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扎木察憨憨地摸了摸大脑袋。“我差点酿成大祸！最大的功劳应该给拓跋长老，他杀敌俘敌最多。”
“大王子殿下，你就不要谦虚了！我看这第一功，就是你的！”
拓跋圭站起身，看向帅座上的宋尘。“若非大帅英明筹划，大王子殿下诱敌成功，哪有我什么事？一万对五千，还是没有任何防备的五千敌军，在座各位都能轻易完成。”
大家互相谦让，一时间，帅帐内气氛非常融洽。
“那大伙说说，这一仗谁做得最不好。”
宋尘笑道。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大帅，要说谁做得最不好，当属我吴泉之！”
吴泉之神情有些尴尬。“各部都有事做，唯独我，除了睡觉拉屎，什么也没干！”
众人都哄堂大笑。
待笑声渐小，宋尘从帅座上站了起来。“做得最不好的，正是本帅！”
“怎么可能是大帅啊？”
扎木察第一个表示反对。“此战歼敌近万，而我军才损失八百，这在战争史上，已经是天大的奇迹了！”
“大王子说得没错！”
晁麒也站了起来。“在草原上打仗，以前我晁麒没服过谁。现在，我由衷地佩服大帅！”
“对！大帅英明神武，是我们玉泉部，不！是整个北方草原的战神！”
“战神！”
“战神！”
……
宋尘右掌虚按，示意众人安静。
“从战果来看，此战打得确实漂亮。”
宋尘话锋一转：“不过，我还是要检讨。
首先，没多做几套预案。以为敌军会直扑公主岭，所有的部署都是围绕这个前提来进行的。但敌军不按这个套路来，就演变成了一场混战。
其次，我在制定作战计划时，犯了一个大错！就是没把兵力的问题考虑进去。
敌人判断我军最多有两万人马，可我的部署，让敌将起了疑心。
最后是通讯问题。作为主帅，应该想到战场形势会瞬息万变。所以，在制定多种预案的同时，还应该与诸位约定好变化的信号。比如说，号角、信号旗、狼烟等等。
总之，这场仗我军赢得非常侥幸！”
帅帐内鸦雀无声，众人仿佛在军事学院的课堂上听课一样，那叫一个认真。
特别是晁麒、拓跋圭这样的战将，更是有醍醐灌顶的感觉。
若是以前，获得大胜之后，一定是全军庆贺，大醉三天。
可是现在，史无前例的大胜后，大帅却主动担责，总结经验教训，变相给众将领上了一堂终生受益的课。
……
“晁麒听令！你领本部五千人马，飞速赶往青石坳，协助兀壬将军，务必卡住这个关隘。本帅只有一个要求，如果放跑一个敌人，你二人提头来见！”
宋尘开始为第二战，也是决战做部署。
“扎木察、拓跋圭听令！
你们二人各领一万骑兵，见敌营火起，分别从西、南两个方向发动总攻！”
见扎木察满脸激动，宋尘轻轻捶了他一拳。“这次，本帅让你杀个痛快！记住！骑兵的速度，既是杀敌的利剑，也是保护自己的盾牌。”
“如果我冲得太快，跑到敌人前面去了，那该怎么办？”
扎木察习惯性地抓了一下大脑袋。“原地掉头，阵型会乱的。”
“问得好！”
宋尘又看向拓跋圭。“本帅见过拓跋将军的弧形掉头，下去后，麻烦老将军教教大王子殿下。”
“没问题！只要大王子殿下肯学，老夫一定倾囊相授。”拓跋圭笑着答应了。
“吴泉之、龙祯听令！”
宋尘将两支令牌递给两位长老。“吴长老的盾牌兵上次没派上用场，这次你来打先锋。”
“什么？盾牌兵打先锋？”
吴泉之愕然。
“谁说盾牌兵就不能打先锋？”
宋尘笑道。“当然，龙长老的五千弓弩兵会全力配合。
两位长老，听到本帅的进攻号角后，你们从北面压向敌营，弓弩手先射一轮火箭。
你们的任务是，将敌军压缩在东西狭长的地带，为我军骑兵创造更有利的冲杀态势。”
“宋兄弟，这次别让我再呆在山上放箭了！”
沉彦走了过来。“还是老样子，我专门在敌军中截杀他们的高阶武修！”
“那是当然！”
宋尘也不甘落后。“听说敌将雷天螭是个高阶武修。咱们哥俩有言在先，他是我的猎物！”
“那可不行！谁碰上算谁的！”
沉彦寸步不让。
……
子夜时分，离预定的攻击时间，还有一个时辰。
宋尘登上龙骨山顶峰，远眺灯火通明的敌军大营。
“你们说，雷天螭现在在想什么？”
宋尘询问身边的几名卫士。
这一仗，他没有留预备队，身边只有一千卫士。既然是决战，当然要把兵力全都押上。
“他一定在想，天呐！我的对手是战神吗？”
卫士甲是个人精，明明是说雷天螭，他却借着话题奉承了宋尘一句。
这马屁拍得有水平，不管宋尘受不受用，都不会指责他。
“我认为，他正在想如何悄悄逃走。”
卫士乙笑着说道。
他不经意间说出的话，却让宋尘吃了一惊。
是啊！凭雷天螭的军事才能，以及一贯谨慎的作风，他怎么会坐以待毙呢？
拓跋圭反叛，他已经知道，玉泉大军的兵力，也已经不是秘密。
但他没有任何动作，堂而皇之地安营扎寨，难道他不怕被四面包围吗？这不合情理啊！
“灯火通明，灯火通明……”
宋尘念叨了几句，忽然想起了什么。“不好！雷天螭已经溜了！”
“你们速去传令！通知大王子殿下和拓跋老将军，改围歼战为追歼战！现在就追！”
宋尘大声下令。“敌营中肯定有陷阱！让他们绕过敌军大营，向东追击。”
龙骨山几乎已是一座空营，各路攻击大军都已经就位，只剩下沉彦和一千卫士。
“沉彦兄，情况有变！”
宋尘来不及多解释。“现在，只能靠我们两个了！必须马上赶到青石坳！”
沉彦从宋尘的表情和语气中，已经知道出了大事，他也不多问，与宋尘各骑上一匹快马，向青石坳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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