落寞。
知道陛下时不时会问，安多每日都会打听清楚林攸宜的情况，“娘娘今日叫的锅子。”安多说。
“着御膳房也上一份来。”李端锦道。
“是。”
等锅子上来，李端锦也只是夹了两筷子便没再动，味道也不过尔尔。
李端锦知道，不是御膳房做得不好，而是自己心情的问题。
自从上次在坤宁宫有了那番猜测，他私底下叫安多去打听，当真打听出，圆房那晚有小宫女听到萍儿嘀咕要把皇后灌醉。
所以，那晚圆房并不是林攸宜的主意，所以萍儿和莺歌被罚。
难道真有另一个李公子？越想，李端锦的心越沉，心里仿佛堵了块什么。
林攸宜自患病后就没来找过他，他后来也没去坤宁宫，就连初一、十五这种必须去坤宁宫的日子，他也没去。
总觉得他和林攸宜之间好像产生了一道拉锯战，他得等林攸宜先让步，否则他就输了似的。
日子一晃而过，这日，林攸宜在盖凤印时发现了不对劲，这一月来，李端锦招幸十六次，后宫有封号的妃嫔几乎半数都承了宠，但这几日“陛下一连六日都幸了田嫔？”
“回皇后娘娘，是的。”敬事房太监回答。
林攸宜盖上凤印，才发现她忘了一件事，因着王姝妍进了冷宫，她已经很少想起上一世的事来，但此刻看到这承幸簿，记忆又复苏了。
田嫔上一世是死于生长公主难产。
长公主，不就是李端锦的第一个孩子。
林攸宜觉得手脚有些发凉。
映月之事还未查清是否与田淑卉有关，但田淑卉曾帮她是事实，她思考了好一会儿，觉得不能袖手旁观。
“摆驾翊坤宫。”林攸宜吩咐。
翊坤宫侧殿，此时，宫女琼楼正劝刘黎，“陛下近日总来翊坤宫，才人为何不趁机多去正殿，也好在陛下面前露露脸。”
刘黎不在意：“我不想分薄了田嫔姐姐的宠爱，你是没看到田嫔姐姐脸上的笑容，我舍不得破坏。”
琼楼还欲再说，被刘黎打断，“我和田嫔姐姐的情分比争宠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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